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團子,如果你自己答了,答錯也可以吃飯。”楚微涼笑眯眯道,眼中滿是得意。
兩相選擇之下,聰明的白團子自然選擇自己答。
被拋棄的救星洛子夜狠狠瞪着楚微涼,然後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團子,他倒想聽聽這個五歲的小傢伙能看出什麼來。
那可是他的計謀,也是他的光榮戰史,這女人能教白團子些什麼?
他的精髓?不可能!
想了那麼多,還是不如自己聽得多,事實再次讓自傲的世子爺震驚了一把。
誠然,白團子的確分析得不是很到位,但是他憑藉佈防圖就能說出一些軍事理論來,着實讓洛子夜有點不能接受。
“你教過他軍事?”洛子夜的目光直接鎖定了楚微涼。
楚微涼不置可否地挑眉,開始給白團子指出幾個重要之處。
洛子夜在一旁聽着,越聽,眼中的震驚和讚賞就越濃。
一直以爲這個女人是個殺手,還是個聰慧的殺手,但現在他意識到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殺手,或者,她很有可能不僅僅是一個殺手。
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懂得這麼多?
這顆玲瓏心,比南朝的掌政公主慕容水闕還要剔透幾分。
“明白了嗎?”楚微涼問。
“嗯。”白團子重重點頭,然後兩隻眼睛冒出崇拜的紅光來,“楚楚好厲害。”
還不忘拍馬屁?楚微涼笑,點頭,“晚上有雞腿吃。”
“好耶,有雞腿。”孩子的歡笑讓馬車裡多了幾分溫馨。
楚微涼看向洛子夜,“夜世子覺得哪裡不對嗎?”
洛子夜實誠地點頭,“哪裡都不對。”
“哦?”
“別的我問了你也不一定說,爺就想知道一點,爲什麼要教白團子軍事?你應該知道,他此生都不一定打仗。”
“朝廷如戰場,這沒有硝煙的戰場有時候殺人不見血,更是危險,況且,一個人要想成爲真正的強者,就必須樣樣精通,如果只掌握其中一項生存技能,那便不是強者,而是……別人手中的刀。”
話不多,但字字珠璣。
洛子夜笑了,“楚楚,爺有沒有說過,像你這麼有魅力的女人,爺是頭一次見。”
楚微涼:“……”
二白回來時已是天雷滾滾,騎馬的護衛們都被淋溼了,只有馬車裡的兩大一小很是和諧,一個繼續學習書本知識,一個擦拭着月光匕,一個慵懶撐着下顎,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爺,前面有個破廟。”二白頂着一頭溼答答的頭髮,在馬車旁低聲道。
洛子夜蹙眉,“破廟?”
楚微涼瞥了他一眼,“破廟怎麼了?不過也是,夜世子尊貴,哪裡住得慣破廟?還是……”
“楚楚,爺不過就說了兩個字,也沒說不住,你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是不是有點歸於針對爺了?”洛子夜挑眉看着她,目色有些詭異。
楚微涼心一緊,將手中的匕首扔給了洛子夜,“那你住嗎?”
洛子夜把匕首重新遞給她,“住。”
說完,對外面的二白道:“二白,帶人去整理一下,可別不乾不淨的嚇着白團子
。”
二白領命去了,而洛子夜手中的匕首還沒送出去。
“怎麼不接?”洛子夜蹙眉看着楚微涼,眼中柔光萬千,卻抵不過楚微涼的淡淡一瞥。
“無功不受祿,何況還是月光匕。”楚微涼直接道。
從那個老者眼中的震驚便可看出月光匕的珍貴,所以這東西,她不能要!
“你的不是給了糰子麼,本世子覺得你匕首使得好,所以才……”
“那也不需要。”楚微涼一口拒絕,讓洛子夜難以接受。
“楚楚,你真的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楚嗎?”他幽怨的眼神讓楚微涼的心驀然漏跳了一拍。
這該死的妖孽容顏,簡直就是惑人的根源。
“你到底是要呢?還是不要呢?”
