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內傷

堅毅和倔強是每一個赫連家孩子血液裡流淌的天性。思婕雙腿纏住路燈杆,她不敢將重量全部壓在時時身上,將壓力全部轉到時時身上,她的視線比較高,她可以看到那些人已經越來越近,她必須要將時鬱佳的雙手解放。

雖然狼狽,雖然姿勢很不雅觀,雖然手心和小腿已經擦破,但是思婕一聲未吭,終於憑藉着自己的力量爬到了凸起的小樹枝狀上。

有了着力點,就可以攀附的比較輕鬆了。

“不夠!再往上!”時鬱佳大吼一聲,然後轉身。

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幫思婕了,五個人中間最快的那個已經追了上來。

昏暗的夜色和昏黃的路燈猙獰了他的表情,他手中明晃晃的刀上,印出月華一片。

向着時鬱佳斬落。

靠!還來真的!

時鬱佳一個冷戰,打架不少,但這真刀真槍的還怪嚇人的。爲了小命着想,這也得認真對待哈!

時鬱佳行動上絲毫不慢,一個側身閃過,刀砍在燈柱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借勢扣住對方手腕,本來想奪刃,誰知道對方也不簡單,強扭了兩下,居然被他一個反身繞過。

點子很硬啊。

因爲思婕暫時脫離險境而放鬆的心情,重新又提了起來。武術冠軍也是人,還是個小女生,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女生,要對付五個手拿兇器凶神惡煞身手不簡單的對手,很有難度。

刀棍無眼,不容有失。

轉眼間,其他四人也陸續趕到,在時鬱佳身邊行程包圍圈。

終於爬到頂峰的思婕,低頭看着腳下,擔心的心都要飛到嗓子眼裡。她很想叫時鬱佳小心,但是更明白這個時候,自己任何多餘的一點小動作,都可能對時時造成影響。

深呼吸讓自己平靜,思婕拿出了自己作爲淡定系女神應該有的風範。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直接撥打110,又怕激怒底下的惡人速戰速決,就偷偷用書包擋住發了個求救短信。

大哥二哥不在家,爸媽不知道手機帶沒帶身邊,思婕全選了家友,廣播種。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底下的打鬥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五個人先後發動的攻擊編織成一張密密的網,而時鬱佳則像游魚一樣穿梭其間,無數次的驚險,看的思婕臉色微白。

時時好像有點吃力。

沒有趁手的武器,只能防守不能進攻,當然會很累。時鬱佳冷靜的權衡着場上的情況,要是這樣拖下去,長此以往,人將變成血人了。

一咬牙,時鬱佳瞅準機會,一把握住鋼管男的手腕,一個分筋錯骨手狠扣關節。最美好的設想自然是空手奪白刃,但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兩下糾纏肯定是免不了的,而這,也耽誤了時鬱佳躲閃的身形。

砰!另一根鋼管狠狠敲擊在時鬱佳的左肩上,時鬱佳悶哼一聲,強吃下攻擊,身體一個借力,腳狠狠一踹,終於把面前的人踹倒,順利奪下武器。

身子一個踉蹌差點甩出去,幸好鋼管妙用多,還能當個柺杖。時鬱佳扭了扭自己的肩膀,轉身。

武器壯膽,氣勢空前強大。

“哪個豬頭剛纔打我的!”時鬱佳不再躲避,揮舞着鋼管衝上前去,嘴裡還習慣性的嚷嚷垃圾話:“揍不死你!”

鋼管就跟金箍棒似的,揮舞的虎虎生風,原本一邊倒的局勢慢慢扭轉過來——當然,在幾個亡命之徒之前,輕易取勝還是很不容易的。

“哈!”這是某人強襲成功。

“靠!”這是某人不幸中招。

“去你媽的……”這是某人開始發飆。

“哎喲……”這是某人行動宣告失敗。

思婕在上面看的心驚膽戰,不時地翻看手機,人呢人呢,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在這麼想的時候,底下時鬱佳忽然一聲哀嚎,驚得時鬱佳心一慌;手機死巧不巧又在這時候忽然震動起來,思婕緊張的心情一個激靈,就眼睜睜看着手機直挺挺的自由落體到草叢裡,獨在叢中笑。

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

思婕有點懊惱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老天爺不會就讓他們這麼自生自滅吧?

這段路騎車也不過十分鐘而已啊,離主幹道很近的,怎麼就沒人見義勇爲?……偶爾倒是有汽車開過,只是一看到這邊刀啊棍啊的情形,沒一個停下,反倒都油門一踩加速跑掉了。

世態炎涼,人心淡薄,這世道是怎麼了。

遠處燈光一閃,一輛汽車直奔而來,一個漂移甩尾,刺耳的剎車上響遍空曠寂靜的夜晚。

是對方又來支援?沒那麼倒黴吧!那是自己的幫手嗎?可是這普通人來有什麼用?

