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她……睡着了！
斯內普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張睡靨。真的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斯內普小小地嘆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重新將莉莉拉進自己的懷裡。
可現在該怎麼辦呢？
一貫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斯萊特林院長徹底犯難了——
叫醒她？可她睡得很沉，況且之前的魔咒練習……她確實需要休息！就讓她這麼睡着？但是這樣的姿勢……斯內普想到她就在自己的懷裡時不自覺地顫了下，手臂也摟得更緊了些……但這樣的姿勢恐怕她會睡不好吧……
斯內普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莉莉，一邊環顧四周，這間辦公室裡除了瓶瓶罐罐就只有一張老舊的沙發……也只是能坐人而已。他的腦子快速地轉着，辦公室另一邊的隔間就是他在霍格沃茲的臥室……問題很快又變成了該怎麼把她送過去——
漂浮咒？
擔架咒？
斯內普的魔杖已經握在了手中，他卻發現自己的衣角一直都是被莉莉攥在手裡的。斯內普臉一熱，打橫着抱起了莉莉。原先不過是十幾步路，這一次卻好像格外得漫長……斯內普依舊是小心翼翼地將莉莉放置在了牀中央，衣角仍然是被攥着的，他只好微微俯着身——
這是斯內普第一次能這麼近距離地看着她而不用顧忌她的表情和眼神。斯內普專注地看着她，那麼專注，甚至有好幾他都忘記了呼吸——散落在黑色牀單上的火紅的長髮，精緻的面容，以及……雖然它們現在藏在了她的眼瞼裡，但他還是能立刻就想起的那雙漂亮的亮棕色眼睛，就像曾經的那雙碧綠的那樣攝人心魄……
他知道她很漂亮，無論是莉莉.伊萬斯的時候還是現在的金妮.韋斯萊；儘管他不想承認，但每一次他看到哈利.波特出現在她身邊時，他都會有一種把這個波特踢出霍格沃茲的大門的衝動。他還知道有很多男學生在偷偷看她——格蘭芬多的迪安.托馬斯，拉文克勞的邁克爾?科納……甚至還有斯萊特林的花花公子佈雷斯.扎比尼①。
每當這種時候，他的心中總會涌上一種挫敗感，就像很多年前，而這一次他連上前質問的權力都沒有了，他不過是她的教授。只是這一切正在悄悄地發生着變化，她說她愛他！他甚至連想都沒敢想過，那麼不真實，卻又實實在在地就在他的眼前，他的牀上。只要他伸出手，就能碰觸到她——斯內普伸出了手撩開了莉莉額頭散落的碎髮；他甚至可以——斯內普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了莉莉微啓的脣上，他專注地看着，身體不由自主地俯了下去……
自己乾澀的脣上傳來的溫潤柔軟地觸感，驚得斯內普猛地坐直了身體，就像觸電般的大腦一片空白。斯內普死死地盯着莉莉的臉，她只是睫毛顫了顫……而他自己的臉……很熱！突然，他抽出了魔杖，輕輕一劃，被莉莉攥着的衣角從外袍上被割了下來。他自己則在最後看了一眼莉莉之後，逃一般地離開了臥室。只不過再慌亂他也還記得是“輕輕”地將門帶上……
臥室的門“咔嚓”一聲被合上的瞬間，原本應該睡死了的人這會兒卻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頭頂的天花板，手裡的衣角依舊攥得死死的，從脖子處一點一點地往上泛着紅暈，嘴角也是止不住地上翹着。慢慢的，她空着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脣，下一秒，她猛拉起了被子把腦袋死死地捂在了裡面。一想到這是西弗勒斯的牀、西弗勒斯的被子而且剛纔他還吻了自己……她的臉燒得簡直快能冒煙了……
也許是因爲真的太累了，莉莉迷迷糊糊的竟然也真的睡了過去，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莉莉平躺着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然後是空蕩蕩的沒有帷幔的四周……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她的牀，一時間她竟不知道她這是在哪了。然後她想起來了，這裡是西弗勒斯的臥室，她的臉又不可避免地燒了起來。
手中的魔杖劃過空氣，銀色的數字顯示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了，納塔利和凱蒂肯定已經起牀了……莉莉又一次拉起了被子遮住了臉只露出兩隻眼睛——天吶，她該怎麼解釋呢？因爲禁閉不小心睡着了？夜遊迷路了？……莉莉長長地呼吸了一次，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好吧，總會有辦法的！她這樣想着便下了牀。
