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磷母親逐漸恢復的笑顏,足以證明,對方並未因爲眼前發生的驚人變化,而對鳴人產生出絲毫猜疑防範。使得鳴人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地笑嘻嘻談吐着,以至於和往日裡的表現相比較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內心裡,卻是在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由於本身過於敏銳準確的直接,讓鳴人彷彿隱隱約約間感覺到,此刻將真實身份告知給眼前人,是一個極爲正確的選擇一般。讓鳴人在絲毫不清楚,自己剛剛逃過了成爲火影忍者世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繼父命運的情況下,莫名誕生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劫後餘生似的慶幸感。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在草忍村裡飽受折磨的香磷母親,之所以會這般信任鳴人。以至於即便發現,一直以來相處着的年輕有爲的“波風面麻”,不過是個與自家女兒差不多大小的毛頭小子後。也只是懷疑自己會不會正在做一場荒誕滑稽的夢,而不是懷疑鳴人另有企圖的原因,其實倒也不難猜想……
暫且不提,鳴人一行人可是實打實地營救出了香磷母女倆,以及在這一路上,對香磷母女倆百般照顧之類的顯而易見的恩惠……
首先,在前往砂隱村時,藉由自身同祖同源的漩渦一族查克拉的治癒特性,鳴人可是雷打不動盡心盡力地爲香磷母親虛弱的身體,提供着力所能及的最好恢復方案。以至於在這一過程中,香磷母親不但是能實打實地確認,眼前至始至終,都不曾顯露出絲毫惡意的鳴人,的確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母女倆。更是在這不斷的治療恢復過程中,憑藉着具備相同血脈的查克拉之間的呼應感知效果,讓鳴人坐實了漩渦一族後裔的身份。以至於自然而然間,舉目無親的香磷母親,肯定是在第一時間裡,猶如溺水者一般,將對自己母女倆伸出援手的這位族人,視作了上天賜予的救命稻草。
其次,便是在這強者爲尊的世界裡,鳴人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獲得香磷母女倆的絕對信任與服從……畢竟,無論是輕描淡寫間,便將母女倆從草忍村救出,甚至還能在逃亡離開時,忙裡偷閒般,順手給雲隱村潑了回髒水的胸有成竹作風。還是在抵達砂隱村之後,舉手投足間,展示出的成熟可靠模樣,以及砂隱村守衛若有若無的尊重敬畏氛圍。都是能夠讓香磷母親認定,像鳴人這種等級的強者,若非刻意伸出援手,是絕對不會吃力不討好地跑來草忍村,營救素未謀面的香磷母女倆的。何況,鳴人在旅途中,所展現出的醫療治癒手段,也遠遠勝於被動供人啃咬的香磷母親。如此對比之下,香磷母親更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在自己這對卑微的母女倆身上,到底有什麼好處,能值得鳴人如此大費周章地“假惺惺欺騙”她們。
除此之外,最爲重要的一點,便是在呆滯震驚間,發自本能地在鳴人與“波風面麻”之間連番來回打量下。讓香磷母親從“波風面麻”生怕吵醒了熟睡之中的香磷,而始終小心翼翼輕擁環抱的動作中,進一步確認了,鳴人是發自真心地寵溺着香磷之餘,也由此,萌生出了一個極爲大膽的想法來。
雖然按照鳴人的“真實”年紀,讓鳴人成爲香磷的繼父,顯然已經是異想天開般,絕對不存在的可能性……但轉念一想,眼下暴露了“真實”年紀的鳴人,與香磷對比起來,可謂是恰巧處於不大不小剛剛好的程度啊!
換而言之,在香磷母親的心中,雖然打消了讓鳴人成爲香磷的繼父的念想。但隨之而來的胡思亂想下,卻是將鳴人對香磷的百般呵護寵愛,當做了鳴人喜歡【呃……某種意義上,的確算是喜歡……不過那是父女層次的啊喂?!】香磷的表現。進而有意無意間,在衆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將鳴人逐漸從“繼父”的身份,轉換到了“女婿”的寶座上。就連雙眸中流轉的目光,也在悄無聲息間,慢慢夾雜上了幾分丈母孃看女婿的意味來。
畢竟,按照鳴人當下顯露出的冰山一角來判斷的話——實力強勁的天才,性格成熟穩重又可靠,後臺更是因爲有堂堂木葉忍者村的火影撐腰,而平添了幾分尊貴。最主要的是,從這一個多星期的相處時間觀察下,鳴人對於逐漸恢復尋常女孩兒性子的香磷,可謂是寵溺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欺負自個寶貝女兒的壞孩子……
也就是說,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在香磷母親的眼中,鳴人可謂是一位打着燈籠都沒地兒找的成色極足的金龜婿!以至於別說什麼配不配得上,哪怕是鳴人現在就提出,跟香磷訂下什麼娃娃親的契約。在上述諸多的優點籠罩下,足以確認香磷餘生都會衣食無憂,且相當快樂融洽的美好未來光景前。秉持着一切決策的前提,都是爲自個寶貝女兒着想的香磷母親,多半是想也不想,便會一口答應下來!
