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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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溪與我心依舊的網友在qq上聊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她把內心擠壓的全部全都化作了一串串文字傾吐出來,當一切的心事在自己眼前跳躍的瞬間若溪覺得甚是輕鬆,很多時候我們需要傾訴,無論是語言傾訴還是文字傾訴,只要適合自己就好,很多事若是憋悶在心中太久就會發黴變質了,從而化作痛苦撕扯心魂。若溪下線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與人傾訴了一番之後她覺得身心倍爽,剛放下手機,然而鈴聲卻響了,她急忙拿起來一看,心中暖意涌動,心田裡那最柔軟的一片在這一刻佔了主導,她帶着溫柔的笑按下了接聽鍵,“媽咪你怎麼才接電話啊”電話那頭傳來了兒子俊浩稚嫩但卻讓爲人母的若溪着迷的聲音。若溪握着手機臉上的笑容綻放開來,美若盛開的梧桐花,“俊浩你——”這一刻若溪居然哽咽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媽咪你怎麼了?怎麼說了幾個字就不說了,我聽爹地說媽咪又生病了,有沒有乖乖打針吃藥啊?現在好了嗎?”兒子的關心如一道道暖流涌入若溪的心田裡,這一刻全世界的悲傷都可以忘掉,“媽咪好多了,媽咪很乖的,你也要乖乖的,聽爺爺奶奶和姑姑的話,別讓他們擔心。”若溪努力的把眼淚吞嚥回去,讓自己鎮定自若。

“媽咪放心我會好好聽話的,媽咪也要聽爹地的話,好好吃飯,按時吃藥,讓病快快的好起來,姑姑說過些日子就帶我回去看你和爹地。”俊浩好似一個小大人一般在囑咐着自己的母親,小小的他哪裡會動自己媽咪這個病的可怕,哪裡會知曉這份母愛隨時會遠去。若溪聽着兒子的關心她只覺得溫暖,留戀,恨不得時間就此定格,不能與所愛的人白頭到老是一種遺憾,而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是更是一種遺憾,而這兩份遺憾卻偏偏都落在了她林若溪的身上,自打生來就命運多舛,原本以爲遇到了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男子,生了了一個兒子,苦難就到了終點,後半生就是幸福,可誰料想半路突來風雨,這一場風雨講他徹底的送入了悲的無情深谷,埋怨命運對她若溪太不公,可埋怨亦能怎樣,該來的終歸逃不掉,在命運面前我們只能是俘虜。

若溪與兒子通了一會兒電話方纔依依不捨的掛斷了,放下手機的那一刻她再一次淚如雨下。

“寶貝兒你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正在這時候下班回家的張伊藤來到了臥室裡,看到若溪坐在牀上落淚,他頓時慌了,趕忙上前來輕輕的抱住她因爲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身子,伸手幫她把眼淚擦去。

若溪無力的躺在張伊藤溫暖的懷中慢慢的讓眼淚停止,不是不想繼續哭泣,只是不想讓他擔心。若溪努力的把欲出的眼淚吞了回去,“我沒事,只是剛剛和小王子通了電話,有點兒想他了而已。”若溪的話語很柔很輕,帶着絲絲的渴望。

張伊藤輕輕的撫摸着若溪微微凌亂的劉海,溫柔的手過些天就讓天然帶着他回來看你,讓爸媽也回來,我們好好的過一箇中秋節。

“恩,我期待。我們去陽臺上看夕陽吧。”若溪只是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樣纔不至於太過悲傷,她期待與兒子的相聚,可卻也怕離別,相見時難別亦難。

張伊藤說好啊,我抱你過去吧。

若溪莞爾一笑,說我沒有那麼嬌貴,我自己能過去的,我的力氣已經恢復不少了。

“還是我抱你過去吧,回家抱老婆是男人最大的樂趣。”不由分說張伊藤輕輕的把若溪從牀上抱起來,可卻覺得有一絲絲的沉重,不是若溪身上的體重所至,而是自己內心的那一份沉重,現在的若溪很是消瘦,如朱淑真那首叫做消瘦的詩中所云肌骨大都無一把,望着她一天天的消瘦張伊藤的心很是沉重,抱着她在懷中,心千迴百轉,不知道還能夠抱她多久,真的害怕某天自己的懷中佳人不在,只剩下青煙一縷。

若溪嘴上說不要老張抱,可她心中卻巴不得,這樣的日子不多了,自己應該倍加珍惜纔是。

張家的陽臺不小,上面放着兩把椅子,還有一個小方極。上面栽種了不少的花草,因爲若溪是一個惜花人的緣故,所以這些花草都生長的很好,記得剛剛回國的一兩年裡每天老張下班回家就會陪着若溪或者在院子裡散步,或者一起坐坐陽臺上看夕陽西下,感受日落黃昏時,可是時間的流轉讓婚姻歸於了平淡,因而也消磨了曾經的激情與浪漫,再一次一起坐坐陽臺上,繡着微風花草香,感受着黃昏小景,想着不久之後可能的死別,彼此的心都盪漾起了別樣的滋味。

“伊藤,我問你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可不可能爲了佳佳有個完整的家庭而和安雅姐復婚啊?”若溪一臉認真的望着張伊藤,低聲問。

張伊藤對於若溪突然的問題而一怔,“你好端端的怎麼扯上安雅了。”

“我要你正面回答我嘛。”若溪嬌柔道。

張伊藤不假思索的回答說當然不會,我和安雅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倆個性都太強了,在一起只能夠天天吵架,或者是互不理睬,我們適合做朋友,而不是夫妻,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安雅走的進了,那以後我儘量不和她聯繫了,你可別想太多了。其實張伊藤並未和安雅走的太近,只是偶爾的打個電話問候一下而已,這個一般都不會揹着若溪的。

若溪趕忙搖搖頭,說我沒有想太多,我也不反對你和安雅姐來往,畢竟你們之間有佳佳,而且我和安雅姐關係素來也不錯,我不會誤會你們倆死灰復燃的,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若溪還想接着往下說,可卻被張伊藤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許在往下說了,什麼你不在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白頭到老嘛,一起看夕陽西下,一起看我們的孫子在我們身邊繞,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我可真生氣了。”張伊藤最怕的就是從若溪口中說出那些不好的話來,這也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關於死亡若溪怕,而他張伊藤更怕。入戲只好硬是的不愛要說出的話給吞嚥了回去,故作輕鬆的說看把你金行的,我只是隨便說說嘛,還得你都把對我的誓言給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