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兄弟,來的有點早,不礙事吧?”
方舟趕忙說道:“當然不礙事,二位請坐,我給兩位沏茶喝。”
他用手提水壺由低而高連續不斷上、下拉動三次,使壺口注水入杯時也隨之一起一落,動作恰似鳳凰點頭,生動優美。
周玉眼神一閃,開口道:“看來方小兄弟對於這泡茶也是瞭解頗多啊。”
方舟微微一笑:“鳳凰三點頭,寓意向貴客鞠躬三次,理應如此。”
幾人又是寒暄一陣,緊接着,周玉和李源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先看一下看一下物件吧。”
方舟立馬站起身來,帶上手套,將子岡玉牌拿了出來。
這一塊玉牌呈現長方形,長約八釐米,寬約五釐米,造型端莊,優雅大氣。
在玉牌的一面,刻的是一副山水畫,在中間水潭中,一位老翁垂釣而坐,湖面上盪漾起來一圈圈波紋。
在不引人注意的波紋下面,刻着兩個小字:子岡。
這也是陸子岡刻玉的一個習慣,刻款往往不會在正常的位置,而是隱沒在最不影響的位置中。
傳說陸子岡技藝精湛,被邀請爲皇帝去做玉石,而皇宮之中,有一要求,便是不允許在刻畫的物件上留下刻款。
但是即便如此,陸子岡卻仍舊在其中極其隱沒的地方留下刻款,最後被發現,皇帝一怒之下,陸子岡人頭落地。
周玉顫抖着接過子岡玉,仔細觀察着上面的痕跡,口中喃喃說道:“錕鋙刀的刀鋒,最後的刻款,上好的和田玉料……”
“沒錯了,這一件玉牌,就是子岡玉!”
周玉坐在沙發上,不斷摸索着玉牌,極爲喜愛。
方舟也沒有阻攔,片刻之後,周玉放下了玉牌,神色輕鬆地說道:“這件東西,是一件大開門的物件,我拿了,小兄弟出個價吧。”
“我們都是第一次合作,要價我不會太狠,這一件,一口價,一百萬,如何?”
方舟緩緩報出這一個價格。
周玉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就這個價,給我包起來吧,不過我也有一個請求。”
方舟開口問道:“周老闆請說。”
“以後如果還有玉石,你一定要先聯繫我。”
方舟微微一笑,說道:“一定。”
隨即,周玉寫下支票,遞給了方舟。
等到周玉離開,李源立馬迫不及待地走了上來,急匆匆地開口說道:“我的呢?”
方舟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塊澄泥硯,又把唐伯虎的畫作拿了出來,放到李源的面前。
李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第一眼,就看上了這澄泥硯。
這一副澄泥硯,呈現蟹殼青的顏色,透亮晶瑩,在上面雕刻着犀牛望月,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塊玉石。
李源慢慢踱步走上來,手指微屈,敲擊了一下,這一塊澄泥硯,竟然發出瞭如同鐘聲一般的聲音。
“澤若美玉、擊若鐘磬,此等品相,我生平僅見啊。”
李源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雙手小心地觸碰澄泥硯的表面,生怕弄壞了。
“包殼完整,皮相極好,此等物件,市場價格大概在三十萬上下。”
“我直接給你三十五萬,方小兄弟,可行?”
方舟笑着點頭說道:“李老闆可是爽快人,那這件東西,就按你說的價。”
李源哈哈一笑,隨即又走到另外一邊,唐伯虎的畫作面前。
他對這些書畫頗有研究,自然知道如何鑑賞,一邊關上,一邊開口說道。
“唐寅之畫,融合前人,自成一派,畫面佈局嚴謹整飭,造型真實生動。”
“就像是這一塊山石,山勢雄峻,石質堅峭,皴法斧劈,筆法勁健,乃是最標準的唐寅筆法。”
“構圖簡約清朗,畫面層次分明,疏密有致,用筆清雋,纖而不弱,果真是一派大家。”
說起唐伯虎,李源對他可謂是如數家珍,言談之間,就將這畫作說了一個七七八八。
方舟心中一嘆息,如果是讓自己來鑑賞的話,是決計說不出這些專業性的話。
看來,他以後還是要多學習。
“這兩件東西,我也不多收,總共一百萬,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方舟臉上滿是笑意,點點頭,對於這一個價格極爲滿意。
“好,那我就不叨擾方小兄弟了,以後如果有好東西,儘管來找我。”
方舟把李源送到門口,而後揮手告別。
……
旁邊的萬寶樓之中,何景明正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杯清茶。
正在這時,旁邊的一個小夥計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開口說道:“老闆,隔壁九宮天開張了!”
“開張了就開張了唄,能怎麼樣?”
“那兩個人,一個人的車是勞斯萊斯,另一個是蘭博基尼!”
“噗”地一聲,何景明口中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夥計:“你說什麼?這麼有錢的主兒,會來他店裡買東西?”
那名夥計點點頭說道:“沒錯,老闆。”
何景明的臉色陰沉,猛地把被子摔在了地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他揮手讓那一名夥計離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踱步走到另一個房間:“九宮天啊九宮天,你的店鋪,我要定了!”
……
與此同時,方舟哼着小曲,走回了房間之中。
下午,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老闆,也買走了一些物件,晚上方舟一盤算,除去從萬寶樓中的購買碎片花費的三十萬,這一次,他足足賺了三百多萬!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方舟離開九宮天,去醫院看望父母,醫生反映說情況良好,再有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到再從醫院出來,夜幕已然降臨,方舟隨便找了一個小餐館,進去點了一道蓋澆飯,正打算吃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
“趙荷,我平時對你不薄,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方舟一愣,聽這個聲音,竟然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