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盟約

四大精靈的誕生是一個意外,四元素古精靈爲了在真靈大戰中保全新精靈一族、也爲了給世界之樹套上枷鎖,將自己的力量分別融入了四件器物之中,並交由血脈後裔執掌。

不過,這實際上四元素古精靈當時並不清楚世界之樹的真正目的,她們這麼做只是基於機子對世界之樹的印象做出的判斷而已。

世界之樹在吞噬生命祖龍的同時,也發現了人王所羅門的陰謀,得知真靈之間是無法徹底吞噬的,真靈自身的概念昇華,依靠的是對近似概念的分析和理解。

因此世界之樹當時並沒有對古精靈和新精靈產生任何不好的想法,反倒是由於對分析近似概念的渴望,而更加樂於庇護擁有發展文明潛力的新精靈一族,四元素古精靈的佈置反倒是幫了祂一把。

後來太古真靈們終於發覺了所羅門的陰謀,而所羅門已經悶聲發大財、借勢成爲了最強大的真靈之一,真靈大戰草草收場,太古真靈們紛紛轉入幕後,各自爲了近似概念的誕生、而引導着物質世界的文明發展。

世界之樹有着精靈之森作爲基本盤,斷牙山脈、死亡海域以及暴雪冰原的形成,幾乎完全阻隔了精靈之森與外界的聯繫,精靈們在這個封閉的烏托邦中自由發展了七千多年,世界之樹也默默前進了七千多年……

……

“……多洛莉絲髮現四元素古精靈的佈置不但沒有束縛住‘我’,反倒是爲‘我’的成長提供了助力,四大精靈的格局更是最終造成了完美精靈的誕生……他擔心自己的孩子有一天會被‘我’利用,所以選擇在此爲‘我’套上一個枷鎖,一個名爲‘人性’的枷鎖。”

諾蘭聽着‘世界樹’的述說,心情有些複雜。

他對母親多洛莉絲的印象僅限於強大、耀眼、早逝、遙遠……等等字眼,在他的記憶中,多洛莉絲對自己的關注遠不及對精靈女王職責的在乎。

當然,由於有着前世的人生經驗,諾蘭倒不至於像一般的缺愛兒童一樣因此自閉,他只認爲多洛莉絲大概是一個無情的人,對孩子無情,對丈夫無情……

不過,現在看來,多洛莉絲似乎並不像是諾蘭自以爲的那樣冷漠,她選擇犧牲自己影響世界之樹,除了有作爲精靈女王的責任在裡面,大概還有着對諾蘭的呵護和執着,而遠離精靈之森的父親道爾頓,和多洛莉絲之間的感情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疏遠……

“……母親大人和你……和世界之樹融合,於是誕生了現在的你。”

“是的,所以,我既不是多洛莉絲,也不是世界之樹……我擁有着多洛莉絲的人格和記憶,但我的根本仍是世界之樹。”

對此諾蘭倒是沒什麼疑問。

如今的‘世界樹’,是以原本的世界之樹的慾望性爲‘本我’、以多洛莉絲的記憶和人格作爲‘超我’,一個新生的自我意識。

曾經世界之樹出於本能,盡力避免自己產生人性,祂的‘本我’把所有‘超我’都排擠出靈魂之外,由此誕生了許多古精靈,但當時的祂恐怕沒想到,有朝一日改變了祂的自我認知的,竟然不是由內而外的超我人格、而是一個由外而內的外來人格。

所以如今諾蘭纔會在世界之樹的意識海‘起源之所’中,看到樹和人分離的現象:世界之樹的‘超我人格’終於掙脫了‘本我人格’的束縛。

這些年來世界之樹在外的表現纔會出現反常、和以往的所作所爲相違背,是因爲祂的自我認知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一個只有基本慾望的生命體,而是一個融合了精靈女王多洛莉絲感情和記憶的新生人格!

諾蘭看着‘人樹分離’的世界樹,突然說道:

“……也許你最終也會被剔除出世界之樹的靈魂,就像從前的古精靈一樣。”

‘世界樹’卻反問道:

“你知道爲什麼真靈大戰之後,‘我’就在沒有創造過古精靈了嗎?”

諾蘭搖了搖頭。這倒是他沒有仔細想過的問題。

‘世界樹’回答:

“那是因爲真靈大戰之後的‘我’反而想要擁有‘人性’了。”

諾蘭聽後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

“所羅門?”

