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火急火燎地來到第五城區。
他看到了站在堡壘大門口的宦官大總管。
此時的笑笑，已經洗了一個澡，將身上的污垢，都清洗的乾乾淨淨，精心整理了儀容，換上了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書生長袍，安安靜靜地站在大門口等待。
林北辰按劍落下。
“見過林大少。”
笑笑表情坦然地行了一禮。
林北辰注意到，這個宦官大總管，行的是讀書人——也就是學院學員的禮節。
“你個死太監，跑的倒是挺快。”
林北辰目光不善地盯着笑笑，道：“其他人呢？其他的死太監呢？”
笑笑無奈地道：“在下是一個太監不假，但請林大少，能不能給點兒面子，不要在後面加一個死字呢？”
“呸。”
林北辰冷笑，道：“你也配要面子？樑遠道的狗腿子，助紂爲虐，死一百次，都死有餘辜，我不但要加一個死字，還可以讓它變成現實。”
笑笑臉上，並未出現如何憤怒之色。
“林大少急急忙忙趕來，所爲何事？”
他又問道。
林北辰哼了一聲，道：“當然是來典查一下我莊園中的財富。”
你的莊園？
笑笑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這位還真的是實誠，把抄家都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我有一件禮物，不知道林大少有沒有興趣？”
他微笑着道。
“禮物？”
林北辰冷笑道：“你這個狗東西，莫不是想要拿我的東西，在這裡借花獻佛？我警告你，死太監，不要玩火，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如果你拿這裡的東西討好我，呵呵呵呵……”
笑笑道：“大少請放心，我送給您的禮物，絕對不是這裡的東西，而且，你會非常滿意和喜歡。”
“嗯？”
林北辰上下打量着他。
這狗東西，竟然沒有跑，而是留在這裡等自己。
莫不是有詐？
嘿嘿嘿嘿，有詐也不怕。
本神騎士現在是五系天人，說一句‘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而上九萬里’也不爲過，直接屌的飛起，你一個小小的武道大宗師，能夠在我這樣驚世駭俗的美男子的面前，玩什麼蛇皮？
“什麼禮物？”
林北辰問道。
笑笑微微側身，一擡手，道：“大少請隨我來。”
轉身朝着堡壘內部走去。
林北辰緊隨其後，功法暗中運轉，一旦不對，立刻土遁閃人。
笑笑進入堡壘迎客廳，腳步一頓，拿起擺在大案上的一個盒子，雙手捧着，轉身呈上，道：“請大少一覽。”
說着，打開盒子。
林北辰擡眼一看，不由得怔住。
盒子裡面放着的，是樑遠道的頭顱。
一張呲牙咧嘴的臉上，凝固着不甘、憤怒、絕望等種種的負面表情，讓人可以想象出來，他在臨死之前，是經歷了怎麼樣的心理折磨。
樑遠道竟然死在了這裡？
林北辰想起那已經逐漸開始乾涸的血湖，心中突然有所明悟。
原來血湖的乾涸，並不代表着樑遠道死了。
也有可能是樑遠道逃了。
不用問眼前這個宦官大總管，林北辰都可以腦補出來這其中大概的故事經過了。
唯一的問題是，這顆頭顱，是否真的可以代表樑遠道已死呢？
畢竟，自己可是不止一次，用頭顱來欺騙被人。
萬一這一次，樑遠道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砍掉腦袋，或者是用什麼類似於【魔法相機】的方式編出來一個自己的腦袋……
嗯，不可不防啊。
林北辰甚至都已經開始腦補，樑遠道用假頭顱騙自己，目的在何？
或者是爲了讓自己放鬆警惕，大意被偷襲。
或者是讓自己以爲他真的死了，不再追殺？
反正，樑遠道這個瘋子，絕對是狡猾大大滴。
“說說吧，他怎麼會死在這裡。”
林北辰雙手抱胸，目光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笑笑將樑遠道假死逃遁之後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林北辰聽完，心中相信了幾分。
“你爲什麼要背叛他？”
他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笑笑，道：“你不是樑遠道身邊最忠誠的狗嗎？”
笑笑坦然地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有願意給人當狗？何況還是給樑遠道這種喪心病狂，早就沒有了人性的怪物當狗？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死在他的手中，在他的手下，我連狗都不如，我放棄自己的一切，忍辱負重，一直都在找一個機會，讓這個怪物付出代價，本來我以爲自己會等待很長很長的時間，甚至等到自己也變成一個怪物，都等到這樣的機會，沒想到……呵呵，上天讓樑遠道遇到了你這樣一個更加怪物的怪物，我終於可以親手殺了他。”
