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悟空盤腿坐在地上，熟門熟路地拿過一個紙杯，奪過濟公手裡的酒瓶，說：“你呂洞賓師傅說得是，你纔剛剛開始掙錢，師傅們……也不重什麼外物。這樣的事每星期有一次就可以了。”
“呃，嗝兒……對，就是。”濟公贊同道。
“啥？呃，師傅，我這次可是一次拿了三個月工資……預支的。”吳戈慌忙解釋。
“哦，是嗎？那每個月能有多少……死和尚，你怎麼喝這麼快？”
孫悟空搖晃着酒瓶，惱火地說。
“就三瓶酒，怪你們自己來得晚。”濟公把酒杯端起來，手臂自然地護在胸口，泰然自若地說。“那兒還有‘皮酒。’”
孫悟空心有不甘地抓過一瓶‘皮酒，’在瓶頸上拍了一下，瓶蓋很配合地跳了起來。
“你剛纔說每月有多少？”他繼續問。
“呃……一萬。”吳戈打了個小埋伏。
“一萬？那還真不少。”
孫悟空笑得就象是他每月有了一萬工資一樣——當然，很有可能他心裡確實已經把這每月的一萬塊錢當成自己的了。
“那主要是做什麼呢……哦，對了，小小那丫頭呢？怎麼沒來？”
“呃？小小……”
“這可不行。”孫悟空正色道，“你找到這麼個好工作，大家得好好祝賀你一下，怎麼能不叫小小來……還有你師妹。呂洞賓，你去把小小還有霞兒叫一下。”
“你自己怎麼不去？”呂洞賓惱火地問。他剛坐下來，打開一包牛肉乾，還沒來得及吃呢。
“我……？那可是你女兒。”
“是你徒弟。”呂洞賓反駁道。
“噫……徒弟那有女兒親？當然你叫。”
“那我們各叫各的好了。”
“行了二位道友，”濟公放下酒杯，在舊夾克上擦擦油乎乎的手，“一點小事也至於如此爭執？老和尚來做就是。”
他從腰裡摸出一塊薄薄的竹片，低聲嘀咕幾句咒語，竹片“嗖”地一聲破空而去。
“行了，等着吧。”
說罷，他又端起酒杯，扯下一條雞腿塞進嘴裡大嚼。
吳戈心裡暗叫不妙。叫程穎霞和小小來參加派對，這事兒他壓根沒想過，自然也就沒給她們準備禮物。當然，程穎霞是絕對不會要他什麼東西的，但小小那丫頭可不那麼容易打發……
何況，不是有傳言說她們打算殺他嗎？這事兒……麻煩大啊。
什麼東西在扯他的褲腿。
“呃……？哦。”
是波波。
波波一臉幽怨，滿懷期待地望着他。吳戈心情不好，本想罵波波兩句，不過想到孫悟空在場，又及時住了口。再說，波波又沒犯啥錯，而且他本來就是給波波準備了不少吃食的。
糖果、點心、果凍、酸奶……吳戈一袋一袋地往波波爪子上放。吳戈這回是在興頭上，本來就是打算給波波來個“永生難忘。”但最後，他發現自己的“大手筆”居然仍然在波波的期待值以內，不覺臉色有些不善。不過好在波波也不是那麼貪得無厭，見吳戈不再從包裡往外掏東西，它抱着、叼着各色精美零食，一臉波瀾不驚地竄上大梨樹，鑽進濃密的樹冠深處。
即便是修煉成精的猴子，身上也殘存有動物本能。好吃的東西到手了，就得找個僻靜、安全的角落靜靜享受，省得不留神被人搶了。
死猴子，這麼多東西連個好臉色都換不來，倒是得給你買多少纔是個夠？吳戈憤憤地想。
唉，工資高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這消耗也大啊。
“老和尚，你吃慢點行不行，小小和霞兒還沒來呢。”孫悟空不滿地說。
“呃，是……不過東西還多嘛。”濟公含糊地說。
“哼，再多也不夠你這貪吃和尚……哦，對了戈兒，你到底做什麼工作？”
“這個，”
孫悟空不問吳戈也會說，本來他今天除了孝敬師傅以外，也有向師傅們通報並請教此事的意思。
“有這種好事？”
吳戈簡單敘述了事件經過後，孫悟空驚詫地問。
“呃……啥？好嗎？”吳戈有點愣神。
“當然好。”孫悟空眉飛色舞地說，“經常有機會打打架，還有錢拿。這工作實在是太好了。”
“……不是打架，是殺人。”吳戈糾正道。
“那也沒事兒，師傅抓活的，敲昏他就是了……你覺得師傅去他們會收嗎？”
“敲昏他恐怕……什麼，你？”
吳戈望望他的三位師傅。濟公和呂洞賓似乎也是一副相當躍躍欲試的表情。
“你們想參加‘組織？’”
他有點不相信地問。
“是啊……還有名額麼？”三位神仙問。
“名額，應該沒問題。不過……”
吳戈有點冒虛汗的感覺。難怪輕雲大師對仙界被暴露那麼不在乎，看來這事兒還真是他自己考慮得太多了。神仙想加入，“組織”肯定求之不得，不過……
“‘組織’是有嚴格紀律的。”最後他說，“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而且必須聽從命令……”
“啊。”
孫悟空撓撓頭，濟公和呂洞賓也露出喪氣的神情。“當差不自在，自在不當差”這句千古流傳的俗語可是一點不假，神仙也懂得“端人碗受人管”的道理，而他們恰恰是最不喜歡受人管的一羣。
不過，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呂洞賓還是提出了一個相當有深度的問題：
“你們那兒……要鐘點工麼？”
“鐘點工？這個……我回去問問吧。”吳戈喃喃地說。
鐘點工？也虧他想得出來……不過，說起來，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萬一有什麼很棘手的任務，組織肯定還是願意神仙出手相助的吧？吳戈琢磨。當然，這樣的任務報酬肯定不能要低了。也許，自己可以做個專業經紀人啥的，專門負責替三位師傅攬活兒，而且還可以把其他神仙也拉進來。乾脆做大點，成立個公司……嗯，這門生意，看起來很有錢途。運作得好，三五年以後申請上市都有可能。
“師弟……哇，你發財了？”
“呃？”
呂小小從天而降，一臉的興奮、驚喜。
“也、也沒發多大財。”
吳戈膽戰心驚地說。說實在的，小小這丫頭……他一直摸不透。壞起來吧，對你又打又殺的，可現在吧，又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說到底，她也就是個孩子，心地單純，臉變得快，心裡也不藏什麼事。大概也就是因爲這一點，吳戈對她一直恨不起來。或者說，一直“真恨”不起來。
其實，他對程穎霞也一直“真恨”不起來。原因嘛……呵呵。
“那你給我買什麼了？”
呂小小拽着吳戈的胳膊一個勁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