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慶一直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說,在他的認知當中,即使是他們這些有着“超級戰士”之稱的人也不例外。
他認爲,即使是他們這些“超級戰士”,也只不過是多出了一些別人沒有的能力而已,但冥王今天給他灌輸的這一思想,卻的的確確地對他的價值觀進行了一波衝擊。
他們四個超級戰士被製造出來,本是爲了防止魔界入侵人類世界、前往魔界拿回那些不屬於魔界的東西的,而冥王今天居然在人世間自立爲“神”,還將這所謂的“神”說成了一個如此高大上的詞彙,他覺得這一定不妥,即使現在的冥王是被人給控制了,他也仍然覺得不妥。
但是他剛剛已經在冥王面前展示過自己的大招了,即使是化身“混沌狀態”後的他也依舊沒能打敗冥王,現在冥王殺了他所帶來的人離開了,整個地下洞窟內的一切都像是恐懼中的人那樣漂浮在空中顫抖着,他知道,冥王並沒有放過他,等這一招醞釀得差不多之後,冥王就會對這裡展開一場近乎蕩平式的攻擊,那時候,他就會被冥王殺死,於是這一次行動宣佈失敗,任務小組全軍覆沒……
可他並不覺得這是這件事唯一的結局,因爲他已經不是那個公丕慶了,他是“世界樹”!
“我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神,因爲如果真的有神這種東西存在的話,那他們又豈能看着世界上有這麼多人飽受苦難折磨?他們如果真的那麼有能力的話,爲何不能把人間變成一個伊甸園?”公丕慶拖着自己那殘破的身子爬到了張月梅的身邊,握住了那隻幾乎已經沒有了溫度的手。
“可我又不想就這麼認輸,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爲你當一次神……”他說完,原本已經渙散了的瞳孔再度聚合,史無前例的能量從他上爆發開來。
他的周圍頓時狂風呼嘯電閃雷鳴,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號召之下陷入了暴躁之中。
“我也答應過公丕慶,我會盡量打贏,那麼,就拼了……”他說着擡起頭來,臉上帶着猙獰的狂笑,“最終爆發!滅了他們!”
“MAX級強化技能:適應性進化!
MAX級強化技能:神奇研究所!”
他的身上像是海膽那樣生出來了無數的觸手,那些觸手選取了他身邊爲數不多的東西作爲基礎強化目標,同時其他的觸手也在從一些物體上爲他的最終爆發榨取能量。
第一件被送到他手中的武器,是那個被他遺落在地上的臂弩所掛在的一支弩矢,弩矢上沒有任何顏色的標記,這是那支純粹的鈦合金弩矢,但當這支跟人手指頭差不多長的弩矢落到他手中的時候,整個弩矢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永恆之槍——岡格尼爾!
原本只有不到十公分長的弩矢在落入他手中的一瞬間變成了一把將近三米長的扭曲長槍,長槍的表面覆蓋着雷霆閃電,日落般的光芒從這件武器上散發而出,將這個狼藉斑駁的地下洞窟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在北歐神話中,“奧丁之槍——岡格尼爾”是一把投出之後必定命中的武器,同時也是那個神話世界中最無解的武器之一,因爲當使用它的人將其投出的時候,目標即使是還沒見到這把長槍的面,他就相當於已經宣佈了死亡,“必須命中”便是這把武器最最恐怖的一點。
他像是個標槍手那樣高舉起“岡格尼爾”,烈日般的雙瞳隔着十幾米後的地面鎖定了他的目標,“岡格尼爾”投擲而出,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審判降臨在了它的目標身上……
他又彎腰隨手從自己的身邊撿起了當初冥王捆着他的那兩根鋼筋中的其中一根,同樣,在接觸到他手的那一瞬間,這根已經彎曲得不成樣子了的鋼筋也獲得了天地鉅變般的增幅——
(+∞)宙斯之矛——勝利之矛!
