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殘缺的？”李行微微一怔，隨即皺眉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短短几個字透露出的信息太少，讓人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真正的意思。
“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是不完整的。”李策收回原本的視線，望向李行，“你對古代流傳下來的那些神話傳說了解多少。”
“沒什麼瞭解，只限於一般人的程度。”
雖然不明白對方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李行還是快速做出了回答。
“其實那些神話傳說並不完全是空穴來風，雖然大部分都是古代的人們憑空臆測想象出的故事，但實則上有很多都是真實存在的。”李策說道。
“這個我知道。”李行微微點頭，“都是由古代覺醒者的那些事蹟流傳改編而成。”
覺醒者掌握着超自然的力量，擁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特殊能力，可以製造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奇特現象。擁有這樣的能力，就算在現代社會都能冒充世外高人了，放在民智不開的古代，自然會被古人當做神仙妖魔之流。
“你說的不錯，但我想說的並不是這方面的神話傳說。”李策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想說的是，傳說中的那種修士。”
“修士？”李行愣住了，“你是說，那種有着特殊的修煉功法，讓普通人也可以一步一步修煉成爲仙神的修士？”
“差不多吧。”李策點了點頭。
李行本來下意識就欲張口反問，因爲覺醒者和異種這類羣體在現實中是真切存在的，而修士這類存在則從未見到甚至聽說過，現實中那些所謂的“高人”和“大師”也全都是騙子。
但轉瞬間，他就忽然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羣體——
“秘傳武者？”
李行目光一凝，看着對方的雙眼。
如同聖拳門這類門派，招收的門內弟子也全都是普通人，但卻能憑藉着各種秘法和秘藥，擁有一身匪夷所思的強大戰力。
這不就是一種修煉麼。
“秘傳武者麼……也差不多吧。”李策微微一怔，隨即便笑着搖了搖頭。
“那就用秘傳武者舉例吧，你應該更容易理解一點……你本身就習練過武功，知道如今練武共分爲煉精化氣和煉氣化神兩大境界吧。”
“這是常識，自然是知道。”李行點頭。
他本身就是處於煉神層次的武者，自從在修習過超念冥想法後。不過也僅僅只屬於初入煉神的層次，在武道真意這方面的應用，還停留於一種最原始粗糙的地步，只會簡單地放出去擊昏普通敵人。
不過李行對煉神方面並不怎麼在意，他並不是嗜武如命的武癡。從一開始起，武道對他都只是一件工具——增加報仇的力量，抑制肉身異化的工具。
而現在，他的目標都已經達成了，所以武道對他而言已經可有可無了。
“練氣層次的武者就不說了……”李策輕輕抿了口清茶。
“最強大的煉神武者，對精神意志的掌控強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能通過武道真意的操控，使得精神與肉身高度契合，刺激並引發出肉身深處潛藏的巨大潛力，從而爆發出遠超生物極限的非人力量……”
聽到這裡，李行心中微微一動，他接觸武道的時間很短，而且沒有經過系統的指導和學習，所以還不知道原來煉神層次還有這樣的效果。
他一直以爲煉神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攻擊敵人的心神，產生精神方面的殺傷效果。
“就算是最強大的D級覺醒者，對達到了這種層次的武者都不敢有任何小覷之心，也是各地門派能代帝國影部行鎮守一職的重要原因……”
正在李行聽得開始入神的時候。
“但是你知道麼。”李策忽然話鋒一轉，一字一頓道：“其實武者在煉神之後，還有兩大境界——煉神返虛，煉虛合道。”
噠。
李行食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
“是麼。”他的眉頭微微挑了起來，“只是煉神層次都如此的厲害，那麼後兩者又是怎樣強大的武道境界？”
步入煉神的武者就堪比D級的覺醒者，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破壞力，那麼後面兩層境界的武者，豈不是可以與恐怖的C、B級存在相媲美，甚至於傳說中的——A級。
“最後一個境界是怎樣的強大我無從知曉，但是我親眼目睹過不止一次的練虛級武者的戰鬥。”
李策目光上挑，眼神幽遠，彷彿陷入了一場回憶之中。
“恐怖的肉身，驚人的意志……就像從蠻荒時代走出的恐怖兇獸，具體的戰鬥風格就和你差不多。”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李行。
“最重要的是，達到了練虛層次，精神意志深入肉身深處，一些原本沉寂的基因片段被喚醒激活，使得練虛武者也掌握了一些操縱水火、金剛不壞這類的特殊能力，被稱之爲武道神通……”
“……等等。”李行頓時就怔住了，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愕然道：“你是說武者在達到了練虛層次後，就能自動覺醒，獲得覺醒者一樣的能力？”
李策笑了笑，搖了搖頭，輕輕吐出三個字：“不一樣。”
“不一樣？”李行眉頭微蹙。
“這些並不重要，你以後自然就會知道了。”李策輕聲說道：“重要的是，武道之途，並不僅僅止於煉神，後面確實還存在着道路。”
李行不再發問，恢復了安靜，繼續聽了下去。
“雖然在現在，煉神就已經是武者所能達到的極限了。但你知道麼，在極爲古老的悠久過去，我們這個世界，武者還是可以輕易突破到練虛層次的，覺醒者也遠遠不止步於D級。”李策沉聲道。
“可現在……”李行深思，低聲道：“世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了變化麼。”
“世界確實發生了變化，在那場變化發生之時，所有的超凡力量都產生了劇烈衰退，幾乎所有的超凡存在盡數破滅，就算強大堪比神靈的恐怖存在也從天空隕落……”
李策目光閃動，語氣低沉且帶着幽深。
“凡俗生命一躍成爲世界的主宰，並且在劇變發生之後，世間的超凡血脈覺醒的機率一次性降低到了一個恐怖的極低程度，覺醒者提升能級和力量的過程也比原先難上了百倍千倍，同時再也無法突破到C級的層次，而武者也止步於煉神，再也無法突破到練虛。”
“真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李行輕聲低語。
只是短短的幾句話，他就已經能想象出當時的人們面臨那種狀況時，是怎樣的絕望和恐懼。
“那場劇變的原因呢？”他輕聲道。
“因爲發生的太過悠久，就連劇變發生的時間早已爲所有人所忘卻，更不用說具體的起因了，或許那些最古老的勢力知道一點什麼。”
李策聲音低沉，語氣幽深，“我只知道，他們把那場劇變稱之爲——破滅大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