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璇璣的名字,你已經不配叫出來。”真的想一刀殺了她,眼不見爲淨。
阿綠瞟了一眼明晃晃的劍刃,吞了一口口水,但是她還是對上黎昕的眼睛,一臉的無所畏懼。反正她原本就不想活,被倒賣進花樓,又被陳國士兵抓住玷污,早就不想活了,能死在黎昕的手下,也未嘗不可算是了了心願。
“殺吧,你若是能下的了手,就殺吧。我是璇璣以命換的,你就殺吧。”阿綠咬着牙關,雖然說不想活了,但是真的要被殺,還是害怕。
黎昕眯起眼眸,手裡的劍顫了一下,最終還是移開了。
“別開管我的事,再有一次,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他收回劍,轉身走了出去,不管身後阿綠帶着哀怨狠毒的目光。
鎖着的房間,是黎昕特地準備的,裡面的所有的佈置,都是依照璇璣的喜好來添置的,和黎昕自己的房間也不過是一牆之隔。就算找不到璇璣,他也從來沒有認爲璇璣離開過,假裝她還在身邊,不曾離開。
終於有機會,再和夜錦容一決高下,這次若是不能殺了他,怎麼了卻心頭的恨意。
想到這裡,黎昕擡頭看着天上的圓月,他恨不得,現在就回到漠北,什麼仇恨,什麼寄託,什麼承諾,他都不想再理會。
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抓住她的手,這大半年以來,他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
阿綠站在內廳中間,咬着牙關強忍着不讓自己的哭出來,她不甘心,在太宰令府上,明明是她最好,但是東叔卻更爲在意璇璣,爲什麼她要過的那麼悲慘,璇璣已經死了,爲什麼她連一個死人都比不過。
丫鬟們走了進來,見阿綠這個樣子,忙上前說道:“阿綠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少爺對你發脾氣了嗎?少爺是在朝中壓力太大了,他怎麼會真的會姑娘你生氣呢。”
一邊的丫鬟們拉着阿綠的手小聲安慰着,少爺對阿綠姑娘的態度甚是冷淡,她們也看在眼裡,但是這大半年以來,少爺除了帶阿綠姑娘回來,也不見他有其他舉動,那麼他的心至少還是有阿綠姑娘的。
“我知道,是我不好。”阿綠小聲說着,露出笑容,
在她的努力之下,府上的丫鬟家僕們,都已經默認她是府上的女主人,只差那個儀式罷了。
“姑娘千萬別這麼說,要不奴婢去和少爺說一下,他是個好相處的人,絕對不會生氣的。”一邊的丫鬟們,甚是喜歡阿綠,因爲她很隨和,很少生氣,頂多有時候愛使喚人。但是既然是女主人,使喚難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
“別說是我的主意呢。”阿綠不忘叮囑一句。
一邊的丫鬟言笑嘻嘻,她們自然知道要怎麼做,這個府上實在是太平淡,要是來個喜事熱鬧一下才是好呢。
因爲董清牧的三寸不爛之舌,武帝最終是答應了,但是董清牧和凖要留下來保護以及逗樂他,而且也不能帶走多餘的兵力,這些都是用來鎮壓那些不知死活的起義軍和反抗的庶民。
這些黎昕都不在意,就算沒有一個手下都沒有,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他都會前往。
把董清牧留下來,正合黎昕的意思,淺仲太魯莽,只有心思玲瓏的董清牧,才能看守這裡,特別是凖,這個非敵非友的人,可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黎昕帶走的,只有兩千餘人的兵馬,這一點就夠了,要是大隊人馬前往,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還趕不趕得及。
而百里揚還有良子,還有幾名都統等也在其中,良子已經是騎兵總頭,這次是迎戰夜錦容,他怎麼可能不去,璇璣在他心中,始終不能釋懷。
留在這裡的董清牧還有凖都來到城門外相送,淺仲不肯來,早就鼓着一肚子氣,他在這破地方早就受夠了,如今黎昕還不讓他跟着大耍一番,自然忿忿不平,不願來相送。
“別太魯莽,我可不想花了大半年時間在這裡,結果等到你的屍首。”董清牧還是還說不出一句好話,他們兩個之間,沒有必要說這些客氣話。
“我會活着回來,讓你失望的。”黎昕冷笑一聲,看着身後一身白衣的凖,他臉上掛着笑意,並不說話。
“看着他還有右丞相,別給我弄得一團糟。”黎昕看着凖,對董清牧說道。
董清牧清冷地笑了一聲,眯起眼睛,有點不確定地說的哦啊:“一團糟?
你確定這些話是對我說?”
黎昕搖着頭笑了一下,看着董清牧的身後,臉上清朗的笑容定格住,最後慢慢消失。
阿綠穿着得體,身後帶着兩個丫鬟,向他慢慢走了過來。
董清牧察覺異樣,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走到一邊。他知道,阿綠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心計太重,他可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阿昕,你要走怎麼都不和我說,打仗可是大事,這是我連夜趕製的香囊,還有以前在廟裡求的符,希望能保你平安。”阿綠說着,拿出一個繡着雙鴛鴦花紋的暗紫色香囊,遞給黎昕。
黎昕冷着臉,瞥了阿綠一眼,轉身上了戰馬,舉起手,下令啓程。阿綠的臉,在他轉身上戰馬的那一刻,還定格在半空中的手,拿着香囊,如死灰般,帶着恨意。
站在身後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不敢多說什麼。倒是董清牧和凖兩人難得的相視一笑,一切不言而明。
黎昕帶領的騎兵團,一路北上不做任何的停留,一天的功夫下來,已經離國都苫城一百五十多里路程。一直到了晚上,才駐營下來,這些騎兵都是黎昕親手培訓出來,就算高強度下來,也不會喊累,反而很有秩序的駐營,安排守夜。
而良子,已經改了兩年前的那種放蕩不羈,變得很有責任感,就算是停下來也沒有休息,而是騎着馬,四處巡查。
黎昕坐在草坪上,心裡計算着這個速度要多少天才能趕到到漠北去,青學走了過來,放下劍坐在他邊上,陪着他看野外的風景。也許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涯,比起高牀軟枕,這樣的生活更爲習慣。
“頭領,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和你說過。”青學揪着地上的草,咬在嘴上,小聲說着。
黎昕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那次,我沒有按照你的命令,我......沒有派人去找璇璣,而是下了絕殺的命令。”
青學說完,不敢去看黎昕,這些話一直憋在心裡面,他太低估璇璣在周圍的人心中的地位,不過是有一個小兵罷了,不過是打雜罷了,爲什麼會有那麼重要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