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復甦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的眼裡少了幾分淡漠,看上去清亮了不少。
然而當他看清周圍的情景時,死亡谷三個字在腦海閃現,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他本能的想要逃離這裡,卻恐懼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也動不了,同時劇烈的痛楚如浪潮般衝進了他的識海,疼得他大叫了出來,面容猙獰恐怖。
古云現在只剩下表面這副皮囊,除了頭部,像五臟六腑、骨骼、血肉等都已在之前生死之力的角逐中被摧毀,攪合在一起成了一堆血泥。雖然生死之力融合時的痛楚不用受了,可身體其他的疼痛還是存在的,就這一下讓古云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化身早有準備,立馬將先前從生命圓球內剝離出來的那絲生命之力打入古云體內。別看它只有髮絲粗細,可它內蘊的生命之力卻是極爲磅礴。
古云體內的一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塑着,先是骨骼,再是五臟六腑、血肉,最後是經脈,一個多小時後他的身體恢復如初,並且更甚往昔。
疼痛隨着生命之力的涌入減輕了大半,古云怔怔地感受着體內的變化,直到身體恢復後才清醒過來,他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心神立馬探入體內查看,當看到空空如也的丹田後,頹然嘆道:“果然廢了。”廢了,他十餘年苦修得來的修爲在之前生死之力的衝擊下隨着丹田的破碎毀於一旦。
這時,生死之力終於全部融合成了寂滅之力。寂滅之力一成便透發出絕世恐怖的氣機,若非化身早已在死亡谷內設下陣法結界,這股氣機一旦爆發出去定會驚動方圓數千裡,惹來無盡麻煩。
好在這股恐怖的氣機一閃即逝,寂滅之力瞬間歸於平靜,方纔的爆發似是爲了向世人宣告它的出世一般。
寂滅之力平靜後,化身立馬結出數道手印,將寂滅之力趕入了古云的丹田內,然後將丹田封印。
直到這時,一切纔算是結束了。三具化身消散了兩具,那兩道靈魂力量已經變得暗淡無光,一同射入僅剩的化身內,使得即將消散的這具化身再度凝實了起來,顯然這一系列的運作對他也是消耗巨大。
古云看着對方隨意折騰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卻插不了手,那叫一個難受,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他怕對方做的這一切是爲了奪舍。
化身看穿了古云的心思,心中憤憤不平,起了捉弄古云的念頭,靈魂透出陰陰的笑聲……
遙遠的海域,距離辰風大陸不知多少億裡的一個透發着濃郁生命氣息的美麗小島上。
一個盤膝坐在花叢中的美麗婦人緩緩睜開了那雙魅惑衆生的眸子,喚來了自己的弟子,“寂滅之主現世了,你帶着傳承珠尋到他,然後…留在他身邊。”
“師尊……”聲音悅耳動聽,卻透着不甘之意。
美婦皺眉,告誡道:“這是你的使命,不要讓爲師失望。”說完便閉上了眼眸。
少女氣得一跺腳,轉身離去,空氣中傳來她賭氣的話語:“哼,去就去,本姑娘倒要看看,這不知那冒出來的寂滅之主憑什麼讓我跟隨。”
美婦睜開眼,看着少女離去的方向慈愛的笑了笑。
距離玄陰宗少宗大選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玄陰宗成了大陸西部的焦點。炎陽門、天鷹宗、司徒家三大一流勢力派出衆多第二步強者,由戰王巔峰的存在帶隊登臨玄陰宗,要求玄陰宗交代清楚古云和那保護符的來歷,是否和死亡谷的恐怖存在有關聯。
當然,這些不過是他們的藉口而已,最終目標是凌墨曾經從死亡谷邊緣得到的那枚儲物戒指,在事情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誰也不會撕破臉皮。
三大勢力是在明處,而暗處卻是藏着更多的勢力,就是那些頂級勢力也在關注此事。當然頂級勢力在乎的是死亡谷的情況,對那儲物戒指並沒有過於在意。
就在玄陰宗人人自危的時候,沉浸在悲傷中的三長老邊容站了出來,他只說了一句話:“數年前,古云有幸拜在死亡谷那位的門下,而現在,古云已經死了。”
衆勢力將信將疑,但還是步步緊逼,也就在這時,死亡谷傳出了帶着些許悲意的怒吼:“我的弟子死了,你們是來陪葬的麼。”
這一聲吼,三大勢力的戰靈近乎死絕,戰狂也死了不少,餘者皆重傷,狼狽離去,玄陰宗渡過這場大劫。
古云和那化身交流後,與化身一同悄悄回到了玄陰宗,古云向邊容報平安後知道了玄陰宗的危機,然後三人商量後導演了這一齣戲以解玄陰宗之危。
至於古云則被化身一個傳送法陣給丟到了某地,開始了他新的人生。
距離玄陰宗數十萬裡的一個小山村,古云身穿低劣的粗布衫,肩上扛着一根鐵槍,槍頭那部分掛着一頭死透了的野豬。他不時和路過的村民微笑着打招呼,整個人與從前大有不同。
不多時,他來到了村尾那間屬於他的木質小屋。
小木屋的不遠處還有一間略大的木屋,門檻上坐着一名很普通的中年男子,他醉醺醺的端着酒罈子喝着酒,見到古云,他搖晃着站起身子,“古云,你回來啦,快來陪我喝酒。”
古云和他很是熟捻,笑道:“木大哥,有酒沒肉多沒意思,你先等着,我把這畜生處理了給我們下酒。”
“嘿嘿,好,我來幫忙。”
男子叫木子風,和古云一樣都是外來者,不過他已經在這個村莊待了有近兩年了,靠打獵爲生。古云看得出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他酗酒只是爲了忘記一些不想記起的事情。
別看他喝得醉醺醺,走路好似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可幫古云打下手時卻是毫不含糊,動作利索。因爲他有着武宗的實力。
夜空下,兩個大男人喝着烈酒,吃着烤全豬,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喝到最後兩人都是醉了,木子風搖晃着站起將半壇酒灑在地上,嘴裡呢喃着:“諸位…兄弟…今天是你們的祭日,來…喝酒…團長…我真的好想回去,可是…我沒臉見大家……”
古云看了看地上的酒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