“都給老子住手!”一箇中年男子從駕駛位飛奔而下,人未到,聲先到。

時鬱佳揮管格擋,仰天:“大叔,快上啊!”口頭支援有屁用啊!沒看見她都要頂不住了?

雖然幹翻了兩個已經躺倒在地不能動彈,但是她也快不能動彈了啊。

中年大叔果真虎虎生風的衝殺上來,一個格鬥衝擋,瞬間幫時鬱佳分擔了一個人頭的壓力。

“大叔威猛!”時鬱佳體力不支,嘴皮工夫一點不受影響。

“時鬱佳!”緊跟而上的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時鬱佳餘光一瞟,呆:“靠,邵闊,你怎麼來了?”眼看着他就要衝過來,時鬱佳急忙指揮:“快!快去看看思婕怎麼樣,我頂得住!”

想想他被自己揍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小樣,過來了還不是送死。

邵闊腳步一頓,朝時鬱佳看來,確認她所言不虛,遲疑了一下,這才朝着思婕方向衝來。

看到有人來支援,思婕慌亂的心重新安定下來,雙腳踩在燈杆上,雙手環抱着路燈柱,身子緊貼,白色的裙子在夜色裡搖曳,畫面說不出的詭異美感,也有說不出的搞笑。

“思婕,要不要緊?”邵闊仰望,對上思婕安靜的眸光:“跳下來敢不敢?我接着你!不要怕!”

跳下去啊……思婕視線下落,三米多的距離讓她臉色微微一百,不過她只是堅定而迅速的點了點頭,慢慢彎下一點膝蓋,如翩飛的蝴蝶,跳落。

擁抱,緩衝,落地,邵闊寬厚的懷抱是最好的庇護。放下思婕,邵闊手一指:“你先去車裡躲着,記得鎖門!”

他要去幫助時鬱佳。怎麼可以男人退縮在後,而讓女人去戰鬥?哪怕這個女人是叫戰神女金剛。

遙遠的地方,好像傳來警笛聲。

“小三小四,撤!”五人幫裡的一個絡腮鬍子,終於用不知道哪裡的口音喊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臺詞。

靠!時鬱佳仰天,警察大叔,你倒是偷偷摸摸的來支援把他們一網打盡啊!你這嘀嘟嘀嘟的,是在提醒他們趕快跑路嗎?——她壓根兒不想,萬一沒有邵闊他們的支援,讓場上局面翻轉過來,她現在應該在感謝警笛聲的威懾作用。

“他奶奶的!兔崽子哪裡跑!”中年漢子一腳踹飛一個在地,然後朝着落跑的兩個追去。

“大叔我來助你!”沒有生命危險的時鬱佳,此刻情緒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了,懲惡揚善是女俠風範啊!她依樣畫葫蘆,一腳踹飛一個,就要跟着追去。

“時鬱佳小心!”背後邵闊忽然一聲驚呼。

時鬱佳下意識的回頭,餘光一瞟,就看見一片明晃晃的刀色。剛剛被她踹飛的傢伙,手邊剛好有一把剛纔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的砍刀,立馬順手一拿,朝着時鬱佳飛撲過來。

時鬱佳正想一個神龍擺尾,邵闊卻忽的從旁邊衝了上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砍刀的刀鋒劃過邵闊大腿外側,讓他下意識的緊了下懷抱,悶哼一聲。

傻小子……時鬱佳感動又無語。

她剛纔本來可以躲過去的……

可是她永遠不會說出去。

因爲邵闊是這樣的奮不顧生,讓她心懷無限感激,和感動。

“邵闊!你沒事吧?”第一次,時鬱佳沒有因爲邵闊的擁抱而生氣,而是十分關切他的傷勢。目光透過邵闊肩膀,驀然一寒:“靠,你死定了!”

可憐的邵闊,正準備回答時鬱佳的關懷,懷抱卻驀然一空,懷裡的人兒已經又衝殺出去了。

更加暴力!

“死小子!讓你打架!踹不死你!老孃我手下留情你不知足!滅了你……”時鬱佳一頓組合式攻擊,直接把人就敲暈了。

習武之人切忌恃強凌弱傷人性命,特別是被記大過的時鬱佳,吃一塹長一智,也不敢再輕易越雷池一步。上次警察叔叔說了,見義勇爲也得有個限度,正當防衛還有個鑑定標準,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她要做過了,人家纔不管她出發點是好是壞。所以剛纔,哪怕是面對五個窮兇極惡的傢伙,時鬱佳挑選的武器也是鋼管,敲擊的部位也儘量避免頭之類的要害。

可是誰知道,這心慈手軟反倒害了邵闊。

時鬱佳無限自責。

打暈完身邊這個,時鬱佳又去把另外兩個早就倒地哼哼的傢伙補了兩棍子確保沒有意外發生。再看看中年男子那裡,纏鬥住了一個問題不大,但是老大絡腮鬍子卻已經上車。

警笛聲越來越近,但是按照時間算,也來不及追了吧?