這根已經被鮮血所浸染得不成樣子的鋼筋在觸碰到了他的手後同樣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它從光芒中發生形變,彷彿涅槃重生的鳳凰那樣“重獲新生”,公丕慶手持這根帶着日出般光輝的長槍舉過頭頂,一道恐怖的閃電落下,直接在他頭頂上打出來了一個直通研究所內部的巨大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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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研究所裡那支迎接冥王的小分隊成員來說,今天無疑是他們所經歷過的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冥王走出來的模樣雖然很狼狽,但起碼他能活着走出來,那個代號爲“冥王星”的地下洞窟其實就是給他和“世界樹”準備的角鬥場,在這個角鬥場內,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資格從中走出,冥王從裡面走出來了,就預示着這場戰鬥,他們西關仁愛研究所打贏了。
可他們沒想到,他們和冥王還沒來得及走出這條走廊,身後便又傳來了詭異的鉅變——
狂風和雷電彷彿只是毀滅到來時的前奏,直到那支扭曲的長槍從地面下鑽出來,直指向冥王心口時,他們所有人就已經在一瞬之間被那把從神界降臨的長槍給壓制了,長槍飛過來的速度明明很慢,但他們所有人期間都動彈不得,只能像是看電影裡的慢動作鏡頭似的眼睜睜看着那把彎曲的長槍一點點地刺入冥王那血淋淋的胸口,隨後刺向他那顆在戰鬥中險些被公丕慶捏碎的心臟……
即使是號稱他們西關仁愛研究所“最後底牌”的冥王,居然也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冥王被長槍的衝擊力帶離了地面,整個人像是一隻折翼的鷹般向後飛去,最終長槍將他釘死在了走廊盡頭的牆壁上,整個過程出奇的安靜,彷彿那些風聲和雷聲只是虛張聲勢,真正的毀滅降臨時是此般平靜的。
隊員們簡直被這一幕給嚇傻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他們的所長;他們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道比兩個人合抱還要粗的巨大閃電從小隊後方降臨,閃電帶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擊碎了他們身後的走廊,這條閃電似乎帶着能夠引發地震的巨大能量一樣,硬生生將他們身後的半條走廊砸成了一個半徑足有十米的巨大坑洞。
只是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坑洞裡的那枚太陽正在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
只見公丕慶整個人都被耀眼的光芒所籠罩,光芒的明亮程度甚至連他們的戰鬥護目鏡都不起作用,他們只是感覺有個光人從這個大坑裡從容淡定地走了上來,這個光人的手裡還拿着一個跟他同樣明亮的長條狀物體……
下一秒,不知道是小隊裡的誰想出來了這麼一個主意,他大喊了一聲“開火!”於是這半條走廊內就響起了HK-417突擊步槍的咆哮聲,然後前面那個光人的身上就爆開了朵朵血花。
大概也正是因爲這些血花的緣故,其他隊員們也一致認爲眼前這個光人並非是無懈可擊的存在,於是整支小隊的火力頓時傾瀉開來,前方光人身上的光芒也逐漸被他流出的血所遮掩……
等到他們都將彈藥揮霍得差不多之後,光人也已經完全從那個深坑中走了出來,他很仔細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彈頭和血漬,對着自己的前方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矛,十幾條憑空出現的閃電從天而降,號稱研究所內最強戰力的小分隊被瞬間團滅。
光人踏着他們那已經被電焦了的屍體繼續向前走去,曲折迷宮般的走廊對他來說卻分外地熟悉。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類小分隊試圖阻攔他前往那個地方,他們的火力無一例外地也全部傾瀉到了這個光人的身上,光人也的的確確地像是受傷那樣從身上留了很多血,可偏偏,他就是不死,別說是死,他甚至都不會被這些子彈給影響到自己的速度,就好像這些子彈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朝他開過槍以及試圖阻攔過他的人,全都被各種形式出現的閃電給電了個焦黑……
某個秘密房間內,身着白大褂的老人終於坐不住了,他親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監控屏幕一個又一個地熄滅,那個光人的旁邊似乎是帶着超強的磁場一樣,凡是他所靠近的電子設備以及監控攝像頭,全部都被瞬間摧毀,到現在爲止無一例外。
他慌張地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穿上了一個跟他年紀很相符的老年衫,奪門而出小跑向電梯。
甚至研究所內的一些工作人員都不清楚研究所的裡區是怎麼混進這麼一個老頭來的,這老頭神色慌張,看着跟個精神病似的,不會是某個偷跑出來的病人吧?
但他們也沒能追上那個老頭,老頭就已經坐上了離開這裡的電梯……
最終電梯在一樓停下,身着老年衫的老頭直接撞開了兩個準備返回樓上病房的病人,嚇得那倆病人蜷縮在角落裡,看着這個一臉慌張的老頭在跑出去沒幾步後打了幾個踉蹌險些摔倒,不過他最終還是跑出了病房樓,想必用不了多久也能跑出西關仁愛醫院。
但他剛跑出病房樓時他才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時已烏雲密佈,並且還下起了瓢潑般的大雨。
他看到空中懸浮着一把金色的長矛,長矛的矛頭直指着他,最後長矛落下,帶着一道一人粗的閃電落在了這位看似和藹的老人身上……
“天不是在下雨,那是世界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