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石韜正打算回書房將營房規劃圖畫出來,宋禕又跟過來道:“七郎,你能否派個人去王家,將我的行李搬過來?”
“她當這裡是便捷酒店麼?”石韜愣愣的看着對方。
“怎麼,你不願意?”宋禕癟嘴問道。
石韜真是怕了這枚牛皮糖,且不得不耐心解釋道:“眼下父親與綠姨尚在東莞,你要般過來,也得等我跟兩位大人稟明之後再搬不遲,不明不白搬過來,若是父親怪罪下來,對誰都不好!”
綠珠私下的確跟她隱晦的提過撮合二人的意思,可當時石崇既不反對,也沒有答應,經石韜這麼一說,似乎的確不怎麼妥當,宋禕因此愣在當場。
其實宋禕也不是很不清楚,自己爲何會整日纏着石七郎,要是在過去,這絕對是不可想像的,那時石七郎不過是她衆多狂熱粉絲裡的一員,與如今的劉胤如出一轍,都被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自從石韜摔壞腦袋,之後對她非但不理不睬,言行也與過去有着天壤之別。
但要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宋禕,對石韜因此生出愛慕,卻也未必;
一方面,她只是對石韜前後變化感到好奇;再者,石韜對她越是愛搭不理,她越是想找回曾經屬於她的東西,在宋禕想來,無論容貌,還是才藝,她都不輸給任何人,只要略施手段,說不定很快就會讓石七郎再度俯首帖耳;
至於老師撮合二人這事,宋禕反倒沒那麼在乎,在她看來,無論在老師身邊,還是在七郎身邊,反正都是在石家。
見宋禕傻愣愣的望着自己,石韜自然猜不透小蘿莉心裡那些小九九,因而隨口對一旁的孟斧頭說道:“斧頭辛苦一趟,將宋小娘子送回父親那裡好了!”
說完,石韜轉身走得那叫一個乾脆,完全一副十分不待見的態勢。
宋禕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銀牙更是咬得咔咔作響,直到孟斧頭提醒她時候不早了,這才黑着小臉離開。
石韜前腳進書房,青衣後腳便跟了進來,先是爲他倒了一杯水,接着彷彿不經意的問道:“郎君,剛纔我瞧宋小娘子離開時,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可是郎君讓人家不高興了?”
石韜向青衣看了過去,發現女刺客眼神遊離,似乎不敢看自己,便忍不住笑道:“青衣,你不會吃醋了吧?”
心裡莫名慌亂,青衣隨口道:“人家哪有?”
見四下無人,石韜頓時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隨即走到青衣身前,並伸出一隻手去。
二人指尖相觸,竟各自打了一個冷顫。
兩月來,石韜從未間斷的打熬自己的身體,此刻長高了不少,可即使是這樣,也要墊着腳尖才能勉強夠得着對方的嘴脣。
這一次青衣居然沒有逃走,石韜自然要得寸進尺,雙手順勢穿過對方腋下,並將對方摟了個結實。
彼此呼吸可聞,滾燙的氣息,使二人一同意亂情迷,墊着腳尖,哆嗦着嘴脣,石韜整張臉湊了過去。
“郎君,你還沒有回答青衣剛纔的問題呢!”青衣略帶顫抖的說道。
一顆心早已按耐不住,石韜胡亂回答道:“我怎麼知道她爲何生氣呀?我爹跟綠姨娘也是糊塗,竟然答應讓她搬來跟我住,總不會是打算讓她做我的小妾吧.......”
見青衣表情有些怪異,石韜忍不住催促道:“嘿嘿,還是別管什麼宋小娘了,我們辦正事要緊!”
青衣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抹灰暗,並很快掙脫石韜的懷抱。
勉強擠出一副笑臉,青衣道:“是啊,也只有宋家娘子那般多才多藝的女子,才配得上郎君!”
石韜頓時不知所措:“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衣還有事,就不打擾郎君了!”說完,青衣飛快的跑出了書房。
第一次被拒絕,還能解釋爲女兒家羞澀,可一再被青衣拒絕,這讓他實在不是滋味,石韜忍不住問自己道:“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麼?”
.......
東莞郡的富戶陸續到達沂水,明日便是大宴賓客之時,石崇一大早便派人將石韜叫了過去。
剛進門,便發現李子游與羊玄道正垂首立一旁,三人似乎已經商量了許久。
與三人一一見禮,而後石韜問道:“不知父親將我叫來有何事?”
“還問叫你來何事?仗着有爲父爲你撐腰,便不聞不問,你真當自己是甩手掌櫃麼?”石崇佯怒道。
“嘿嘿,有父親這尊大神坐鎮東莞,何須孩兒這種小鬼出面?”石韜嬉皮笑臉的回道,且順帶一記馬屁奉上。
石崇掃了一眼潑皮似的小七,終於還是說起了正事來:“羊郡丞,你將剛纔對本官說的,再說一遍給這豎子聽聽,聽完叫他拿主意好了,哼哼!”
羊玄道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對石韜說道:“下官以郡守的名義,一共發出五十六封邀請貼,其中四十八家已陸續抵達沂水,並已拜見了刺史大人,至於剩下八家未到的富戶,有五家派人送來消息,因喜憂二事牽絆,無法趕到,卻都表示會支持郡守的政令,只有三家既沒有派人過來,也無半點消息!”
這個結果,石韜大體還是滿意的,但這不表示是因爲他這位郡守面子有多大,而是因爲老爹坐鎮東莞的原故,石韜隨即問道:“至今尚無消息的三家富戶,分別都是哪三家?”
“其中兩家爲臨朐富戶,分別是袁家、謝家;另外還有蘭陵蕭家!”
“這三家人,分別都有什麼背景?”石韜追問道。
“臨朐袁家,據說跟陳郡袁氏有所牽連;而謝家則爲陳留謝氏的旁支;蕭家則是蘭陵蕭氏族人!”羊玄道一一解釋。
聞言,石韜忍不住暗自苦笑.......呵呵,衣冠南渡後的四大頂級豪門,這裡居然佔了三個。
石韜不便妄自評價,因而將球踢給石崇:“不知父親對此有何看法?”
石崇冷笑道:“那謝家與袁家,與青州相鄰,有所顧忌倒也情有可原.......只是那蘭陵蕭家,卻在東莞與琅琊兩地的交界處,他蕭家連本刺史的情面也不給,嘿嘿,還當真讓人意外!這件事,七郎不必過問,自有爲父替你做主好了!”
石韜立即一臉恭敬道:“謝過父親!”
擺了擺手,石崇又道:“此事暫且不提,明日你只需跟在爲父身後,且看我如何敲打那些富戶!”
“父親,孩兒有一想法,就不知可不可行?”
“說吧!”石崇隨口道。
“父親手中兩千牙門軍,乃天下除宮衛軍之外的最強之兵,且此際正好駐紮於城外,這些東莞的地頭蛇未必知道牙門軍之威,明日設宴招待他們之前,父親何不讓這些本地的土著,見識一下牙門之威,且正好彰顯陛下及天后,對我石家的厚愛?”
先是一愣,隨即石崇眼前一亮道:“此計大善,爲父這就命人前往軍營,讓兒郎們好好準備一番,明日定要給那幫,土.......土著,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