報曉道:“奴婢懂了!趁着人還沒到,奴婢跟主子說件事兒啊!”
“嗯?”顏十七笑意盈盈的看過去,“這般的扭捏,莫不是相中了哪家的兒郎,不好意思開口?誰?羅跟?金方,還是五味?”
報曉滿腦門子的黑線,“主子,您這是拉郎配呢?”
顏十七嘿嘿笑兩聲,“我這不是盼着你們都能有個好歸宿嘛!”
報曉道:“您還別說,我這要講的還真就是某個人的歸宿問題。”
顏十七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今日裡帶出來的泥融。
泥融一臉的茫然無措,“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顏十七收回目光,看向報曉,“說吧!是哪個相中我這笨丫頭?”
泥融的臉便刷的紅了。
報曉道:“昨日裡回狀元府,五味見到了李二。李二哥便託了五味試探一下主子的態度。他想娶咱們的泥融呢!”
泥融捂臉,“他怎麼這樣啊!”
顏十七咧了嘴巴,“對呀!那人怎麼這樣啊!明明早就不懷好意,怎麼拖到現在纔來提親啊?”
報曉一聽顏十七打趣,便也跟着落井下石道:“對啊!明明就是主子出嫁前就有了意思,偏偏拖到了現在。看看咱們泥融的態度,就知道本來有那麼點兒意思,現在也被磨沒了。”
顏十七便好整以暇的看着泥融,“來!到我前面來,我好好盤問一下。”
泥融便頂着一張紅臉,磨磨蹭蹭的到了顏十七面前站定,躲閃的眼神裡滿是忐忑。
顏十七看着面前這張跟了自己多年的臉孔,心裡忍不住的感慨。
說起來,沙暖和泥融是高氏親自爲她挑選的丫鬟,這些年來跟着她,那是絕對的盡心盡力。
當然,也是吃了很多的苦楚的,尤其是她癡傻的那些年。
如今,到了該放出去的年齡,她也是該好好爲她們打算一番了。
“泥融,對於你們幾個的打算,我也早跟你們透露過了。有了中意的,也早該跟我說的。你若真瞧得上那個李二,我就放了你的奴籍,你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
顏十七這番話,說的無比的真誠。
泥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圈登即紅了,“奴婢想要服侍主子一輩子呢!奴婢自小就跟在主子身邊,已經形成了習慣,從來都沒想過離了主子怎麼活呢!”
“你起來說話!”顏十七衝着報曉拋個眼神。
報曉便上前將人攙扶了起來。
泥融道:“如果嫁人後就得離開主子,那奴婢情願不嫁!”
顏十七搖頭嘆息,“果然是個笨丫頭!死腦筋!就算是放出去了,誰說就不能爲我辦事了?我有那麼多的鋪子莊子,你爲我照看一下,我不也可以省點兒心?”
泥融愕然,“主子的意思是?”
顏十七道:“李二雖然會武,但總不能當一輩子的護院吧?總得找個養媳婦的營生吧?好了!那都是後話,你先告訴我,對於那個李二你是怎麼想的吧!”
“奴婢------”泥融咬脣,“奴婢------”
顏十七道:“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啊!到時候給我個準確的答案!”
敲門聲響起。
報曉過去開門,顏十八帶着珍珠站在門口。
“十七姐姐來早了!”顏十八說着,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顏十七看着她毫不客氣的在自己的對面落座。
那張曾經圓潤鮮活的俏臉,已經變得消瘦憔悴不堪。
下巴更是尖的可以當釘子用了。
眼窩深陷,眼周更是透着股子烏青。
“堂妹本是花兒含苞待放的年齡,怎的變成這副樣子了?我這一眼,差點兒沒認出來呢!”
顏十八面色沉了沉,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十七姐姐過着貴夫人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哪還顧得昔日妹妹的死活?我會變成這樣,十七姐姐會不知道嗎?”
顏十七勾脣一笑,“只要堂妹嫁了,也是可以過貴夫人的生活的!我可聽說了,那孫直是五品呢!”
“你------”顏十八惱怒的看過來。
顏十七道:“堂妹想見我,就是爲了擺這副臉子給我看的嗎?那可就要恕我不奉陪了呢!”
“姑娘!”珍珠焦急的提醒顏十八。
顏十八狠命攥拳,長長的指甲在掌心裡留下月牙兒似的印記。
顏十八深吸了口氣,道:“十七姐姐,我們可是曾經最最親密的姐妹呢!”
“哦?”顏十七掀開茶蓋,輕輕的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堂妹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顏十八道:“從小到大啊!十七姐姐開竅後,就忘了從前的種種了嗎?那時候,就算姐姐是癡傻的,咱們也是玩的很開心的啊!”
“那時候的我,是被你玩吧?”顏十七直接戳怕她的僞裝。
想要跟她打感情牌,當真以爲她對癡傻的那段歲月就沒有記憶嗎?這個顏十八憑着自己的那點兒小聰明,當真是坑她沒商量呢!
顏十八面色白了白,“姐姐怎麼這麼說?”
顏十七冷笑,“你想讓我怎麼說?因爲我是癡傻的,所以生生的耽誤了兄長的親事。但好在兄長對我毫無怨言。那麼,你呢?顏十八,你只不過比我小了四歲,你就沒有擔心有個癡傻的姐姐,將來對你的親事會有影響嗎?”
顏十八瞪大眼睛看着她,“從前的種種,你都記的?”
顏十七道:“從前的種種,只有父親是不知道的!不管是你曾經試圖將我賣掉還是丟掉,他都是不知道的。我癡傻的時候,不瞭解你打心裡對我的厭惡,等我開竅後,你還天真的以爲我想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