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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實:“你教我開車,我要考駕照。”

樑霆川:“你適合去開宇宙飛船。”

誠實,滾來滾去:“我試試嘛!讓我試試嘛!”

樑霆川:“……”

半個小時後,樑霆川:“一個月不許看漫畫。”

誠實:“嗯。”

樑霆川:“一個月不許吃零食。”

誠實:“嗯。”

樑霆川:“一個月不許玩魔獸。”

誠實抗議:“懲罰太嚴重了吧?”

樑霆川抖抖汽車維修賬單,“嗯?”

誠實,幽幽地:“哦~”

都說物似主人形,比如說誠實的貓,比如說麥濤的大切諾基,比如說黃久久的八哥。

其實黃久久很嫌棄這隻見風使舵的畜生,是哪個情人送的他已經忘了,總之八哥是種不能招惹的動物,就算你想大發慈悲放它自由,它也會不知死活的飛回來,好像你只是放它出去遛個彎,甚至搬家的時候它都會乖乖蹲在黃久久肩上以示它的忠貞不渝。

它除了擁有不事二主的優良品質外一無是處,看到主人睡了好幾個晚上沙發一點都不會說說安慰的話,每晚黃久久洗漱完幽怨地瞥它一眼,它就幸災樂禍地嘎嘎怪笑幾聲,咬字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傻逼。”

爲什麼別人家的八哥早上說你好晚上說晚安,可是自己養的八哥早上說去死晚上說傻逼?

黃久久記得這隻畜生以前是十分有禮貌十分可愛的,還沒長齊毛的時候會偎依在他的手掌上,第一次開口說話是說:“好乖。”讓他興奮了好幾天。

有一次醫院讓他去美國開研討會,本來想把八哥送到爸媽那去養一個月,可是九樓那個妖孽正好上門來,於是就被妖孽興致勃勃地拎走了。他還記得八哥被妖孽拎走時一陣怪叫:“達令~~達令~~”叫得他一陣心酸。

當他開完研討會回來後領那隻八哥時,一向甜言蜜語的八哥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個豬。”

黃久久在酒吧遇上一個貝司手,兩個人談沒幾句直奔主題,這貝司手耳朵上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耳洞,抽菸抽的比黃久久還兇,他在酒吧昏暗妖嬈的角落摟着黃久久一陣廝磨,最後呢喃:“去你家吧。”

黃久久的熱情瞬間熄滅了,黯然道:“去酒店吧。”

貝司手挑了挑秀氣的眉毛,撇撇嘴:“還是有人管的乖寶寶?”

黃久久苦笑:總不能說家裡沒有牀。

貝司手掃興地丟下一句話:“酒店還要查身份證,麻煩!”

兩個人沒有奔到主題就拜拜了,黃久久無奈,那貝司手雖然迷人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自己使強說不定反倒被揍一通。到嘴的烤鴨飛了,黃久久一腔化成怒火,回去猛敲九樓那戶人家的門,誠實打開門,露出人畜無害的純真笑容。

黃久久強壓憤怒低聲問:“我的牀用完沒有?”

“我媽一個禮拜前就回去了,你怎麼不早點來搬卓佔位置!”

黃久久一窒:這個妖孽來搬走牀的時候一口一個肉麻的“久久哥”,還帶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丁來搬牀,順手把他的褥子枕頭牀單和空調被一併洗劫而去。現在用完了難不成還要他黃久久一個人搬回去?

黃久久用眼神詢問妖孽。

妖孽用眼神回答他:這位嘉賓,答對!加十分!

黃久久暴吼:“我一個人怎麼搬?”

樑霆川平靜地:“你可以把牀拆了分批搬回去再組裝。”說完,笑了,由衷的。

黃久久忙活了一個晚上,最後總算能睡上自己的牀,他尋思着明天該把這房子掛到中介去賣掉,然後再拿着這筆錢去別的地方買套房子住。不然總有一天自己會像周瑜一樣吐血而死,真是天妒英才!