如此一來,悄然之間,已經將鳴人視作金龜婿看待。以至於暗自打定主意,讓香磷以後多多與鳴人接觸,藉此拉攏鳴人打好關係的香磷母親。又怎麼會因爲這一“微不足道”的變故,導致自身提防警惕起鳴人。進而讓自己與鳴人之間的關係,產生出隔閡間隙來呢?
“啊,對了,說起來……”
心中還在爲香磷母親的“理解”感到慶幸,渾然未覺此時的自己是剛出虎窩,又入狼穴的鳴人。自然是沒能留意到香磷母親隔三差五間,投射向自己的異樣曖昧目光。反倒是想起什麼般,一邊將身形側轉些許,望向了身旁因發覺香磷母親的目光變化,而若有所察般,顯露出努力憋笑模樣的三代目火影。一邊爲三代目火影的異樣模樣,感到不明覺厲之餘,稍稍整理心中的言語邏輯,再度開口啓齒認真彙報起來。
“爺爺,我這次從砂隱村回來,除了給您帶了不少土特產之外。從親身經歷中,也還獲得了一些拙見。”
“除了日向家的千金大xiao jie以外,這才離開村子一個多星期,就又禍害……勾搭上了一個小姑娘。不知道往後是二選一,還是左擁右抱……不過有一點,老頭子我倒是能夠確定下來——在女人緣這方面,身爲兒子的鳴人,倒是比你這做父親的,要強上了太多呢,水門……嗯,這麼看起來的話,往後水門的孫子輩,將會在鳴人的帶領下,變作一副人丁興旺的大好前程也說不定?”
從香磷母親向鳴人發動的“丈母孃的凝視”,以及鳴人影分身小心翼翼公主抱着香磷的溫柔寵溺模樣,使得再度誤會了鳴人動機的三代目火影的八卦之魂,再度熊熊燃燒起來的同時。不由得暗自偷笑間,在心中揶揄打趣起鳴人來。以至於直到鳴人口中話語說完後,三代目火影方纔在鳴人絲毫不受影響,正兒八經地向自己繼續彙報旅程收穫的認真模樣前,勉強努力壓抑住了心中笑意。隨即輕咳幾聲,遮掩着臉上異樣神色之餘,微微挑眉些許,好奇出聲詢問道。
“咳咳……哦?拙見……你這小傢伙兒,又在跟爺爺打啞謎了嗎?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正好讓爺爺看看,你這孩子在第一次離村外出後,究竟漲了多少見識。”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氣地直說啦!就算說錯了,爺爺也不許生鳴人的氣!”
瞧見眼前人雖然慢慢壓抑住笑意,卻依舊因爲努力憋笑,導致渾身微微發顫的異樣模樣後。鳴人稍加思索間,便只當是三代目火影由於自己肯直接稱呼他爲爺爺的關係,感到滿足欣慰,並未過多細想。進而奶聲奶氣地衝人撒嬌着之後,話語略微停頓些許,方纔有條不紊地繼續侃侃而談起來。
“這次到達砂隱村,我不光是見識到了爺爺親筆簽名的通關文書,究竟多麼地有效可靠。從而證實了爺爺——或者說,是咱們木葉村的威名,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砂隱村,也是響噹噹,不可輕易冒犯的。”
“嚯,你這孩子油嘴滑舌的,就知道拍爺爺馬屁……爺爺可不會輕易吃你這套喲。”
聽聞鳴人有意無意間,吐露出的奉承讚美話語後,三代目火影雖然嘴上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但那笑眯眯間,幾乎將雙眼眯成一條縫的樂呵呵模樣,卻是暴露了三代目火影的真實想法。
“哼,我纔沒有拍馬屁,我這可都是實話實說的吧喲!”
“哈哈,還實話實說呢,我看你這孩子,是吹牛不打草稿啊……”
與鳴人打趣調侃着的同時,出於自身對鳴人作風的瞭解,知曉鳴人會沒來由地奉承誇讚自己,想必是還留着後半句話沒有說的緣故,讓三代目火影倒也沒跟鳴人過多貧嘴上幾句。進而伸手寵溺輕揉着鳴人小腦袋之餘,溫柔和藹地繼續說道。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不用跟爺爺弄這麼多彎彎腸子。就算你說錯了,爺爺保證,絕不會罵你什麼……畢竟,你們大老遠地趕回村子,想必都是累壞了。挑重點說,早點彙報完,你們也好早點回去休息。”
“嘿嘿,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智謀無雙的爺爺,我就等着爺爺的這句話了~”
得到三代目火影的承諾之後,鳴人彷彿是得到了一塊免死金牌般,暗自大爲鬆了一口氣。進而在三代目火影的有意提醒下,稍稍打量一會兒身旁衆人臉上,或多或少顯露出的疲態後,便不再吞吞吐吐地猶豫下去。轉而嘴角笑意逐漸收斂之餘,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事實上,我想說的是……經過在砂隱村的這趟旅行,我認爲,砂隱村與我們木葉村的關係,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顯露出的那般和諧融洽!”
