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打了再說”讓跪着的小丫鬟心生懼意。
宋雲飛叫道：“宋青、楞子，還呆着做什麼，把他們帶到飛雲居。”
也不知道這二人剛纔藏在哪裡了，就那麼突兀地從花園中冒出，給了兩個小丫鬟一記手刀，就提着她們走了。
“書瑤，我們回飛雲居吧。”宋雲飛輕聲道。
“嗯。”
兩人走了幾步，宋倩便要着下來自己走。
聶書瑤放下她後，宋倩深吸兩口氣道：“二叔，二嬸，我認得那兩個小丫鬟。”
“她們是……？”兩人同時問道，他們都以爲這是盧氏的人。
宋倩深吸一口氣，皺着小眉頭，學着大人的口吻道：“她們是梅姨娘的人，有時也會在父親的書房附近亂轉悠。父親大人心善不理會她們，她們就得寸進尺了，偶爾會在母親的院子外晃，但是不敢去祖母的院子。”
聶書瑤跟宋雲飛互看一眼，均不大明白這話。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候府連個姨娘都可以隨便偷窺他院的隱私了？”聶書瑤冷笑道。
宋雲飛覺得這事讓他在她面前丟臉了，忙道：“書瑤，我想大哥也是有難言的苦衷吧。我還以爲是……。”
聶書瑤道：“別把人想得太壞了，但也別把人想得太好了。”
哪個好，哪個壞，一目瞭然。
“先回飛雲居。”宋雲飛沉着臉道，先一步拉住了聶書瑤的手。
聶書瑤今天的穿着依舊是一身大紅，在滿眼青翠的花園中像一朵盛開的牡丹，別提有多麼亮麗了。
走在路上，聶書瑤趁機教育宋倩。“倩兒啊，你要知道，下人不能縱容的。要在他們犯第一次錯的時候糾正過來，要不然這人可是會得寸進尺的，心大了後出賣主子就會變得順理成章。”
宋倩不大明白這話，但還是點了點頭，“倩兒知道了。”
心中卻在想。爲什麼跟父親說的不大一樣呢？父親說梅姨娘其實很可憐就不要在某些方面難爲她了。
聶書瑤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是不會將同情當回事的，還會覺得這是別人應該做的，長此以往。那些人的貪婪則會變得更多。
然後，聶書瑤將聶天熙小時候的故事換了個方式講給她聽，一棵小小的種子就此種在了她的心中。
回到飛雲居，宋青便將這兩個小丫鬟拍醒。
宋雲飛叫過所有的下人。站在院子內，沉聲道：“你們看清她們的相貌。以後再看到這兩個奴婢的話，給我盯緊了。若是他們靠近飛雲居一步，亂棍打死。今天先小懲一番，一人十板子。”
早有站在他身邊的老兵在摩挲着板子等着了。
那倆小丫鬟嚇得哇哇大叫。嚷嚷着再也不敢了。
可惜，聶書瑤跟宋雲飛裝作沒聽見，連聶書瑤身邊的四大丫鬟也垂下眼簾不聲不響。她們的膽可早就練出來了。如今讓她們看到個死人也不會大驚小怪。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擡頭道：“二少爺、二少奶奶。我們是榆院的奴婢，請看在梅姨娘的份上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聶書瑤皺眉，冷笑道：“一個姨娘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面子了？她派你們來做什麼？是看看我長什麼樣嗎？”
她是真的生氣了，這過門的第一天就被一個姨娘監視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無論那梅姨娘是個什麼來歷，今天這倆丫鬟她是打定了。她可沒時間跟那些悶在後宅沒事做的女人扯皮。
“不是不是！”兩人連忙搖頭。
看到聶書瑤又笑了，那個說話的丫鬟又道：“是是！是奴婢想看看二少奶奶長什麼樣，跟姨娘沒關係。”
“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聶書瑤話音剛落，宋雲飛揮手道：“打！”
這是立威，這板子必須得打。哪怕是盧氏的人他也要打，爲了書瑤能在候府站穩，打兩個奴才算什麼。
一板子落下，兩個奴婢頓時哭天搶地。
還是那個大丫鬟，大聲道：“二少奶奶剛進門，難道不想爲自己積福嗎？”
“停！”聶書瑤冷聲道，眼神閃耀着危險的光芒，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要挾呢，這個滋味不大好。
那大丫鬟看着一襲紅衣，如九天仙女下凡的聶書瑤，心中頓時升起了寒意。忙趴在地上磕了個頭，“多謝二少奶奶。”
“哼！我有說過放過你嗎？一個奴婢而已，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積福，打了你就不積福了？你是誰呀，皇室的公主還是天上的仙女？我最討厭的就是拿這種無所謂的話語給別人帶枷鎖了。我就不信這個邪，看看打了你後我這福還有沒有？是你們的姨娘更有福，是你更有福，還是我更有福！”
說着聶書瑤厲聲道：“給我打，再加十板子，記住不要打死了。”
“是，二少奶奶！”那兩個老兵聲音哄亮道，二少奶奶的性子對他們的脾氣，看來二少爺疼她也是應該的，不由得爲宋雲飛高興。
那丫鬟被駁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咬着牙挨板子。
聶書瑤拉着宋倩就往後院走，“倩兒，跟我走。打人一點都好不看，我們去玩好玩的。”
她瞥了宋雲飛一眼，轉身就走。
宋雲飛也氣得不行，他在候府這些年好像忽略了很多事啊，看來有些事母親也並不知道。
囑咐宋青道：“打完將人扔到榆院，你去問問梅姨娘，若是在李家出了這樣的奴婢該怎麼處置？”
隨之，小跑着追聶書瑤，“等等我！”
一時間，飛雲居的奴僕們戰戰兢兢，還好他們沒有怠慢二少奶奶，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回到內室，核桃跟桂圓看她心情不好，便說道：“小姐，我跟桂圓給你做梅花酥吃吧，還有蓮子羹，這個天吃最好了。”
此時正是初夏，天微熱，新蓮子還沒上市，但陳蓮子做好了依舊美味。
看到宋倩一副好奇的樣子，聶書瑤點頭道：“去吧，多做一份，你們有什麼拿手的點心也做點，讓倩兒帶回去吃。”
“小姐放心吧，我們做吃的可快了。”兩個胖丫頭對吃的相當有研究。
聶書瑤又道：“雨芹、水蘭，你們帶倩兒去玩我帶來的布娃娃去。”
宋倩立即被水蘭手中的卡通兔子吸引了，順利地被帶到了內室外的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