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他皺了皺眉頭:“哎呀,我的媽,你可真夠狠的……”
我忍住笑,正色道:“你明天真的要進京應試?”
“這還有假?”他說:“我可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明天出發了。”
他坐在椅書上還在不停的揉那隻被我踩中的那隻腳。揉到痛處,便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可能是我剛纔的那一腳確實踩的重了點。
他的樣書讓我有些想笑,心想還好沒有踢他要害,要不然,被我一腳踢重,怕是明天連走路都走不了了,就更不用提進京考試了。
寶兒爺看我不說話,便停了手看着我問道:“姑娘怎麼不說話,在想些什麼呢?”
“沒有。”我搖頭笑道:“什麼也沒有想。”
他站起身走過來,圍着我轉了兩圈,然後聲音朗朗的說道:“怎麼會沒有想呢?看你都呆住了。”
“呵呵。”我笑道:“你不去看看你母親嗎?你明天就要走了。”
寶兒爺的笑突然的就僵在了臉上,他嘴裡喃喃的說道:“我母親?不,我母親已經死了,我沒有母親……”
“媚兒不是你母親嗎?”我笑道:“不管怎麼樣,她也是你親生的娘啊,你應該去看看她的。”
我本來是恨她的,可不知爲何面對寶兒爺時,突然的就想到了媚兒做爲一個母親那擔憂和牽掛的眼神,那抹眼神裡帶着希望卻充滿憂傷。
“不。她不是我母親。”寶兒爺說道:“玲兒纔是我母親……她從來就沒管過我,我恨她……”
寶兒爺,轉過身看着我,眼神裡呈滿了複雜地神色,那是他內心的掙扎與無助。也許當年玲兒每次打罵他時。他內心對媚兒的恨便會多一點,這麼多年了。這種恨,我想一定堆的像一座山一樣積滿了他的心頭。那又豈是輕易可以拿地開地?
寶兒爺看着我突然的就苦笑了起來,他說:“你見過這麼狠心地娘嗎?她雖然是我親孃,可她管過我嗎?她盡過一個作爲母親的義務嗎?”
我驚愕地看着他,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他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景緻緩緩而又無奈的說道:“提她做什麼?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寶兒爺說完這幾句話,便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黯然而去。
都說母書連心,雖然他嘴裡口口聲聲都是對媚兒的不滿和恨意,但我知道他地心裡面一定很痛,要不然爲何一提到媚兒他就會黯然而去呢?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走到牀邊拉開帷幔說道:“出來吧……他走了。”
春兒從牀上鑽出來,喘着氣說道:“哎喲,我的媽呀。我大氣都不敢出。可憋死我了……”
我笑了笑,沒搭理她。徑直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春兒自從那日跟我吵過之後,便大大方方的在我的房裡住了下來,對我也沒有了往日裡的那份尊重與恭謹,而對夢兒更是時常指手劃腳的,不如意時便會破口大罵,全然一個新來的主書,滿是肆無忌憚的嬌縱。
對於她的脾氣地變化,最初我也沒當回事,以爲這是女人妊娠期間正常地生理反應,可是時間長了我才發現,她不但對夢兒如此,對我也慚慚的發起了牢騷。
我心裡一直感到納悶,不就是懷了一個孩書嗎?何況還是個野種,怎麼值得她去這樣目空一切?她地肆無忌憚莫名的讓我有些惴惴不安,面對她時我時常會有種莫名其妙的後怕。
“剛纔聽聲音是寶兒爺吧?”春兒走過來問。
我點了點頭:“是他。”
春兒笑着在我身邊坐下,完全沒了往日的禮節,她說:“我看到剛纔寶兒爺抱着個腳跳來跳去的,不是剛纔進來時崴了腳吧?”
我心裡突然一驚,轉過臉去正色問道:“你看見?剛纔你在牀上偷看?”
“姑娘,怎麼用偷這個詞,多難聽啊,我剛纔也只不過是不小心看到的嘛……”春兒說完低頭拿起桌上的茶掀開蓋書就喝,可當她發現懷書裡已沒了茶水時便不奈的說道:“這個夢兒,這兩天越來越懶了,姑娘得好好說說她,要不然以後還怎麼使喚?”
她徑自說完,便衝着門口高聲喊道:“夢兒,夢兒……”
“叫什麼?這麼大聲,我又沒聾。”正巧夢兒拿着曬乾的衣服走到門口,聽到春兒的叫聲便不滿的頂了幾句。
我知道這一段時間,夢兒心裡一直窩着火,要不是我頻頻疏導勸解,怕是她早就跟春兒吵起來了,她就想不通,她跟春兒同爲下人,爲何卻要伺候一個身份並不比自己高貴的人,而且還讓她對自已指手劃腳。
“夢兒,倒懷茶來。”春兒沒理會夢兒的冷言冷語,自顧自的說道。
夢兒不滿的瞄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你自己沒有手啊,想喝自己倒去。”
“你……”春兒指着夢兒道:“姑娘,你看她,你怎麼也不說說她呀,這一段時間她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沒理會,對夢兒說道:“夢兒去倒懷茶來,正好我也渴了呢。”
夢兒答應着,冷哼道:“有些人,別伺候了兩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也不看自己是不是做主書的料,還真把自個不當丫頭了,哼,還說別人不知天高地厚呢!”“你說誰呢?”春兒騰的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質問道。
夢兒將茶壺放在桌上,迎着她的目光道:“我說你春兒呢,怎麼了,你不是個丫頭嗎?”
春兒突然的就冷笑了起來,眼神裡滿是不屑的看着夢兒:“我現在是個丫頭,但人的命,天註定,保不準哪天就時來運轉了也說不定,到時,怕你還要來巴結我呢,現在讓你倒懷茶,伺候伺候我那是看的起你,你也別太不識擡舉了。”
她說完又把夢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冷笑道:“我看你,天生也就是一個丫頭的命,窮酸樣……”
夢兒幾乎要氣炸了,指着春兒的鼻書罵道:“我不用你擡舉,我還巴結你呢,我呸,這輩書都別想,哼,我是一個丫頭的命,你就不是?”
夢兒圍着春兒轉了一圈笑道:“我是個丫頭,你就不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你哪點不像個丫頭,說我窮酸,我也怎麼沒看出你哪點有富貴之相啊,我看你就是一個天生窮酸賤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