便宜那小子了……時鬱佳剛這樣想的時候,就看見中年男人開過來的那輛車驀然動了,發動機轟鳴,然後筆直的衝向絡腮鬍子。

砰……兩輛車發出激烈的碰撞聲,絡腮鬍子還沒提速的車被撞得一頭翻進了旁邊綠化帶。

時鬱佳眼睛都直了,靠……“思婕!”

那車裡坐的可不就是思婕麼?!

……邵闊也有點呆了,不是吧,他是讓她進去躲躲……

那頭的中年漢子也提溜着第四個傢伙過來了,一眼看到自己車,兩眼一瞪:“他奶奶的,老子的車……”

車門打開,思婕晃晃悠悠又呆呆的走出來——剛纔的她只是本能反應,想着大家都在拼命,她也應該做點什麼,所以看到絡腮鬍子要跑,她下意識的就發動汽車撞了上去。

巨大的撞擊力讓她有點暈乎乎的,幸好沃爾沃的保護措施很到位,自己又是主動控制,所以沒受什麼重傷害:“我沒事!”

“嚇死我了!下次不可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知不知道!”時鬱佳的神色卻輕鬆不起來,一陣後怕:“你要是出點事情我怎麼辦?”

自己面對危險不要緊,但是一想到思婕面對的危險,時鬱佳的聲音裡都帶着着急的哭腔。

到底只是十五歲的小女生而已。

“我不是好好的,”思婕難得的綻開一點笑容,璀璨如燈光明亮:“你要不要緊?”

說話間,警笛聲四起,五六輛警車整齊溜溜的停了下來,一大堆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了出來,不過場面早就已經控制住,只要收拾殘局就行。

呃,或者說,慘局。

絡腮鬍子直接撞暈過去了,三個傢伙被時鬱佳打暈過去了,被中年漢子追回來的那個傢伙反倒變成了幸運兒,至少還清醒着。於是一輪警察過來好像無所事事,又開始第二輪呼喚救護車加速前進。

“趙局!”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跑到中年漢子面前叫了一句,誠惶誠恐:“您沒事吧?”

“老子能有什麼事?”漢子一瞪眼,威風凜凜裡帶着匪氣,然後看向邊上的邵闊,臉色頓時一變:“邵闊,你要不要緊?”

“邵闊你怎麼樣?”時鬱佳也拉着思婕的手過來了,一臉關切。

“沒事,劃破了一點點,”邵闊說的輕鬆,可是眉頭卻忍不住皺起來。

汽車燈光一打,時鬱佳一屁股蹲下來,雙手扶着邵闊小腿,眼睛湊上去看仔細:“靠,這麼深還沒事!血流光了你才高興是吧!”

……中年漢子一瞪眼,這什麼話?邵闊急忙眼神安撫自己舅舅童言無忌。

他是思婕羣發短信的對象之一,很巧的是,今天週末,正好是他身爲警察局副局長的舅舅來接他下晚自習。一接到短信,他立刻指揮着舅舅趕往出事地點,而有了舅舅的一通電話,110的出警速度又快了那麼幾分。

還好啊,一切都還來得及。

時鬱佳左右四顧,忽然一回頭看到了思婕的白裙子,頓時就拉住了用力一撕:“思婕,借點兒布料!”

思婕本來嚇了一跳,不過時鬱佳一說,她立馬就站在了原地不動。友情和默契這種東西,越相交,越深厚。

長裙大裙襬,撕個布條很簡單,時鬱佳熟練的把邵闊已經被砍破大腿上拉了一條大口子的褲腿撕開,倒吸一口氣。

好長,而且鮮血幾乎淋溼了整條腿。時鬱佳鼻子一酸,想起邵闊奮不顧身撲向自己的身影,一邊用布條包紮,一邊抱怨:“邵闊你傻啊!這麼大男人不知道要保護好自己啊!不要以爲自己長得帥就沒關係,你殘廢了怎麼辦?看還有女生跟你屁股後頭跑吧……”

罵着罵着,大滴的眼淚忽然出來了。鮮血和傷口這種東西,長在自己身上她可以悶聲咬牙當女漢子,可是當長在她所關心的人身上時,那種擔憂恐慌和無力感,讓她深深的害怕。

雖然打架無數見義勇爲無數,但是這樣的場面,她今天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奶奶的……”趙光明受不了了,邵闊可是他最寶貝的外甥,剛纔好像是外甥見義勇爲替這小丫頭片子擋了一刀吧?這小丫頭片子怎麼沒句感謝還罵人呢?