“哦?是嗎?”
聽聞鳴人吐露出的猜測之後,三代目火影嘴角不由得逐漸上揚些許,顯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隨即微微挑眉間,故作正經地嚇唬逗弄着鳴人。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鳴人,這可不是什麼兒戲……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這可就是在有意引發兩大忍村之間的矛盾,是會被當做挑撥離間的間諜處理的喲。”
聽聞三代目火影那無喜無悲的正經嚴肅話語後,鳴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隨即擡起頭來,瞧見三代目火影始終笑眯眯的模樣後,方纔確認眼前老者不過是嚇唬自己,並以此暗自鬆了一口氣。
畢竟,雖然以往小打小鬧,甚至出謀劃策地提議剷除團藏時,三代目火影從未與自己計較過什麼……但那畢竟是因爲,團藏的所作所爲,已經觸犯到了村子的利益。並且從根本上來說,是村子兩大勢力的內戰。以至於鳴人明顯選擇與三代目火影站在同一陣線的情況下,自然是不會對鳴人“指手畫腳”的越界行爲,做出什麼警告或懲戒。
可鳴人方纔吐露出的“挑撥離間”話語中,所包含的性質卻正如三代目火影所說的一樣,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稍不留神下,便極有可能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中,演變爲新一輪忍村戰爭,甚至是忍界大戰的導火索。以至於向來在三代目火影面前直言不諱的鳴人,也變得有些吞吞吐吐畏手畏腳起來。
好在,三代目火影僅僅是隨口說笑般,便將此事的嚴重性輕描淡寫地直接帶過。讓鳴rén dà爲放鬆之餘,也在悄然之間,開始琢磨起三代目火影會這麼做的原因來。
第一種原因,便是自認虧欠了鳴人的三代目火影,實在是過分寵溺鳴人。以至於即便鳴人說出這種常人看來,明顯是在故意挑撥離間的危險話語後,依舊沒有顯露出分毫嚴肅警惕的模樣來。
而另一種原因……便是三代目火影早在鳴人之前,便已經知道了砂隱村在對待木葉村時,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僞君子做派!以至於即便鳴人突兀提出這一猜測,也沒有爲之感受到絲毫的意外與震驚!
換而言之,早在鳴人之前,三代目火影便早就知曉了砂隱村對木葉村的真實態度。以至於看似和諧融洽的貿易往來的合作關係,也只是看在和平來之不易,且砂隱村並未再實質性觸犯木葉村利益的情況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得到的結果!
若是前者的話,鳴人還得再修改一番自身的言論邏輯,以便儘可能嘗試着,說服三代目火影接受自己的觀點。
但若是後者的話……很顯然,接下來的事情,無疑將會變得輕鬆明朗許多。
“所以我纔會在最開始時,事先央求過爺爺,就算說錯了,也不許罵我的嘛!”
念及於此,鳴人雙眼滴溜溜轉了幾圈後,便一邊滿臉無辜【賴】地聳聳肩,順勢衝着三代目火影眨巴眨巴眼睛,作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來。一邊有意試探三代目火影的想法,而若有所指地繼續說着。
“況且,我又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虛假情報,而是有真材實料作爲根據的!”
“這調皮的小傢伙兒,倒是反問起我來了……不過,在這種年紀,就已經具備這般迅捷的反應能力。那麼,鳴人足以承擔起火影重擔的時刻,或許並不會太過遙遠呢……至少,老頭子我,應該還是能看到那天的到來吧。”
瞧見鳴人短暫呆愣後,便立刻恢復以往冷靜沉着的模樣。以至於在這短短片刻過後,便在接下來的話語中,隱藏了些許試探自己的小細節之後。不由得讓三代目火影眼底滿意笑意越發旺盛之餘,一邊在心中暗自低語呢喃着,一邊分心二用。不假思索間,面不改色地迴應道。
“哦?是嗎……那麼,接下來,讓爺爺聽聽看,你所掌握的真材實料,跟爺爺所知曉的,是不是有所出入吧……”
“知曉……出入……果然,能夠穩坐火影寶座如此之久,爺爺也絕非是什麼省油的燈呢……”
耳畔傳來的溫和言語間,所蘊含的些許關鍵詞,在鳴人的反覆唸叨琢磨下,不多時,便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進而眼底笑意更盛之餘,心中最後殘留的些許顧慮,也徹底消散於無形。進而衝着三代目火影回以一抹了然笑意的同時,不再有所遮掩隱瞞,一五一十地講述起自己在砂隱村的所見所聞來。
“沒問題,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
此時,作爲當事人之一,鳴人所沒有察覺到的是……
以旁觀者的角度——例如在鼬和止水眼中看來,雖然鳴人和三代目火影之間,只是在正常地彙報情況、討論方案。但隱隱約約間,越談越起勁的這對爺孫倆,卻總讓人產生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幻覺……
彷彿在相談甚歡的兩人身上,正慢慢浮現出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的奸詐身影……
四代目風影羅砂:奇了怪了……我怎麼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