畢竟黃久久是個樂天派,睡在他久違的心情大好,第二天神清氣爽地去上班。又一件倒黴的事發生了,一輛大切諾基堵在他的車庫門口。

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必須有一定的涵養,黃久久非常有自信,他站在切諾基旁耐心地等待,十分鐘,半小時,一個小時,一小時零一分鐘,一小時零兩分鐘,一小時零三分鐘……

黃久久破口大罵:“哇靠靠靠哪個王八蛋把車停在我車庫門口!我踹死你個爛車!我踹我酢”

正當他將怨恨盡數發泄在無辜的切諾基上時,車主出現了。

去樑霆川家蹭完早飯的麥濤從樓上下來,訝異地發現一個人正在對他的車施虐。

可笑的是這個人穿着乾淨的白襯衣,領帶扎得規規矩矩,眉目疏朗儒雅,還戴着斯斯的眼鏡。麥濤躲在拐彎角冷眼觀察這個衣冠楚楚的人,看着看着不由笑出聲來。

只見黃久久對着切諾基使出佛山無影腿,然後自己蹲在地上揉腿,罵罵咧咧:“他孃的痛死了!”而後竄起來朝備用胎來招大慈大悲千葉手,“哐”的一聲不知道拳頭砸在哪了,當即跳起來悲號:“痛死了痛死了……”再接再厲,撲在切諾基上撒潑,“你敢還手你還敢還手……老子遲到了你知道不?是哪隻豬養了你個畜生!”

麥濤覺得這個飯後甜點有趣極了,而且很眼熟,欣賞了快十分鐘纔想起來這人是誠實樓上那個醫生鄰居,上回就是去他家搬牀。

黃久久束手無策了,他站在切諾基旁邊思索什麼,目光澄徹,眉頭微皺,一副淡定的神態,整個人竟有那麼些點塵不染的氣質。麥濤一陣心動:靠,這小子長得還真不賴。

黃久久驀地舒展眉頭,顛兒顛兒地跑到草坪上東翻西找,撿出塊石頭,奔回切諾基身邊淫笑,“再給你次機會,你再不走我劃你啦,我真劃啦,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啊……”

麥濤厥倒:這小子的行爲怎麼和長相這麼不符啊!

黃久久小人得勢的囂張樣,擡起腳踩在切諾基的車門上,哼哼怪笑:“先從哪裡開始划起呢?屁股好不好?來,我們先畫一朵小花花~~”

麥濤覺得自己再不出去切諾基就要遭殃了,於是吼了聲:“喂!”

黃久久嚇得一哆嗦,迅速丟下手裡的石頭,回頭看到個沒有一米九也有一米八八的**快步走過來。

“我我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黃久久賠笑着解釋了一半,轉念一想:他孃的,這該死的害我遲到了我還和他客氣什麼?於是一改卑微的神態,盛氣凌人地橫了麥濤一眼,說:“這位先生,你的車堵在我的車庫門口,導致我的商務會議遲到,直接造成經濟上的損失!”

麥濤忍住笑,說:“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是個醫生吧?您醫院裡有什麼商務會議嗎?”

黃久久大驚,將麥濤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發現是上回誠實帶到自己家搬牀的壯丁,當即窘迫得說不出話。

麥濤肚子裡笑抽筋了,邊道歉邊發動車退出來,黃久久正要開自己車庫的拉門,就被麥濤叫住了,“呃,不然我送你去醫院?”

黃久久愕然片刻,說:“我自己有車。”

“不要這麼客氣啦,我耽誤你這麼長時間,總要讓我補償你一下嘛。”麥濤笑得賴皮兮兮的,下了車直接把黃久久拽進切諾基裡。

兩個人在路上通了姓名後,麥濤臉上浮現古怪的表情,說:“你的名字真的很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黃久久鬱悶了,反正從小到大無數人說他的名字愚蠢弱智沒男人氣概。

麥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不着痕跡地把話題轉到誠實那裡去,黃久久得知麥濤是小妖孽的哥哥,嘴張得要脫臼,麥濤笑着解釋:“不是親弟弟,我爸和他爸是拜把。”

黃久久點頭,暗自想:性格倒是有幾分像,胡攪蠻纏!

黃久久到了醫院後就把今早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吃午飯的時候實習醫生小冰笑嘻嘻地問:“黃醫生,今早怎麼不自己開車來?”

黃久久笑答:“我的車壞了不行啊?”

“你朋友送你來的?”

“嗯,算是吧。”

小冰好奇心十足,“我見你很少朋友嘛,你朋友很man呢!”

黃久久眯着眼端詳這個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女孩子,怪笑,“你不是對人家一見鍾情了吧,那我幫你介紹?”

“真的啊?那個人叫什麼?”

“呃……”黃久久忘了。

小冰一連串地問:“他是幹什麼的?哪裡人?脾氣怎樣?看過去很氣派的樣子,八成有女朋友了吧?”

“呃……”黃久久啞然了。

小冰撅嘴,“是你朋友嗎?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