她在辦公室的各個角落都找了一圈，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活物，斯內普顯然已經不在那了，莉莉有些失望，但她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出門之前莉莉給斯內普留了張字條，然後她往自己身上扔了一個幻身咒就開始在霍格沃茲的通道內快速地穿梭起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裡還有不少人，幾乎沒人注意剛剛進到裡面的莉莉。只是回到了房間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嘿，金妮！你終於回來了，如果早上你再不出現我就得去找麥格教授了。你一個晚上都去哪了？”納塔利正在扎頭髮，她一看到莉莉就衝到了她面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莉莉扯了扯嘴，開始掩飾性地在房間裡東張西望，“凱蒂呢？她在盥洗室嗎？”
“哦，她回家了，她父母昨天沒有給她回信。”納塔利盡顧着回答莉莉的問題似乎已經忘了之前她的問題，“昨天晚上收到了她的信，她說今天下午她就能回來。”
“是這樣啊。”莉莉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盥洗室的門，等她再出來時，納塔利已經完全忘記了要詢問莉莉前一天晚上去向的這個問題了。
上午只有魔藥學，莉莉只抱了一本《中級魔藥學》就和納塔利去了大禮堂。她記得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貫是掩飾一遍之後就讓他們自己翻書練習的，而每次第一個完成的學生都照例會在他手上拿到一些小東西作爲獎勵。大禮堂裡格蘭芬多的長桌邊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讓莉莉沒想到的是，首先朝她走過來的竟然是她的哥哥們——
“親愛的小妹妹。”喬治站到了她的左邊笑着說。
弗雷德在她右邊：“聽說你昨晚夜不歸宿？”他同樣笑着。
羅恩站在她面前，看上去怒氣衝衝的：“你昨晚去哪了？”
莉莉微微有些發愣，她轉過去看納塔利，後者心虛地笑了笑小聲地在她耳邊說：“因爲你宵禁之後還沒回來，我就去找你的哥哥們問了問。”
“快點說，你昨晚去了哪裡了？”羅恩大聲地質問着，這讓坐在走道兩邊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的學生都好奇地朝他們這邊張望。
莉莉嘆了口氣輕描淡寫地說：“禁閉、夜遊然後不小心在一間教室裡睡着了，就這樣。”
“就這樣？”羅恩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大，他的眉毛都快要豎起來了。喬治和弗雷德趕緊一邊一個架起了羅恩的胳膊——
“嘿小子，你太認真了。”喬治說。
“夜遊而已，小羅尼難道你不夜遊？”這回是弗雷德。
羅恩仍然皺着眉：“可我也沒有夜不歸宿啊！”通道的兩邊已經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
“禁閉，你沒聽到嗎？”喬治不笑了。
弗雷德看上去也嚴肅了些：“禁閉——不開心——夜遊，或者說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可是如果媽媽知道了，她會怎麼說呢？”羅恩的聲音終於小了下去。
“哈！”喬治聳了聳肩看了弗雷德一眼，“夥計，你告訴他。”
弗雷德也聳了聳肩湊到了羅恩的耳邊：“媽媽什麼也不會說，因爲……”他故作神秘地拖長了音，“她自己也經常凌晨四點之後纔回寢室！”
羅恩張大了嘴巴。
“和某個韋斯萊先生一起②。”喬治笑着補充道，順便朝莉莉眨了眨眼。
莉莉微微仰着頭拉着納塔利撞開了羅恩在長桌邊坐了下來，她的耳根子卻止不住地一陣發熱，但是她絲毫也沒覺得有什麼反而心情異常的好，簡直好極了！她都忍不住想要哼哼着唱歌了。
總之關於“夜不歸宿”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凱蒂也在下午上課前回到了學校。一切都很正常，唯一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大概只有一直想跟韋斯萊夫人求證的羅恩和那天早上不知道什麼緣故沒有出現在大禮堂裡的哈利了。星期天的晚上，莉莉從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蟲俱樂部裡出來時，哈利從後面追上了她，兩人並肩在城堡的走道上走着。
哈利的表情一直都是陰鬱着的，他似乎很想跟莉莉說話，卻又想讓她先開口。而莉莉在最開始跟他打了聲招呼之後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當週圍的學生一個個和他們分開、通往格蘭芬多塔樓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哈利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你還好嗎？”哈利故作輕鬆地說，“我是說自從星期一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碰到你了。”魁地奇隊員選拔、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論文還有斯內普額外的大腦防禦術課……一想到斯內普和他那該死的大腦防禦術他的胃就忍不住地一陣陣抽搐。