“有趣的故事。”
林北辰拍手鼓掌。
笑笑神色淡然：“你可以將它堪稱是一個弱者的反擊。”
林北辰若有所思：“所以，你用樑遠道的頭顱，作爲投名狀，想要改換門面，來給我當狗？”
笑笑搖頭。
他看着林北辰，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諂媚，表情中也不帶任何的懇求，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經不想再當狗了，當年是我沒得選，現在我只想要做個人。”
“好啊。”
林北辰冷笑着，道：“你去對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說，看他們願不願意讓你做好人。”
笑笑沉默了。
半晌，他才道：“我並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除了樑遠道。”
“誰知道呢。”
林北辰隨口說着，用手機‘掃一掃’功能，掃描樑遠道的頭顱，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顆鏡族血魔的亡者首級。”
死神手機給出了這樣的描述。
鏡族血魔？
這邊是樑遠道的邪魔種族嗎？
奇怪的姿勢增加了。
想了想，林北辰打開了手機WIFI熱點搜索。
然後竟然在可以連接的信號之中，找到了‘笑笑’這個名字。
而且信號直接滿格。
這讓林北辰有點措手不及。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宦官大總管。
就算之前這貨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也不至於前腳剛背刺了老東家，後腳一下子對自己如此有好感如此忠誠啊，這他孃的比三家性奴還要更加騎牆吧？
但不管怎麼說，綜合以上信息，林北辰終於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一件事情——
樑遠道，這個殺不死的邪魔，終於掛了。
死在了自己曾經最信任的馬仔手中。
也算是惡貫滿盈，罪有應得了。
畢竟死神手機給出的信息，絕對不可能錯誤。
但接下來如何處置笑笑，倒是讓林北辰有些拿捏不準。
“我說的禮物，並不是這顆頭顱。”
笑笑開口說着，拿出了一枚滄桑古樸、鏽跡斑斑的青銅劍幣，道：“而是它。”
林北辰的目光了一下子聚焦在了這青銅刀幣之上。
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好東西。
“這是什麼？”
林北辰問道。
笑笑道：“通往樑遠道秘藏寶庫的密匙，只有它，才能打開寶庫之門，讓大少完整地得到風語行省之主數十年積攢的秘藏。”
林北辰的心，當下就砰砰砰加速狂跳了起來。
寶藏啊。
真的是有寶藏啊。
收穫季節到了，歡樂時光開始了。
“有什麼條件，你說吧。”
林北辰決定和這個死太監好好討價還價一番。
笑笑一語不發，將青銅劍幣雙手呈上。
嗯？
林北辰接過劍幣，道：“什麼意思？”
竟然不開價？
這就不好搞了啊。
免費的纔是最貴的。
笑笑道：“我曾發誓，如果有人可以助我殺了樑遠道，那我願意將這條命，徹底賣給他，如果可以，我願意從此匿身於陰影之中，爲大少您效命，爲大少做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只有一個要求……”
說道這裡，他眼中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懇求之色，道：“拿我當個人。”
林北辰心中一震。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點兒同情這個死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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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一更了，調整下作息，又有點顛倒錯亂的趨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