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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齊了,樓震天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說,“今天中午,大夫人和三小姐去庫房想取鏡臺刷黑漆,不料發現三小姐的嫁妝少了六件首飾,少了四顆明珠,還少了一竄紅豆手鍊。”

老管家剛一說完,樓震天怒拍桌子,震怒問,“是誰做的,如實說來,若是被我抓住,家法伺候!”

雲不悔心中一突,樓嫣然的嫁妝?是大庫房的嫁妝,還是二庫房的嫁妝,她們要取鏡臺上漆,她記得匆匆一瞥,二庫房裡有一張做工很精緻的鏡臺刷的是紅漆,而舅舅準備的嫁妝,似乎沒有鏡臺,若是二庫房,她昨天才進過。

廳中無人回話,大夫人憤怒說,“豈有此理,這是我母家爲嫣然準備的嫁妝,費了多少心思,數目都有含義,竟然被貪心之人奪去,這不是在詛咒嫣然嗎?是誰偷了嫁妝?”

樓嫣然蹙眉,也不言語。

二夫人玩着蔻丹,“你們倒是巧合了,平日都點了賬目,突然去庫房說要上漆,這麼巧合就發現嫁妝少了,誰知道是不是少了。”

樓嫣然溫雅說,“二姨娘,外祖母給的鏡臺刷了紅漆,嫣然並不喜歡,那鏡臺是上好的樟木,雕刻又雅緻,最適合黑漆,嫣然和孃親商議想重新刷上黑漆。母親說,外祖母把她最喜歡的紅豆手鍊也送來了,也尋來尋去,也尋不着紅豆手鍊,孃親一點算才發現缺了好些東西。”

二夫人抿脣,冷笑不語。

樓嫣雲怒聲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賤蹄子,手腳長短不一,眼紅姐姐的嫁妝起了貪心,還不快點交出來。”

三夫人說,“六姑娘,姑娘家的說話斯文點,左一個賤蹄子,右一個賤蹄子,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樓嫣雲被三夫人一堵,正要回嘴,樓嫣然回頭看她一眼,樓嫣雲只得作罷,眼前最重要的是嫁妝,不是口齒之爭。

嫁妝準備的數目都有吉祥之意,多少件表示什麼很有講究,三夫人給雲不悔辦置嫁妝也很講究寓意。現在數目不對,乃是不吉之兆,樓震天和大夫人很重視這門婚事,豈能不震怒。若是平日庫房少了些珠寶還能酌情商量,這嫁妝是萬萬不能含糊的。

樓震天又問了一遍,無人應答,大夫人怒道,“既然沒人承認,最好就把那些東西藏起來,永遠藏着。”

之所以這麼篤定是主子們的行爲是因爲庫房的鑰匙只有管家和樓震天有,鎖又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自然就是家人所爲。

大夫人嚴厲的目光看向管家,沉聲問,“嫁妝入庫後,有誰進過庫房。”

庫房除了嫁妝,還有樓家的東西,三房有時候缺了東西也會去領,管家都有登記,緩緩說道,“三夫人進過一次,拿了一批蘇繡。二夫人進過兩次,一次是來蝴蝶如意扇,一次是來拿燕窩。七小姐進過一次,說是奉命過來拿了一批蜀錦。大夫人進來三次,拿了燕窩,蠶絲線和蜀錦。大少爺進過一次,一次是來拿領人蔘,一次是拿了燕窩。昨日三夫人辦置嫁妝後,表小姐和冰月過來點算,據這麼些人了。”

樓明玉惶恐搖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拿姐姐的嫁妝。”

“蠢貨。”二夫人喝斥,“事情尚未查清楚,你急着澄清做什麼?進庫房的人又不止你一位,慌什麼慌!”

樓明玉被二夫人喝斥,慌忙低頭,不敢說話,大夫人凝了樓明玉一眼,冷笑說道,“怕是做賊心虛吧?”

二夫人舐犢情深,眯着眼睛道,“姐姐,你說這話可要有憑有據,說是明玉拿了,可要拿出證據來,別是有人監守自盜,卻污衊了無辜。”

大夫人怒不可遏,“混賬,這是嫣然的嫁妝,我要拿什麼,誰敢說什麼?我若是喜歡,大可以留一箱自己用,犯不着拿這一二件大做文章,不似有些人,沒見過大世面,見了一點珠寶就起貪心,可恥。”

二夫人被大夫人說得臉色俏白,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時硝煙味甚濃。

樓震天頭疼不已,“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最要緊的是找出東西來,吵什麼吵?”

樓少琪蹙眉說,“父親,出了這種事情,定然嚴懲不貸,若不然以後誰興起就順手牽羊還了得。”

“少琪說得有理,你們幾人進過庫房,究竟是誰拿了嫣然的嫁妝?”

大夫人和樓少琪可以排除了,剩下的人就二夫人,三夫人,樓明玉和雲不悔,這四人最有嫌疑,二夫人說,“區區那點珠寶,誰稀罕着,我房裡沒好東西嗎?紅豆手鍊?哼,我用不着那小家子氣的東西。”

“我家的東西是小家子氣,也不知道你能拿出什麼好東西。”大夫人不甘示弱反擊,冷笑不語,“葡萄吃不着就道葡萄酸。”

二夫人挑眉,漫不經心說,“就你那點東西,可真別說,我一點都看不上。”

三夫人說,“我就拿了我該拿的東西,不該是我的,從未動過。”

樓明玉惶恐地搖頭,含淚說,“不是我……不是我。”

她被二夫人喝斥,又是這麼大仗勢,早就嚇哭了。

雲不悔說,“昨日我點算過嫁妝就出來了,沒動過三表姐的嫁妝。”

大夫人冷笑,賊的臉上自不會說我是賊,偷了東西的人自也不會說偷了,她看樓明玉那唯唯諾諾,恐懼顫抖的樣子,心中十分懷疑。

她和二夫人,三夫人鬥了一輩子,她們的脾性她是清楚的,只有雲不悔和樓明玉,樓明玉懦弱,膽小,卻貪財。雲不悔像一朵孤芳自賞的梅,不會做這些齷齪事。

樓少琪說,“父親,孃親,既然姨娘和妹妹們都說沒偷過東西,一時也不辨誰真誰假,不如派人到房裡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嫣然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