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徽章到手
鴻少驚訝地看着這個穿着長領風衣的男人,這個男子,看似一副全不在乎的模樣,但是身上卻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場。
那是一種名爲“你不怕我的話可會死得很慘喔”的可怕感覺。
男子並沒有再說什麼話,但鴻少已經嚇得哆哆嗦嗦的了。他的上下排牙齒都撞擊到了一起,說話也斷斷續續,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想要做什麼?”
風衣男子笑了笑,那眼睛裡卻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頑皮的感覺。鴻少見狀,心裡倒是更沒譜了,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這樣一個男人要玩弄自己的話,那……
自己會被玩得很慘的。
“好啦,古喬斯,點到爲止吧,跟這麼些普通人計較什麼東西。”這時,跟在後面的那個穿着休閒裝的學生模樣的少年開口了,他走上了前來,拍了拍那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這個年輕人的臉是瘦長型的,長得不帥,但臉上卻散發出一種極爲自信的光芒。沒錯,他正好就是我們的主角上官一啦。
而跟着上官一起來到這裡的,也就是他的老搭檔和老師古喬斯先生是也。古喬斯似乎今天玩性大發,這才從旁邊走出來的時候,忽然穿上了一件鎧甲然後快速移動了起來,一一把這些凡夫**的對手打倒之後又快速地把鎧甲給收到了儲物戒指之中,正是基於這樣流暢的手法,古喬斯才成功地扮演了一名“現代大俠”的良好形象。
上官的年紀雖然比古喬斯要小上十歲,可是心智卻好像比這個老男人還要成熟不少。他及時勸住古喬斯以後,轉過身來,努了努嘴,對那混混頭頭說道:“這個少年是我們要找的人。你不要再騷擾他了。然後……”頓了一下以後,他這才說道:“如果沒有什麼的話,你就滾吧。”
上官用很秀氣的語氣,說出了“滾”這麼一個字,還真的有一種別樣的趣味。而好在此時的鴻少知道對方願意讓自己滾的話,還樂意得不行呢。他哈哈哈地笑了幾聲,弓着腰來又連着道謝了幾次,然後才一轉身,帶着他的那幫手下走了。
那些手下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老大如此的狼狽,也不知今日以後,他們還會不會對他如此的尊敬以及崇拜呢……不過無論如何,那都已不是上官以及古喬斯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哼,就這德性。”古喬斯看着這羣混混遠去的身影,拍了拍手。這才轉過了身來,靠在旁邊一間已經關門的商店的櫥窗之上,笑嘻嘻地打量着少年小紋。他的眼睛像一個大爺看着一個出臺的小姐一樣,完全是**而且直接的,這樣的眼睛當然讓小紋很不好意思。
“你……你們想幹嘛?”身爲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小紋當然沒有太多的社會閱歷,他條件反射似地把自己的雙臂抱在胸前,有點兒猶豫一般地如此說道。
但是古喬斯卻是很友善地笑了笑。道:“小夥子,放心哈。要是在武俠裡面的話,我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應該要更感恩一點兒的嗎。”
“哼,什麼救命恩人,我纔不知道你們下一步要做什麼呢。”小紋沒好氣地說道。在他的字典裡,世界上從來沒有“無條件對人好”這樣的一種人。自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是被這羣混混欺負的目標。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正義的人的時候,那麼多次自己在小巷子裡被他們蹂躪虐待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多人只是冷眼旁觀地看着,卻又當什麼也沒看到一樣,默默地走開了。
“呵呵呵。好啦,好啦,別這麼囉嗦了。”這時一旁的上官湊上前來,伸手在小紋的額頭上摸了摸,將他的那一團亂髮給撥了開去,可少年卻是不情願一般地將頭給擰了開來。
“別這樣啦,臭小子,要不是我們的話,你早就被欺負扁啦。”古喬斯忽然上前來,半中蹲下來,伸着手將少年的下巴抓住。
“呃……”少年覺得有些窒息,他的臉色微微地變化了。同時,那種害怕的感覺這時也纔再一次地涌上了心頭來。
“沒事啦,沒事兒。”上官一把拍開了古喬斯的手,而小紋卻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他低嚥着說道:“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不同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欺負我,爲什麼我要承受這種東西,難道就因爲我是一個沒有父母的人麼?難道只因爲這樣,這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人來疼我和愛我了麼……”
