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你說我爲什麼要打你?溫詩茗,演了十幾年的戲你,一直帶着面具虛僞的生活,不能做你自己,你就不覺得累嗎?”
右手臂上的力度牽扯着溫暖左肩膀一陣銳痛。可是身體上再痛也及不過她心底的痛,溫暖淡漠的脣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驀然的盯着溫詩茗:“本來這一刀還給你,我和你們就算兩清了,可是你們步步緊逼,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和你奉陪到底了!溫詩茗,回去告訴溫建成還有榮華,這些年他們賞賜給我的凌辱我會一點點的還給他們,讓他們也體會一下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聞言,溫詩茗渾身一震,看着溫暖的眼神都有些害怕,淚流滿目,委屈至極的模樣。
程遠航幾乎震驚的看着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一向溫柔的溫暖會打自己的妹妹,更不敢相信眼前一臉狠絕的樣子是她之前認識的溫暖。
“溫暖,你怎麼可以對詩茗這樣?不管詩茗做了什麼,就算在不對,她也是你的妹妹啊!”程遠航迎了上去,拉過溫詩茗,緊緊的護在自己的身後,一臉怒容的樣子看着溫暖。
“妹妹?那你問問她有沒有把我當成她的姐姐,那你問問她這些年都對我做了什麼?程遠航。你給我閉嘴,這是我們溫家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中氣十足的嘲諷生驟然響起,冷漠的聲線就像是淬着毒的刺一般插在程遠航的心裡,疼的他幾乎喘不上氣。
忽然,溫暖脣角牽起一抹淺淡的冷笑,眉眼如絲,溫柔如水的道:“哦,差點忘了,你現在可是我這好妹妹的丈夫呢,算不上外人!要說外人,我纔算是外人!”
明明如三月春風的聲音偏偏聽在程遠航的耳裡,就像是被人拿着冰針扎着他的耳朵一般,刺得他的耳朵一陣疼痛。
“程遠航,按理說這是你和我這好妹妹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該說什麼!但是看在我們認識那麼長時間的份上。好心提醒你,我這妹妹可不是一般人!只要她想要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的得到,當然,她最擅長的就是僞裝,僞裝指數絕對是頂尖的,要不我都覺得白蓮花這個詞不夠形容她的!”
“姐……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我也知道是我不該把你從遠航的身邊搶走,可是你也不該這麼說……”溫暖的話讓溫詩茗渾身一震。眸底拂過一抹恐懼,拉着程遠航的手低聲抽泣了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好不惹人憐愛。
“遠航,我,我不是那樣的人,是我對不起姐姐,你……”
“夠了,溫詩茗,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副噁心的模樣,要撒嬌滾了出去,看着你這副模樣我噁心的想吐!”
溫暖淡漠的掃了溫詩茗一眼,眼中的譏誚之意頗濃。
“溫暖,你太過分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原本還以爲你是個心思玲瓏剔透,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孩。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裝的,你說詩茗白蓮花,我覺得這個詞應該用在你的身上最爲不過了!溫暖,我程遠航是瞎了眼了纔會愛上你這麼一個心思狠絕的女人!”
“遠航,不要那樣說,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姐姐只是太生氣了,纔會這樣!”
“詩茗,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爲她說話,你到底是傻還是善良!你口口聲聲叫她姐姐,你問問她有沒有把你當成妹妹!”
看着眼前一個人氣急敗壞,一個扮着白蓮一副被人欺負模樣的兩人,溫暖只覺得好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兩個人鍋蓋配鍋,簡直是就是絕配!
“溫暖,不管怎麼說你今天都不該打人,我希望你現在立馬給詩茗道歉!”程遠航看到溫暖脣角若隱若現的嘲諷,心裡就涌上一股濃濃的怒氣。
“道歉?是嗎?你確定你是她道歉,而不是讓她再賞她一巴掌!”
一道淡漠低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程遠航和溫詩茗只覺得渾身一僵,身體還未轉了過去,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踱步過來。
熟悉的聲音讓溫暖收回了落在程遠航身上的目光,若水的眸子清淺的凝視着唐晉南,脣角揚起一抹專屬於唐晉南的暖意。
“你……”待看清楚來來人,溫詩茗禁不住忘記了呼吸,捂着嘴尖叫,一雙平淡無奇的眼睛直直的落在來人身上,目光也變得有些迷離,不捨得挪動半分。
病房裡出現了片刻的死寂。
許久,程遠航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是唐家大少爺!”
“一直以爲?市程家少爺是個明是非,會判斷的人,今日看來原來也是空有一副皮囊,出門說話都不帶腦子的主!”
唐晉南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程遠航一個,坐在溫暖的牀邊,視線凌厲的看向溫暖左肩膀隱隱透着些血跡的肩膀,聲線冰冷的道:“動手了?”