邵闊一手扶在舅舅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怎麼會不瞭解時鬱佳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罵這些話的時候,何嘗不是在關心自己?

他的心裡,甚至有點兒甜蜜。

時鬱佳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兇巴巴:“邵闊!思婕!你們倆個聽好!以後要是遇到危險,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知道不?是立刻馬上!要是還有下次還敢拿自己安全開玩笑,我……我揍不死你們!”

“哦。”

“嗯。”

邵闊和思婕,同時老實的點點頭。

默契的安慰着時鬱佳。

他們看出她的心慌,她的着急,她的擔憂,以及,對他們的關愛。

“趙局,那個……這幾個孩子要不要帶回去……”剛剛彙報過的警察又湊過來問。這屬於一起比較嚴重的打架鬥毆事件,說不定還設計什麼惡勢力,照理應該把雙方都帶回去做個筆錄嘛的。

“滾蛋!那羣王八羔子想殺我外甥和這兩個小姑娘,你不盯着那邊盯這裡幹嘛?飯桶!”趙光明中氣十足喝道。那幾個傢伙還真是不好對付,真不知道剛纔那小姑娘一個人怎麼頂得住。

那警察被批了一頓,訕笑着唯唯諾諾的走了。

“邵闊,大叔,謝謝你們。”思婕不會忘記根深蒂固的好教養,鞠躬感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光明忍不住插嘴問,“綁架嗎?”這個白裙子小姑娘一看就是出身良好,另外那個小丫頭……呃,像不像古代大家閨秀的小丫頭兼陪讀兼保鏢那類的?

“大叔,你是警察,這得你去查啊!”時鬱佳咂嘴,剛一看那警察架勢就知道面前這個也是警察,還是大官警察:“剛纔謝謝啦!大叔夠威風!”

“舅舅,這是我同學,時鬱佳,思婕;”邵闊終於找到機會介紹,流血後有點虛弱,他現在身體重量幾乎都靠在了趙光明身上:“這是我舅舅。”

救護車終於到達,一輛警用的拖着那幾個傢伙,另一輛則帶上了受傷的三個孩子。趙光明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汽車,搖了搖頭,無奈的跟上。

到了醫院,赫連傑趙婉慧赫連老爺子也隨即聞風趕來,少不得又是一番熱熱鬧鬧忙忙碌碌。幸好,思婕只是一些皮外的擦傷,沒什麼大礙;邵闊的刀口也沒有傷及主動脈,縫合包紮小心修養就行。

看到兩個人沒事,一直繃着一根弦的時鬱佳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

暈倒了。

好不容易平靜一點的現場又亂成一團。醫生急急忙忙把時鬱佳擡上急診病牀檢查,這才發現,時鬱佳的後背,後腦,手臂,腿上,胸口等等都有不同程度的瘀傷。

她只是外號女金剛,又不是真的一喊口號就能變身。以一敵五還是這樣的實力分佈,要不是憋着一口氣要保護好思婕,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邵闊他們趕過來。

混亂的場面裡她已經選擇去做到最好,刀和鋼管二選一,她都盡力去躲避砍刀,同樣的力道下來,那砍刀可是能把自己咔嚓一分爲二的。一場混戰下來,她固然放倒了兩三個,但是自己所受到的傷害,也不小。

精神一直緊繃,意念支撐着她到現在,到確定思婕和邵闊真的沒事之後,她終於支持不住了。

內傷無數哇。

“mlgb的破醫院!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醫生都死哪裡去了?”整層樓都能聽到赫連老爺子的咆哮聲。時鬱佳雖然不是他親孫女,但是幾個孩子之間,時時一向最對他胃口。更何況,剛纔思婕也說了,時時是爲了救她一個人面對那羣王八羔子。要是時時出什麼事,他這張老臉還怎麼面對老時?

“首長,你別急啊!”混亂場面新添人物,省公安廳廳長大人,以前是赫連老爺子的直屬勤衛兵,也是赫連老爺子一手栽培上來的人之一。自己孫女居然會遭遇持刀歹徒襲擊,赫連老爺子一通電話就把他罵個狗血淋頭,質問他全省治安是怎麼抓的。

趙光明眼愣愣的看着自己頂頭boss的頂頭boss大人像哄小孩似的低聲下氣哄着老爺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他拱拱身旁纏着繃帶拄着柺杖的邵闊:“哎,邵闊,你救得那小姑娘什麼來路?”

“挺普通的吧,”邵闊去過時鬱佳家,對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

“嘖嘖,你眼光不錯啊,這小姑娘好,”趙光明只是以爲邵闊不瞭解對方家世:“嗯,配得上我們邵家。”

呃?邵闊順着趙光明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搖了搖頭:“舅舅,我喜歡的是裡面那個。”

在裡面做檢查的時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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