洛子夜再次開口,低沉的嗓音帶着別樣的魅惑,“如果你不要,那爺只好把它給糰子了。”
說到這裡,白團子小小地偷窺了一把匕首的外觀。
楚微涼見狀,“好,給糰子。”
說完,她拿過月光匕,將自己的匕首換了回來,然後對白團子道:“糰子,這東西是漂亮哥哥送給你的,但是你要記住,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以後你有出息了,要還這分人情。”
她的話說得很自然,不像是故意說給洛子夜聽的。
但洛子夜卻是聽得心中一暖,她這是教白團子以後對他好呀,現在就開始爲自己着想了,以後只怕會對自己更好。
有了這個認知,某妖孽世子的嘴角一路上都是彎着的。
無意間瞥見洛子夜嘴角的弧度,楚微涼斂下心底的一絲異樣,大手一抓,把白團子藏在身後的鵡哥揪出來,“你的鳥。”
洛子夜嘴角一抽。
“這叫鵡哥,是爺的愛寵,不是爺的……鳥……”
他難得這麼認真嚴肅地解釋一件事情,但是外面聽見這短短對話的沉默卻是忍不住趕緊捂住胸口,乾咳了幾聲。
外面的乾咳聲讓洛子夜的臉更黑了。
“鵡哥,鵡哥。”鵡哥大爺好不容易見着自己的主子,叫得那叫一個歡暢。
“破鳥。”楚微涼看了那幽藍的鳥一眼,鄙視道。
“壞女人,壞女人。”
洛子夜在楚微涼動手之前將鵡哥扔出了馬車,沉默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它,並且將它嚷嚷着“壞女人”的鳥嘴給捂住。
再叫,小心那女人真把你烤了吃了。
“怎麼說這也是一隻頗有靈性的鳥,哪裡算是破鳥了?”洛子夜爲自家愛寵說話時,眼睛時不時衝楚微涼放電。
楚微涼冷笑,“不就是會點追蹤術麼,頗有靈性?我看你和它主子一樣,只會耍嘴皮子吧。”
白團子捧着書,咯咯笑着。
“嗯?”洛子夜目光一掃,白團子嚇得書都差點兒落在了地上。
楚微涼拉過白團子,抱在懷裡,“你幹什麼?”
看見白團子一臉得意的模樣,洛子夜只覺得這娃越來越狡猾了,那香噴噴的懷裡是他的地方嗎?明明是自己的!
“你這麼護犢子,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成熟?”洛子夜咬牙道。
護犢子也就罷了,憑什麼要抱在懷裡?
她難
道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
“讓他長大、成熟並不是一味的逼迫他,孤立他,他需要溫暖的時候不能拒絕,因爲沒有誰的心是石頭做的,也沒有誰的心是冷血的,所以……”
“楚楚,我也需要溫暖。”
洛子夜突然打斷了楚微涼的話,狡黠的目光猶如透視X射線一般,在她胸前掃來掃去。
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啊。
察覺他詭異曖昧的眼神,楚微涼俏臉一紅,“洛子夜,你無恥!”
俊美如儔的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恥和尷尬,反而噙滿了得意和愜意,“本世子知道你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所以,也抱抱本世子吧,怪冷的。”
外面緊緊跟着馬車的青山差點兒從馬背上跌下來,而沉默趕車的手也是狠狠一抖,希望裡面不要發生驚天命案纔是。
“楚楚,漂亮哥哥好無恥啊!”
軟糯的嗓音,在馬車裡響起,呼吸,驟然停止片刻。
“白團子,你說什麼?”
洛子夜氣得要去揪糰子的衣服,順帶着把他從那香噴噴的懷裡揪出來,他不能要抱抱,那麼這娃也不能!
楚微涼一巴掌打在洛子夜的手上,“做什麼?溫柔點!”
洛子夜鬱卒了,“楚楚,明明是你不夠溫柔。”
想想他洛子夜在遇見楚微涼之前那是多麼受歡迎,多麼萬衆癡迷?
可現在呢?比一個五歲的奶娃還不如,感情他這軒轅第一美男子在她眼裡就這麼平凡普通?
“你如果再用這種噁心的語氣和我說話,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楚微涼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問外面的沉默,“什麼時候到?”
“已經到了。”沉默低聲道。
“糰子,下車!”楚微涼隨意用一個毯子把白團子包裹起來,然後抱着他跳下車,進了破廟。
破廟裡,二白已經生了火,還弄好了乾糧什麼的,就連地上的毯子都是上等貨。
楚微涼嘴角微微一抽,這得有多麼臭屁的主子,纔有培養出這麼臭屁的護衛?
將白團子讓上等毛毯上一扔,楚微涼開始檢查四周的安全情況。
緩步走進來的妖孽世子將身上的雨滴輕輕一抖,然後開始尋找女人的身影。
“二白,人呢?”他挑眉。
白團子低着頭在吃好吃的點心,嘀咕道:“漂亮哥哥跟牛皮糖似的,怎麼老跟着楚楚?”
洛子夜擡起的腳差點兒踩空,他狠狠瞪了一眼白團子,然後看向二白。
二白小心地指着破廟裡唯一一尊觀音的後面,示意洛子夜楚微涼就在裡面。
洛子夜目光深邃地掃視了一遍這間破廟,小廟裡到處是灰塵,儘管已經被二白盡力打掃過一遍,但還是有股子灰塵味。
周圍都是斷垣殘壁,想來是經歷了很多年的風吹雨打,中間的神像堂上只供奉着一尊觀音像,但是觀音像上長滿了青苔,也蒙上了厚厚的蜘蛛網。
楚微涼出來時,臉色有點難看。
“怎麼了?”洛子夜走近她,低低問道:“可發現了什麼不妥?”
楚微涼搖搖頭,嚴肅道:“並無不妥。”
“那你這副神情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