少年的眼淚噼裡啪啦地落下來,讓人止不住地心疼與難過。
也正是這樣,小紋才於一個多星期以前,經朋友介紹加入了那個名爲什麼待者協會的東西。據說那是一個會讓每個人都平等以及得到尊重的組織,而這樣的理念當然也十成十地擊中了少年這脆弱的心。
“在一個多星期以前,是不是你經朋友介紹,後來被一個接頭人給認識了?”古喬斯看到時機已到,便也不再閒聊,開口講起了正事來。
“啊?你是說那個瘦瘦高高的姐姐嗎?”小紋臉色一驚,顯然是被對方猜到了自己的經歷。
“呃……”古喬斯將手在自己的脖子之處撓了撓,道:“沒錯啦,經我們調查得到的資料上顯示,接頭人的確也有可能是女生啊。”
據反饋到古喬斯處的情報稱,現在侍者協會爲了進一步擴張自己的力量,就開始在各個中學和高校物色一些反社會的人選,把這些憎恨他人的少年收編入門,再加上進一步的調教之後,的確倒也可以成爲很忠心耿耿的力量呢。
上官不願再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他看了一眼街角之處,剛纔的打鬥好像已引起了一些大人的關注。幾個男子探着頭往這邊張望過來,一副隨時要報警的樣子。
於是,上官在古喬斯的大腿根部拍了拍,以此方式給了對方一個暗示。然後纔對小紋說道:“我們不管那麼多了,據我們的瞭解,能加入侍者協會的人,都會得到一枚入門徽章。而有了徽章以後,纔可以去參加他們的‘常務會議’。”他流暢地講出了自己已經瞭解到的情報以後,把那一雙並不大的眼睛真誠地張了開來。看着小紋說道:“所以呀,我們想向你‘借’一下這枚徽章呢。”
小紋擡起頭來,看着兩個小大人,卻沒有直接答應這兩人的請求。
“幹嘛要借你們呀,非親非故的。”他的眼睛別向了一邊,看着路邊的一條臭水溝。水溝之上,一羣蒼蠅在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他的語氣並沒有很堅決。看得出來,就算是像他這般的一個無情的男生,對於剛纔對方施救的行爲。他也是有着很深的感激之情的。只是長久以來未得到他人溫暖的他,並不懂得如何友善地釋放出這樣子的感激之情罷了。
古喬斯倒是好像很懂男生一般,伸出一隻手來放到了他的面前,有些半強硬一般地語氣說道:“快拿出來好不好,別耍什麼小娘們兒脾氣。你要是不聽話,哼,看我不把那個叫什麼鴻少的叫回來,再讓他好好地猥褻你。哈哈哈哈哈。”
古喬斯說得很是愉快,他的笑容引得剛剛經過三人身旁的幾個高中女生注目。甚至還有一個比較花癡的少女當場就笑了起來。這樣的一幕當然讓上官很頭疼,上官不想把事情鬧大,便只有說道:“他神經的,你別管他了。”頓了一下,才接着道:“你可以把那個徽章給我們嗎?那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呢。”
“可是……爲什麼呀?迷亞姐姐對我也很好呢。她會在我下晚自習的時候請我去吃宵夜,然後也會介紹很多朋友給我認識。雖然……雖然……”小紋想說“雖然她介紹的朋友都是濃妝豔抹的,而且年紀都比我要大”,但如此地講了兩次,這話還是講不出口。
“嗯……”上官的眼珠子轉了一下,說道:“也許因爲他們想招你入門的關係。所以那個叫迷亞的接頭人會對你很好,但是呢,他們卻並不是什麼壞人喔。”上官又摸了摸小紋的頭,這才說道:“他們搶走了哥哥我的寶物,那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喔。所以啊,他們並不是什麼壞人啊。”
正在上官向着小紋解釋之際,古喬斯有一點兒不耐煩了。
他白了少年一眼,然後輕聲在上官的耳朵旁咬着耳朵說道:“幹嘛要這麼麻煩呀,我看那東西八成就在書包裡面,直接動手找就是了呀。”
“呵呵呵,我們要有耐心地點。”上官苦笑一聲,然後回答着說道。上官不想因爲自己貪圖一點點的方便與便宜,就讓這個長期被人欺負的少年再次地受到什麼心理之上的影響。像他這樣的同學,如果再被刺激一次的話,以後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正常的人生秩序上來了。
“呃……”小紋好像猶豫了蠻久,然後忽然將兩隻手掌擊到了一起。他的手掌發出了“啪”的一聲響,這個響聲也嚇了上官與古喬斯兩人一跳。看得出來,小男孩下了很重的決心。
他說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們好了。”講出了這一句話以後,小紋的眼睛都瞬間明亮了起來,他很愉快地從書包的最底層裡拿出了一個像校徽一樣又比校徽要大的徽章,遞到了上官的手裡。
小男生做完了這個動作以後,整個人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地長長嘆出一口氣。他好像如同放下了極沉的一份負擔一般,整個人也笑着說道:“好啦,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啦,那些事兒我可管不了了。”
