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一馬狂奔,直到前面出現三個紅衣男子,馬的奔勢這才停下。
三人跪在地上,沉聲道“少主,夫人被困林中,我們可要派人手前去”
馬上坐着的男子,正是傅雲,只是現在的他已帶上面具,看不出表情。
單手按在胸口,之前被路遙那一擊傷得不輕。
“‘夫人’既然回不來,就別讓她回來了,記住,動作乾淨些,別留痕跡”
“那。。。那東西可要毀去”
仰起頭,面具下的傅雲冷冷一笑“人若死了,即便得到藥又有何用呢”
“屬下知道”
三人無聲離開,傅雲口中喃喃輕語
“楓兒,你早晚是我的。。。”
若是路遙在這定會譏諷:你一個太監能得到什麼呢?別打我老婆的注意了,傅公公。
林中
上官清見自己的大哥倒在地上,立刻上前查探傷勢,幸好沒有危及生命,雖然傷重了些。
而被激怒說中痛處的‘無憂夫人’此刻竟不顧一切的攻向清楓。
清楓不動,只是站着笑看來人,就在劍氣離清楓三寸處時,兩指一出,將紅綢凝聚的劍尖捏住,不讓其再進一分。
清楓越過面前的路遙,手法快速的一揮,屆時,手中多出了一張人皮面具。
“恩,果然是你哦!我還以爲你當年爲父皇殉情而死了呢!難怪我找不到你的屍首,原來你投靠。。。不,應該是迴歸主人身邊纔對”
清楓一攬紫色袍子,半靠在路遙肩上,笑看着露出真面目的人。
這是一張清純美麗的臉,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似乎都未發生什麼變化,一樣的脫俗一樣的天然美好,只是可惜若是忽略了眼中的怨恨和仇視,那會更好。
不錯,這位正是當年與清楓不對道的陸貴妃陸亞兒,當年那個把清楓寶貝果子當葡萄吃下肚的對頭。
陸亞兒一臉惶恐的看着清楓“你。。。是怎麼知道的”
身份,她自認爲隱藏得很好,連當年的蒼瀾帝也沒能識破,怎麼會如此輕易得從這人口中聽到。
清楓眼眸一彎,成了月牙,路遙看在眼中,心癢難耐。
“十八年前,皇宮中曾發生了一件大事,不僅死了幾百宮女侍衛,就連一些有關人員也被牽連而死,當中不缺乏妃子”
昊月帶着深意看着清楓,兩目相對間,清楓快速移開視線。
看着女子的面容,清楓慢條斯理道“最近我查到了一些線索呢!一個裝有穿心蠱的瓶子。。。雖然舊了些,也破了些,但是卻被我找到了,你猜在哪發現的”
陸亞兒臉色一白,不待她開口,清楓從懷中拿出一塊白布包着的東西丟在地上,幾塊破碎的瓷瓶片四散的落在地上,一看瓶子的顏色,陸亞兒後退了半步。
“你是怎麼找到的”眼中冰冷不言而喻。
清楓不在意的笑笑,蹲在地上,用手指去觸碰碎了的瓷片道“大概你當年下了毒後不小心將瓶子打碎,心虛之下想掩蓋,卻遺漏了些許掉進了你房間密室的縫隙裡,還得感謝一下它哦,若沒有它,恐怕我還真找不到這些碎片呢!”
一條紅得似血的小蛇從清楓衣袖裡躥出,上官清看到,臉色一變,這不是先前跑他袖子裡的那條西域三毒之一的赤堊嗎。
陸亞兒見到小紅蛇對她吐信子,心中閃過不安。
看出她的不安,清楓摸摸小蛇的腦袋。
“穿心蠱呢!專門對付有孕之人的毒,當年。。。母后與我差點就被你給害死了,原本以爲是無憂那個老女人親手下的,想不到是借你的手,還真讓我吃驚”清楓將表情隱在髮絲下,聲音突然發冷。
“害不死我與母后,十年前又故事重演給我父皇下毒,你說,我該如何回敬你纔好”
不是他暗下查訪,他還真不知道這些內幕,當年若不是中了毒,父皇不會如此輕易就被傅雲險些殺了,這個女人啊!還真讓他出乎意料。
清楓擡頭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股嗜血的強大氣勢。
昊月閉目,他本想避免這些,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時,讓清楓知曉一切,那樣至少可以將傷害減少最低,他不願清楓生活在仇恨裡,那雙眼睛裡不適合這些東西,他該是無憂快樂纔對,就像兒時那般。。。
“有句話叫作血債血償,你該明白纔是”清楓說到這,從路遙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手指輕動,匕首瞬間變成了一把似劍非刀的樣式出來。
可還不待清楓出手,陸亞兒突然跪地痛苦的慘叫起來。同一時間,古嶽手中剛要一揚,就只聽一聲悶哼!接着樹上立刻倒下兩個紅衣人。古嶽手中暗器未出,心思一轉,將先前羅御給的銀子丟向上空,接着一身鵝黃衣着的少女從林中躍出,並且麻利的接住銀子朝着剩下未死的紅衣人跟去,她身後的幾道人影,那速度快得讓古嶽驚訝。
清楓見那一身鵝黃的少女,立刻想起茶肆內那個與路遙假裝親暱的女子。
路遙的身份有待考察呢!五福樓。。。以及這些身手了得的人。。。側頭看了一眼路遙,清楓有預感,路遙身後的勢力很強大。
羅御見路遙冷着眼看他,知道是自己多手給了古嶽銀子,可那也怕出什麼遇外才留後手的,這般小事根本就無需動用隱在暗處的人手,可現在被古嶽一個亮相,暴露了羅御的勢力不說,連帶着路遙也。。。
感覺有幾道目光朝路遙和他看來,一時間,羅御只得低下頭。
路遙乾咳一聲,帶笑的看了一眼路棋等人,打算這事一了,就帶清楓離開。
誰料一轉身就見清楓瞪了他一眼。
