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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門的男人 3

家裡的貝沫沙聽完路爸的建議,不禁有一些訝異,讓自己的女兒帶餡嫁給路家的兒子,貝沫沙心裡還是有愧的,可是路家人竟然要將兒子送給他,這讓貝沫沙有一些啞然。

路媽見貝沫沙不吭聲,誤以爲貝沫沙不願意,也顧不上風俗了,連忙掀簾走了進來,道:“貝同志,哦不,貝親家,我們想將孩子入贅給你們家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咱們家窮,我不忍心媳婦進了家門跟著我們一起受苦,所以只好讓兒子跟你們回去了!”她說著掀起衣簾按了一下眼角,道:“我們也知道你不會介意,但是兒子出去之後,我們再心疼也是顧不上了,唯一指望的便是親家能對他好!”

“那是自然!”貝抹沙連忙道,他是個紳士,紳士是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的。

路媽接著道:“所以這個兒子也等於就親家你的兒子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思,親家能體諒?”

貝抹沙只好道:“自然!”

路媽鬆了一口氣,臉色紅潤地對路爸道:“我知道親家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瞧,我沒說錯吧!”

路爸心裡一貫的信仰就是路媽是無所不能的,這個時候貝律心進來,他便端起架子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你一個婦道人家說三道四有什麼意思!”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替兒子在末來的兒媳面前放一句話。

可是路爸的譜一擺完,立刻想起了現在是自己嫁兒子,不是娶媳婦,不禁有一種端起架子砸自己腳的痛感,偏偏貝律心像沒聽到他說話,往桌邊的木凳子上一坐,揉起了自己的腳脖子。

路媽也跟沒聽到路爸的話似的,打火稱熱鐵地道:“貝親家,不瞞你說,你也看到我家的情況了,小平讀大學的費用很大,但我們就是這個信念,那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讓孩子把書讀上!”路小平讀大學是路媽最驕傲的資本所在,說到這裡路媽忍不住把胸挺了挺,接著道:“所以親家,我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家真得是一窮二白,恐怕孩子婚禮的費用……”

貝沫沙也算久經沙場,雖然如今的無產階級思想有一點複雜,但他還是很快摸到了要梗之處,立即道:“你放心,小孩子倆人的結婚費用都有我們來,而且即然你們家是嫁兒子,那這聘禮我們也要出的!”

路媽頓時眼中泛著淚光,跟路爸對視了一眼,強自鎮定地道:“那我們的兒子從今往後就拜託親家了。”

一旁的貝律心無聲的冷笑了一聲。

貝沫沙想了想,道:“讓你們的長子入贅我們家於情於理有一點不合,這樣吧,就把你們的次子路小凡入贅我們家吧。

這個時候路小凡剛剛挑著一擔水推門進來,看著家裡的人突然都靜悄悄地看著自己,他往下水缸檢查了一下自己,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懵懂之間,一頂無比燦爛的綠油油的帽子就從天而降,實實在在套到了他的頭上。

貝沫沙說讓路小凡入贅,路爸路媽簡直是一驚,因爲他們怎麼想,也覺得貝家要挑自然是挑他們家最有出息的,身爲大學生的長子,連想都不敢想要把不起眼的次子介紹給貝律心。

但是轉念他們又是心中一喜,畢竟入贅就是把兒子送給別人了,能夠不送走可以光宗耀祖的長子簡直列祖列宗在保佑。

路媽向路小凡招了招手,道:“凡凡,過來!”

路小凡以爲媽媽有什麼吩咐,立刻放下擔子很乖巧地過去了。

路媽看著自己這個瘦瘦的,平時從不添麻煩的兒子,強壓著淚意道:“給你爸爸跪下!”

路小凡掉頭去看路爸,心想好端端的爸爸還在,做什麼要跪列祖列宗。

“不是這個,是這個!”路媽指著貝沫沙道:“從今以後他就是你的爸爸!”

路小凡不禁張開了嘴,貝沫沙不禁有一些尷尬,道:“不用,不用,又不是舊社會!”

路媽神色嚴厲地道:“這不是新社會,這是咱們家最基本做人的規矩!”

她這麼說,貝沫沙也不好吭聲了,震驚無比的路小凡被路媽按著結結實實地給貝沫沙叩了三個頭。

叩完了頭,暈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路小凡只聽貝律心不屑地輕聲道:“唱戲呢!”

他轉過頭,見貝律清耳朵裡塞著耳麥,雙手插在口袋裡,斜靠在門上,跟一臉震驚的路小平都在看著自己,耳邊只聽貝沫沙咳嗽了一下才道:“即然大家都在,那我就宣佈一下路小凡跟貝律心的婚事,考慮到路小凡雙親不便遠途跋涉,所以成親的事情我們就辦在路家彎!”他頓了頓又道:“鑑於路小凡有羌族少數民族血統,且年滿十八歲,根據我國婚姻法,他不需要遵守二十二週歲才能完婚這一條例,他們的婚姻是合法合理的行爲!”

貝沫沙最後一段說得的挺用力,完全是說給牆外的村民聽的,以免對法律一知半解的村民以後有什麼貝家不遵守婚姻法的謠言出來,對於一個敏銳而有遠慮的老政治家貝沫沙來說,顯然這樁婚事顯然他是沒有漏洞的。

路小平聽完了他的話,轉身就衝出了家門,路小凡急了,剛想去追哥哥,路媽喊住了他,道:“凡凡,結婚的人,不要到處亂跑,跌了撞了就不喜氣了。”

路小凡整個人都呆掉了,什麼人也瞧不見,只看到貝律清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對他笑了笑。

路小平顯然受了大刺激,竟然一個晚上都沒現身,從來視路小平爲心肝的路媽居然完全當作沒有這樁事情,只平靜地操持婚禮。

貝沫沙第二天就去了縣裡,提了二千塊錢出來,將錢交給了路媽,其中一千塊是辦理婚事的錢,一千塊是聘禮。

路媽接過那一疊錢,再大的心氣,心也不禁顫抖了起來,這不僅僅是一筆鉅款,這還是她的兒子,她曾經抱著摟著的兒子,這又不僅僅是她曾經抱過摟過的兒子,這還是一筆她見都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一筆鉅款。

整個家裡彷彿只有路小凡爲路小平的不歸著急,只有他知道心氣高的路小平在聽到這樁婚姻的時候,不知道給予了多麼大的期望,甚至可能都有了崛起的計劃,所以路小凡一點兒也不想剝奪哥哥的雄心。

而且跟路小平相比,他完全沒有要娶一個城裡的姑娘意思。

他吱吱唔唔地提出自己的看法的時候,路爸氣乎乎地道:“小凡,你要多爲家裡考慮考慮,你哥哥是誰?大學生,我們有多辛苦才培養起來一個大學生?你就忍心我們路家光宗耀祖的唯一希望叫人家化一筆錢就給買過去了?”

路小凡被父親面前低下了頭,爲自己不考慮到對於家庭來說,哥哥是比自己重要太多的人的那點私心而慚愧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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