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砸壞嗎?”
白茹微微一愣,這套鎖渾然天成,就算是砸壞了,也根本打不開,完全就是在白費力氣。
所有人都露出不贊同的神色,焦躁地看了眼四周,覺得留在城門這裡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季揚不由得開口說道,“現在只怕出不去了,不如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天亮之後城門開了再想辦法,到時候人多總有辦法混出去的……”
花依朵根本不理會他,在地上找了片鐵片,徑直塞進虎頭鎖的鑰匙縫裡,然後說道,“試一試……”
男生們猶豫,伍大麴低語道,“我相信你,但是我做不到……”
上官明容走過來,微微一笑,一拳打出。
“砰……”地一聲,他長髮飛揚,在清冷的月光之下,這個平素斯文儒雅的男子,竟然英武猶如戰神。
悶響過後,虎頭鎖被砸得面目全非。
就算是天生神力的白茹和伍大麴,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一臉佩服地看着他,這鎖地質地極硬,被砸破全是容易,但是被砸成這麼堅實扁扁的一塊,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花依朵看着那扁扁的鎖,只說出了兩個字,“等我。”
接着她背對人羣,蹲了下來,手撫在被砸毀的虎頭鎖上,閉上了眼,白茹和上官明容護在她的身前。
過了一會,花依朵臉色白了一白,額頭起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汗珠。
上官明容從懷裡取出一塊手帕,輕輕將她額頭上的汗珠拭去。
又過了一會,花依朵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潮紅一片,看樣子有些虛弱。
白茹的眼睛卻瞪大了。
她看到花依朵的手掌之下,有東西在慢慢隆起,青黑色狀,邊緣凸起,顯然就是虎頭鎖的形狀輪廓。
她是在……還原那個鎖?
她是怎麼做到的?
上官明容也看到了那個鎖在慢慢恢復,眼神深邃。
城牆上的人已經發現了不對勁,那麼
多箭射下去,就算有上百人也死了,但是那些人影還在下面搖晃,城門將領一揮手,就準備帶人下來查看一番,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火把的光映在城牆之上,延伸出一道青色的光。
花依朵掌下的虎頭鎖,輪廓也越來越清晰,她眉頭微蹙,看樣子有些焦急,但是卻更加專注了。
光芒移動,照在城牆中段,眼看官兵就要到了,再不走,留在這沒有後路的城門洞裡,完全就是一個現成的箭靶子。
學生們再也無法鎮定了,現在不走,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所有人都急急地看向上官明容,都沒有看花依朵,他們知道這個女人的脾氣,決定了要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了。
花清間也有些急了,正打算開口,卻被上官明容的眼神制止了,接着他站起身,擋了花依朵的面前。
白茹擋在了花依朵的另一邊。
“她說等,我等。”她乾脆地說道。
學生們微微一張嘴,卻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半晌,伍大麴懊惱地一撓頭,站在了白茹的身邊,鍾小光上前一步站在他的前面。
其他的學生也不再說話,嘆了口氣之後,默默地站了過去,實力最強的人全留了下來,他們勢單力孤,跑走了那也是一個死。
季揚左看右看,目瞪口呆,“你們是傻了還是瘋了?留在這裡只有死!先離開再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不對嗎?走吧!”
“要走你走吧。”花清間說道,“反正我不走。”
“走哪裡去?留下!”鍾小光說道,“要不是花依朵,你這個酒鬼早就被關到大牢裡了,還說什麼逃命!現在你想丟下她,可以!以後不準再回二九營,否則看你一次揍一次!”
“你們都中了花依朵的毒了!會死的!”季揚憤怒地說道。
“那你走。”白茹冷冷地說道。
季揚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所有人,沒有人看他,他們神情緊張,卻沒有悔意,他覺得這些人就他孃的是傻,寒門子弟的腦路回溝是不是就長得與一般人不同,吃粗食長大的就
是長不全腦子,咱們與這些寒酸的人不走一條路那是再正確不過了!
然後他默默站到了花清間面前。
“你幹嘛?”花清間用力一推他,“把我光都擋完了!”
“死婆娘!”季揚忍不住怒氣衝衝地一罵,真是不識好歹!
所有人都繃緊了臉,但是卻還是微微一笑。
一瞬間所有溫暖在衆人心裡遊走。
花依朵並不知道這一刻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更不知道上官明容和白茹對她無條件的信任,同樣不知道所有學生們都爲她擔負上了最大的風險。她只是全情專注,還原——毀滅——再還原——再毀滅……
這個過程實在太過艱難,遠遠超過她以往還原所需要的精神力……
在以前還原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東西越小,質地越軟就越容易恢復,越大越硬就越難,而且在恢復的時候,不能有其他雜質摻雜於其中,不然分子無法重組,最後出來的東西就會是四不像。
花依朵將鐵平插進去,是想以此撬開虎頭鎖,虎頭鎖和鐵片都是鐵質,在復原的過程中,她沒有復原鐵片,而是剎那間將它直接損毀,鐵片變成鐵粉充斥在鑰匙洞內,將鑰匙縫隙填滿,這時候她再還原,那麼當虎頭鎖還原成功的時候,原本的鐵片也會直接變成……鑰匙。
這個步驟只是想都覺得無比,不只要恢復那樣巨大的虎頭鎖,還要在還原的時候同步控制毀滅鐵片,再將鐵片還原……
還原中有毀滅,毀滅中做到還原,以她現在只能嘗試着慢慢進行還原——毀滅——還原的基本水平,能成功做到無異於是一個最大的奇蹟。
但是她答應了他們,要帶他們闖出去。
“他們在城下!”一個士兵跑到階梯底部,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於是大聲喊道。
“嗖!”白茹短箭一出,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
士兵往後一倒,喉嚨鮮血直飆,濺得城牆上四處都是,幾乎同一瞬間,瘋狂的敲鑼聲就跟着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