講完了這一句話,他竟然很大大方方地,轉身就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上官看着他的背影,明顯地看了出來,現在他的腳步要比剛纔從學校走出來的時候輕鬆多了。
“據我所知,他是和自己的叔叔住在一起的吧。”上官道,“唉,也許他的叔叔是一個工作很繁忙的人,其實並不是不愛他,只是沒有時間做得這麼周到罷了。不過呀。每一個想要認真對孩子好的人其實都應該考慮一下,工作再多,事情再忙,也不應該把對孩子精神上的關愛和陪伴的時間佔用掉的。”
小孩子並不是一個很獨立的人格,況且,就算是成年人也還有走不出自己精神和心理問題的時候呢。
看着自己的學生這一番感性而又富有哲理的發言。古喬斯卻是好像不爲所動一般,大步往前走去,道:“得了吧,哲學家。現在我們去找回你父親的戰鬥頭盔,這事兒還比較重要呢。”
他的語氣雖然很生硬,態度也不算太好,但是,上官隱隱地從側面角度,卻看到了古喬斯那傢伙那難得泛紅了的眼框呢。
現在深圳的天氣算是特別的變態。以前四季交替都還有一個時分,可現在一兩天就大變天了。似乎讓人覺得夏天一下子就轉到了冬天,沒有一絲一毫的秋的唯美以及浪漫的感覺。
在這樣一個一下子就下降了十多度的地方,涼涼的冰雨打在人的臉上,那是相當的寒冷以及凍人。
此時的迷亞穿着一身粉色的外套,爲了美麗只搭了一條很薄的絲質圍巾。可以說,這樣的裝備只能滿足年輕女生對於時尚以及美麗的需求,她本來也是一個會手腳冰冷和怕寒冷的體質。現在這樣的衣服也只會讓她整個人抖個不停。
雖然她也是侍者協會的接頭人,但是協會的經費並不充足。而更爲重要的是,協會裡的錢一般都是想要用來做正事。把每一分錢都用到“讓每一個人都更公平”這樣子的一件事情之上,是每一個入會的人都覺得很合理而且也很值得相信與追隨的理念與目標。
所以迷亞雖然冷,她卻沒有將自己的時間花到其它的地方。
她是一名少有的女程序員,以前在工科大學讀的時候,追她的人一大把。就算不靠別人。她找一個軟件公司裡的安穩的工作,每個月拿一萬多的月薪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可是她卻願意辭職出來,每月領這兩千元的月薪,然後做着這麼繁瑣的工作。
這就是她的理想。
理想是什麼,就是一些很不值得做的事。但是你卻願意去做。你一直傻傻地去做,要麼有一天你累死了,要麼有一天你放棄了。
這就是理想。
現在迷亞很從容地從這個夜店的門前走過,她並不需要像其它人一樣檢查自己胸前的徽章。她是這次派對的舉辦者之一,她的臉就是最好的“入場卷”。
“看實點兒。”她對守門的那個女生說道,“如果讓不相關的人進來了,我有你們好看的。”
迷亞與這間夜間的老闆很熟,她至少有一二十種辦法可以讓對方很通過。
“是。”那兩個守門的辣妹如此地應了一聲,臉上展露出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害怕與擔憂。
“哼。”迷亞最不喜歡這些只有外在然後什麼也不管的女生,憑藉着自己年輕**和還算可以的長相,就想先在這裡做上一兩年,然後就找個男人結婚,一輩子靠男人吃喝。那樣米蟲一樣的日子,她光是想想都很噁心。
“唉呀,迷亞,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可愛和能幹的,別與那些小姑娘計較了。”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銀色鎧甲的男子忽然從牆角之處走了出來,他腳上的長靴踩在地板上的時候,發出了就算是背景音樂也無法覆蓋起來的重度鳴響。
“哼,就是有你們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願意一肩扛起所有的責任,纔會造就出那麼多不幸的女生呢。”在迷亞的眼裡,世上之所以會有那麼多被欺負的人,這並不是因爲那些欺負人的人的責任,而是被欺負都在早年的時間裡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基本喪失了自己打理自己事情的可能。這樣他們照顧自己的能力也就越來越弱,直到不平穩發展到了一個極致,悲劇纔開始了。
“切……我纔不信你那一套。”這個着銀色鎧甲的男子,此時正像是一箇中世紀的騎士一樣,手裡拿着一柄長槍,很突兀地出現在這整個夜店的區域之中。
他長得還算比較帥,那頭盔也很方很有型。人長得高大,整個人一站在了那裡,本來就已經是一道風景。
可是這道風景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的眼神,只是靜靜地放在了這個大型夜店的秀舞臺之上。他是侍者協會深圳分部的負責人,名字叫做唐如凰。這個名字雖然很娘,但是在字典裡,“凰”可是代表的是雄性,而“鳳”纔是代表雌性呢。每次碰到新認識的人,他都要急着把這個小知識點給講一遍,並且樂此不疲。
但就是這麼一個多話的人,此時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地,看着這個夜店之中那個原本用來給脫衣舞娘秀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