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應該沒錯,身上有舊傷,傷口上還存有微臣親自調製的傷藥。”李太醫跪在鳳流殤腳前,稟報着探傷結果。
“不,她不是冉冉。冉冉不會死,擄走冉冉的人如果要殺她早就動手了,這傷是新傷,你們看,是新傷。鳳流殤,她不是冉冉,你應該最清楚,她不是,不是……”蘇慎言重新抱起女子的屍身,左手在她的臉上不住地摩挲起來,他在嘗試着去尋找人皮面具的黏連處,可是……
“她是與冉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是與冉冉長得……”蘇慎言拙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世上是有一模一樣的人,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冉冉。
“她,是冉冉……”鳳流殤很輕很無奈的說道,他也曾瘋狂的質疑,瘋狂地找出一大堆不可能的理由,但是事實只有一個,如果親眼見到的都不是,他實在想不出還要怎樣去證明,看着此刻一樣瘋狂的蘇慎言。他終於肯無力地面對事實了
“右相,帶她回吧……”鳳流殤聲音沙啞,像是被火炭燙傷了嗓子,聲音裡帶着絕望,帶着疲憊,帶着無法掩飾的悲涼。
蘇慎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面無表情的朝着宮門走去,他的背影依然冷峻孤傲,只是腳步躑躅,那一步一步地,彷彿是踏在荊棘上一樣,帶起一陣陣錐心徹骨的疼痛。
她真的走了嗎?鳳流殤緩緩地擡臉,望向那灼目的日光,眼底忽然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究竟是誰這麼殘忍的殺害了她,究竟是爲了什麼?
“陛下駕到!”內侍尖細的喊聲瞬間打破了朝平宮外的沉寂。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僵在門外的侍衛立刻回過神,朝着宮輦行來的方向俯身跪倒。
鳳流殤慢慢地轉回身,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掀起衣袍跪身在地。
宮輦穩穩停下,兩名宮娥扶着女皇陛下不緊不慢地走到宮門前。
“鳳愛卿,冉冉姑娘找到了?人呢?”女皇故作擔憂的急忙問道。
“回陛下,人已找到,此刻在朝平宮內……”鳳流殤回答道,語氣冷冷的,生硬的就像一塊石頭。
“眹去看看。”脣角不經意地向上一翹,女皇擡步就要向前走。
“陛下不可。”鳳流殤俯身在地,出聲阻攔。
鳳眼一挑,女皇幽幽問道:“爲何?”
“明日就是三年一次的國禮大典,在那之前。陛下萬萬不可觸及,血腥。”鳳流殤一向淡然的語氣突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絲絲哽咽隱在話間,漫天的悲慼和絕望在瞬間奔涌在他的胸腔之中。
“怎麼?她……”女皇目光微微一變,假裝欲言又止,轉睛看了看跪在身旁的侍衛,淡淡地說道:“都平身吧。”
衆人紛紛起身,垂首低眸立在原地。唯獨鳳流殤仍然跪在女皇身前,似有所求般的不肯起來。
貝齒咬住紅脣,女皇一瞬不瞬地盯着鳳流殤低下的頭顱,滿腔的恨意惹得身體微微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