“沒錯,人王所羅門把太古時代終結,自己在幕後默默摘取了最大的果實,祂的成功讓太古真靈們忌憚,也讓我們開始反思,而‘我’認爲,所羅門的成功應該歸結於祂擁有人性的一面,祂是從一個弱小種族中崛起的,經歷過文明的建立和變遷,經歷過喜悅和哀傷,‘我’認爲這是幾乎所有太古真靈們都不具備的‘優勢’。”

“所以你不再壓制新生的‘超我人格’,反而是期望她們誕生?”

“是的,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開始渴望‘超我人格’的新生後,這一目標反而成爲了‘我’的慾望,它在某種程度上性質已經發生了改變,已經是屬於我的‘進化、變強’等原始慾望的一部分,‘我’反而無法誕生‘超我人格’了。”

所以在‘起源之所’內,那道人影纔會永遠只在樹幹之內,並且面容和體態都模糊不清,是因爲世界之樹並不清楚‘人性’應該是怎樣的,依靠祂的慾望性本我臆想而來的超我人格、永遠不會擁有‘人性’的一面!

“……這也是、‘你’沒有抗拒母親和你融合的舉動的原因麼……”

諾蘭喃喃自語,他突然想到,母親多洛莉絲從黃金之冠中得到完整記憶碎片、然後選擇犧牲自己與世界之樹相融合,恐怕並不是巧合。

‘世界樹’似乎看穿了諾蘭的想法,沉默了一陣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多洛莉絲在得知完整記憶碎片的內容後,曾經來過起源之所一次,她畢竟對精靈之森感情很深、對‘我’仍有眷戀,因此她選擇了當面和‘我’交談,是‘我’告訴了她,融合的方法……”

諾蘭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

這一次雙方你情我願的合作。

“……那麼、父親他……”

說到道爾頓,‘世界樹’竟然意外的有些沉默。

“……道爾頓他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認爲多洛莉絲失敗了,因爲多洛莉絲和‘我’融合後不久,四大精靈長老會就開始考慮精靈補完計劃了,他認爲多洛莉絲已經徹底死去,而我只是吞噬了他妻子的一個可怖存在……”

諾蘭對世‘世界樹’此時表現出來的情緒化也感到有些意外。

看來現在的‘世界樹’,到底是曾經的太古真靈世界之樹的成份更多、還是精靈女王多洛莉絲的情感更多,還是一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

離開起源之所後,諾蘭凌空站在世界之樹遠方的高空中、凝視着那株參天巨樹,隱約可以看見樹冠間的一些樹枝在向自己招手。

諾蘭深吸一口氣。

對這個新生的‘世界樹’人格,他仍然保留三分懷疑,但最後雙方的交流已經就各自的一些目標達成了協議,諾蘭從利益關係分析認爲,起碼違背這些盟約對‘世界樹’來說並沒有好處,姑且信之!

在之前交流的最後,諾蘭和世界之樹達成了盟約,各自承諾在接下來的世界大勢中互助共贏。

第一,諾蘭履行精靈王子的責任和義務,進行精靈補完計劃,並幫助四大精靈完成文明形態的進化,以使‘世界樹’在某些近似概念上能夠因此更進一步;

第二,‘世界樹’幫助諾蘭掩蓋他在‘情緒源質’失控期間留下的一些漏洞和破綻,把部分來自太古真靈的注視吸引到祂身上,諾蘭可以繼續躲在幕後;

第三,雙方都同意更改人王所羅門爲這個世界定下的規矩,認同超凡文明需要取代凡人文明,因爲無論是魔法師羣體還是精靈,都是屬於超凡力量強盛的羣體,未來如果超凡文明屈於凡人文明的秩序之下,那對諾蘭和‘世界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第四,世界樹和諾蘭合作解決‘靈魂源質’的凝聚問題,諾蘭有‘情緒源質’的定時炸彈需要解決,而‘世界樹’也要藉此更加深入瞭解‘人性’……

除了這四條最基本的盟約之外,諾蘭和‘世界樹’還在很多細枝末節上達成了共識。

總之,一個組合奇怪的同盟就這麼誕生了。

一邊往精靈王庭晨光之城飛去,諾蘭一邊在心中想着:

“……暗金和世界樹的隔閡是一個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的話,還能再接下來的世界大變動中多一個概念真靈級別的盟友,沒準不止一個,那些古精靈們肯定不止暗金一個達到真靈級別……”

“……‘人性’是世界樹保持現狀的根基啊……看來得把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賬老爹給抓回來開導開導,沒準還能……”

“……剩下的事情,就等時間來驗證結果吧!”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沒想到吧?我竟然還是早早就更新了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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