“還好。”莉莉聳了聳肩，“或者也不算太好。”
“什麼？”
“沒什麼。”莉莉小小地嘆了一口氣，某個黑衣教授似乎一直有心在躲她，她該直接去敲他辦公室的門嗎？莉莉皺着眉一直想着，過了一會兒她纔想起了身邊還有個哈利——
“你怎麼樣？大腦防禦術學得怎麼樣了？”莉莉問道。
“哦，好極了！”哈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簡直太好了！”
莉莉停了下來，一臉狐疑地看着他。
“好吧，”哈利呼了一口氣，“那簡直是場災難！‘排除雜念，丟開所有感情’……”哈利學着斯內普的口吻，“哈！我對着他……丟開（憤怒、鬱卒）……還不如丟開一條腿來得容易！‘軟弱、驕傲……他要侵入你簡直易如反掌……’哦上帝啊，斯內普，他簡直讓我忍無可忍了！”哈利低着頭不停地喘着粗氣，面部表情也扭曲着，顯然是想起了學習大腦防禦術時的種種痛苦。
莉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哈利的臉，當她意識到她在做什麼時，她的手離哈利不到一英寸了。莉莉僵了僵把手放下了：“哈利……”
“我注意到了，”哈利猛地擡起了頭直直地看着莉莉，“每次當我提到‘伏地魔’時，斯內普的手總會按着他的左手小臂……我知道那是黑魔標記的位置，我懷疑他是食死徒。”
莉莉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因爲莉莉波特的兒子……」
“上學期我就跟你說過了，他和卡卡洛夫互相叫着教名，卡卡洛夫他就是一個食死徒……”哈利還在不停地說着，他將莉莉的臉色煞白當成了震驚。
莉莉垂下了眼，怒氣卻無法抑制地一點一點地從她的心底裡涌了上來：“閉嘴！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她突然大聲地朝哈利吼道，她的那雙眼裡的怒火燃燒着彷彿隨時都能噴出來一樣。
哈利頓時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莉莉，他的嘴脣顫動了下卻發現他完全沒有辦法呼吸到一點空氣。他覺得他被拋棄了，像是墜入了黑暗又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大腦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渾身冰冷……他麻木地張了張嘴——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莉莉的語氣越來越冷，“你只要好好學你的大腦防禦術把你衝動、魯莽的腦子保護起來，這就夠了！”
“他喜歡你！”哈利跳了起來，“我都看到了，他總在那棵該死的山毛櫸樹上面，而你就在窗臺上，每天晚上！”
莉莉的表情空白了下：“活點地圖……”她在星期二的時候就讓赫敏轉還給哈利了。然後她的心裡莫名地涌起一陣喜悅，因爲……“每天晚上”。
哈利看着莉莉，他的臉越來越白：“你也喜歡他對不對？！”他的聲音變得陰沉沉的，“爸爸他那麼愛你！”
“你爸爸愛的你媽媽莉莉.波特，而我從來就不是她！”莉莉回看着哈利平靜地說。
她的這種平靜卻更加加劇了哈利的憤怒，他簡直覺得他的肺都快要氣炸了：“所以你就可以喜歡他了？所以那天你纔會一直在他那裡！”哈利憤怒地叫囂着，“馬爾福去找他的時候我就在那了！”
莉莉的臉紅了下，然後她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你監視我？”
哈利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張大了嘴卻屏着呼吸，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把臉別過到一邊。
莉莉都看在了眼裡，她突然覺得她跟哈利這樣的爭吵有些犯傻，她的表情慢慢地緩和了下來：“哈利，我不喜歡他。”
哈利猛地把臉別了回來，一臉的詫異或者更多的是驚喜。
“我愛他。”莉莉說。
作者有話要說：①關於金妮到底長得怎麼樣，原文中確實有這樣的描述，大抵是潘西質問佈雷斯“你是不是也一直在偷看她……”之類的，等我下次翻到再貼出來。所以請忽視電影中那張臉吧，多看看文章首頁廣告欄上的那張……
②韋斯萊夫婦確實是很有喜感的一對啊，據說韋斯萊夫人在沒畢業時就有了比爾……沒有穿幫這得感謝偉大的魔藥……
皮埃斯，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哈利這倒黴孩子總歸是要知道的！恩！
最後，求虎摸（兩眼淚汪汪~）
最後的最後，盜文的姑娘請手下留情，雖然知道不太有用（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