羅御你害死我了。。。
陸亞兒痛苦的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路遙眼尖的看到她脖頸處有一小黑點,應該是剛纔那幾人的傑作。
“哈哈。。。殺人滅口,咳咳。。。”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紅衣男人,嘴角絕望的笑笑“果真。。。適合你的作風,用完就丟。。。。哈哈。。。”說完,大口大口黑血從她的嘴中流出。清楓看她一眼,手上一個手勢,就見小紅蛇對準她手腕就咬了一口。
“你認爲,我會讓你死得如此容易麼?”清楓兩指朝她脖頸處的小黑點一按,一根發黑的長針掉在了地上。
啊的一聲,陸亞兒口吐黑血倒地不起,小紅蛇咬着的手腕沒有放開,陸亞兒一雙眼睛無神的看着清楓,似有不甘。
“用藥物增強的內力,後果可是很嚴重,比如你的肌膚。。。”說到這,衆人啞然出聲。
只是眨眼間,原本美麗如花的女子成了滿臉皺紋的垂暮老人,四肢不斷抽搐,全身更是顫抖不行。
“不要。。。你殺了我。。。不要看。。。”陸亞兒想把臉藏起來,可惜雙手早已無力,只得用絕望的語氣懇求清楓。
“告訴我,那老巫婆到底藏哪了,你若是說了,我便讓你死得美麗些”說着,伸手將收在陸亞兒衣服裡的盒子拿到手中。
路棋擔心話未問完,就被清楓弄死,剛要上前,卻被昊月攔住。
藥物增強的功力讓她經脈具斷不說,這五臟六腑也早已衰竭,又加之剛纔那根催命針,此刻若不是有小紅蛇的毒素牽引,怕是早就死了。
全身血脈像是凍結般的陸亞兒,聲音微弱道“我爲何。。。要告訴你。。。”
“你有選擇嗎?”清楓眼神一寒,將地下那根針拾起打入她的眉心。
頓時,陸亞兒手指捲曲,面容猙獰,牙齒因爲劇大痛苦而將脣咬得破裂不堪。路遙皺眉但並未上前阻止,他知,現在的清楓很生氣。
“說,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陸亞兒臉色鐵青,睜大眼睛輕聲求饒道“我。。。我不知道。。。她從不。。。露面。。。饒了我吧。。。。。我不知。。。”
身體每個角落都像被撕裂了一般,想死卻又無可奈何,偏偏神智清醒,無論如何掙扎都不能擺脫。
清楓皺眉,知道在這種痛苦下,沒有誰能說假話,當下眼中黯淡了不少。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就讓你死吧!”將還原的匕首收到懷中,對着小蛇一個手勢,小紅蛇乖巧的放開咬着的手腕,頓時,陸亞兒兩眼一白,痛苦的嗚咽聲徹底停止。
冷眼旁觀的衆人,雖覺清楓手段狠辣,可誰也沒有開口,只是這樣看着,因爲他們都知這個女人只能死在清楓手裡,只有這樣,才能化解清楓內心的恨,可事實,這女人該死。
清楓轉身,緊緊拿着手中盒子走到路遙身邊
“帶我回去。。。好累”既然無法從這人身上得知那老巫婆的所在,那麼只有等待了,畢竟路遙這傢伙的消息來源可比自己查來得快。
路遙只覺手臂的重量一沉,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咽,趕緊將軟倒的清楓打橫抱起。
“楓兒。。。”從始到終都未說話的昊月一個箭步來到路遙身邊,剛要查看他的身體,就見清楓將手腕移到路遙胸口,躲開了他的手。
伸在半空的手,緩緩收了回來,昊月擔心的看着臉色蒼白的清楓,不知該如何開口。
清楓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在路遙懷中蹭蹭。
“帶我走。。。”有些虛弱的語調,讓人以爲是在撒嬌,可路遙卻清楚,清楓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將人抱緊,眼中閃過疼惜和擔憂,勉強一笑,看了昊月一眼轉身離開。
昊月看着很快就消失在眼簾的身影,心中苦澀得緊,嘆息一聲走到上官清面前,二話不說接過昏迷的上官大少。
上官清見懷中的大哥被人抱走,嚥了一下口水,看着古嶽。
那採花賊不會就是。。。
“如你所想。。。”古嶽看出他的猜想,淡淡道。
此刻正直午時,秋日的溫度雖然不比夏日,可依舊讓人感覺溫暖,可上官清卻發覺全身冰冷,不斷髮顫。
哥哥你什麼人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上了。。。看着已經走遠的昊月,上官清扶額輕嘆。
誰料,手被握住,擡頭一看,卻是古嶽難得一見的笑臉。
“上官少主開的頭,你我已沒有阻礙”
一句話讓上官清停止思考,收回被握的手,轉身離開,不給任何話語。
古嶽站在原地,嘴角盪開一個笑容。
你儘管逃吧!我等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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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嶽原來是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