溫暖一怔,不知道唐晉南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僵了幾秒才點頭道:“嗯。”
“笨,打那樣的人你就不覺得會髒了你的手嗎?下次要打人的時候通知我,我讓人幫你打!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還有傷嗎?”
噗嗤一聲,溫暖被唐晉南一本正經的黑臉樣逗得笑出了聲,原來唐晉南也是個腹黑的主,罵人都不帶髒字的。他司央才。
說着,唐晉南懲罰似得,伸手用了點裡道戳了一下溫暖肩頭的傷口,頓時疼的溫暖眼淚花就在眼眶裡轉起了圈,惱怒的吼了唐晉南一句:“唐晉南,你是豬啊,不知道會疼啊!”
“哦,原來還知道會疼啊!我還以爲你不知道疼呢!”唐晉南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漆黑的瞳孔裡是濃濃戲虐的笑意。
溫暖:“……”
溫暖惱火的瞪了唐晉南,心裡哀嚎不已,原來不止女人小心眼,男人小心眼的時候一點都不比女人差,更何況一個連骨子都被染黑的人。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程遠航的眼睛,溫暖看似生氣的樣子,在程遠航看來明明就是在撒嬌,那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的樣子,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眸底涌上一股深深的哀愁和傷痛,還夾雜着繼續不甘和妒忌,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
溫詩茗近乎癡迷的看着圍着溫暖渾身散發着尊貴氣息的男人,直到被程遠航握住的手傳來一陣痛意,她才恍惚的收回視線,目光觸到程遠航癡迷的眼神。
妒忌就如同巨蛇一般纏繞着溫詩茗,在看到自己欣賞的男人對溫暖那副疼愛有加的模樣,心底的嫉妒和不甘愈發的濃烈,眼底劃過一抹精芒,溫詩茗拽了拽程遠航的衣袖,帶着?腔的聲音低聲道:“遠航……”
衣袖間傳來的力道這才讓恍惚中的程遠航收回了視線,淡漠的眼神看向秀恩愛的兩個人,最後停留在唐晉南的身上,語氣冰冷的道:“唐大少,如果沒辦法對溫暖負責,就不該招惹她!想玩女人的話你應該找別人,而不是她!”
聞言,唐晉南擺出一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看向溫暖,擡手按下了溫暖牀頭的按鈕,這才緩緩起身,不在意的收回大手,沉寂的眼眸淡漠的落在程遠航的身上,淡然笑道:“程大少,你是以什麼身份教說我的呢?溫暖的妹夫,還是陌生人?還是說程大少爲了自己的女人聲討另個一個女人?”
程遠航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唐晉南已經收回了脣角的笑意,一臉沉寂平淡,接着道:“能做出這種的人也能配得上‘男人’二字嗎?程總,你覺得你能配得上‘男人’這二字嗎?”
“你……你是誰,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遠航哥哥!”溫詩茗看着唐晉南冰冷的模樣,心底涌上一股寒意,但還是忍不住爲程遠航辯護道:“遠航哥哥當然是男人!”
“哦……是嗎?”唐晉南又是一聲意味深長的笑聲,深邃的眼睛泛着一抹讓人猜不透的情緒:“那麼,我該恭喜程大少了,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啊!不過……”
說着,唐晉南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程遠航的側邊,低聲道:“程大少,玩女人可以,可千萬不要喜當爹!現如今,什麼都能造假,孩子當然也能造假啊!造假都沒什麼問題,最重要的是不要幫別人養孩子!”
說完,唐晉南往後退了兩步,冰冷的俊臉沒有一點點溫度,看着二人的眼神就像是冬天裡的刺骨寒風:“程大少,這裡不歡迎你和你的女人,請你們出去!如果再有下一次讓我看見你們找我的女人的麻煩,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你們該知道的,我唐晉南從來不是個善茬的主,而且我還特別特別的護短,尤其是對我的女人!”
話音落地,程遠航的身後便傳來腳步聲,微微側了一下頭,就看到門口多了四個黑衣男人,承程遠航陰鬱的掃了唐晉南一眼。
目光擦過唐晉南最後落在脣角噙着淡淡笑意的溫暖身上:“溫暖,我希望你能聽我的勸,這個男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如我不想有一天看到你後悔,不想看到你狼狽不堪的樣子!”
“程遠航,你永遠都不會看到這一天的!”
溫暖篤定的說着,如水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唐晉南的身上,堅定的眼神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睛。
“小暖,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固執呢?就算你和詩茗和你父親之間有什麼誤會,也不該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賭注!你這樣會毀了自己的!就算我和詩茗結婚了,我們也可以做朋友,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