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對紅箋說道:“不必了,謝謝你,紅箋。我......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和他說的。只是想他罷了。”
千尋的臉上現出了悽苦失望的神色。
紅箋安慰她說道:“公主,您不要太過傷心,相信過幾日軒轅大人上朝,你們便有機會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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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從傍晚過後一直坐到了深夜,明亮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千尋刻意把燭火調得黯淡,這樣方會顯得屋子不會那麼的空曠,自己的渾身上下透出的無限的孤寂感彷彿能夠減輕一點......
允弼回到北海郡王府,將養傷勢。
“來來來.....快將王爺擡過來,放在着。”管家吳有簡,五十多歲的年紀,胖胖的身形,厚厚的嘴脣,張羅着說道。
“王爺,你感覺怎麼樣?”吳有簡向允弼問道。
“啊,胸口還是很痛。叫他們慢一點爲好。”允弼捂着胸口說道。
還未痊癒便經過路上的顛簸,此時又要往屋子中擡動,雖然路途並不遙遠崎嶇,但是重傷中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藍田與玉暖迎了出來,飛奔跪在擡着允弼的擔架之前,哭出了聲音來。
藍田哭着向允弼問道:“主人,是誰這麼狠心,將你傷成這個樣子。”
玉暖也哭着說道:“是啊,主人,是誰有天大的膽子,竟敢傷您。玉暖要爲你報仇。”
允弼微笑,對她們倆人說道:“是誤傷。不礙事。這件事情從此便莫再提。”
藍田與玉暖聽話的點了點頭,哭着說道:“王爺,你這是何苦呢?”
允弼說道:“本王知道你們是擔心本王的安危,但是本王已經說過此事作罷。起來罷,扶我回屋,本王還需要你們的照顧呢。”
允弼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依舊風姿綽約,優雅的氣息,溫柔卻堅定不容置疑的言語,讓感受到的人不自然的便會被他所吸引。
藍田與玉暖齊聲俯身稱:“是,王爺。”
擦乾了眼淚,幫着家丁將允弼擡回府內允弼的寢室之中。
“你們都退下吧,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允弼對着滿室的人說道。
“是,王爺。”所有人都已經退去,只剩下了允弼一個人。
室外秋風瑟瑟,吹襲着,伴着落葉沙沙的響聲。聽起來便給人以無限的蕭索感。
允弼想千尋便是這樣一位女子,能夠愛所愛的人,愛到茶糜,恨所恨的人,恨到驚心。這透胸的利刃差點刺穿了他的心肺。
可是允弼卻怪不起來,也恨不起來她。
允弼只恨軒轅恨月,從小的父愛被軒轅恨月的母親奪走,現在自己所愛的人的心又爲軒轅恨月所擁有。
他身份地位,相貌風姿哪一點比不過軒轅恨月?
允弼想道:“當初是怕弄死軒轅恨月,千尋會尋短見,所以手下留情。如今千尋依舊拿自己當仇人看待,希望這次的傷,能夠澆熄千尋心中的恨意吧。”
“哎......"允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夠得到千尋的心。
允弼躺在牀榻間面色黯然,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干淨明快的笑容,他的心也彷彿被擊碎的琉璃裂成無數晶亮鋒利的玻片。
如果沒有遇見千尋,他會一直只做一個閒散王爺,既能夠保存自己的實力,也能夠關鍵的時候決勝於千里。
愛能夠讓一顆從容而淡泊的心變得憤怒而狹隘,至少允弼是這樣認爲的。
忽然從暗處出現一個看不清容貌的身影,跪伏在地,對允弼說道:“主子,您的傷勢無礙吧?”
允弼淡淡的說道:“死不了,軒轅恨月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黑衣人回答說道:“那邊暫時沒有任何動靜,靜的很。軒轅恨月的府中一片蕭索景象。”
允弼點了點頭,對黑衣人說道:“不要掉以輕心,繼續盯緊他。”
黑衣人回到說道:“是,主子您放心。”
允弼輕輕揮了揮手說道:“去吧,沒有特別的事情,這幾日不要出現。”
黑衣人躬身叩首,飛身離去。
當時由於宋朝要向遼國和西夏進貢,基本上分爲主戰派和主和派;保守派和改革派。主戰派的代表有:韓琦,夏竦,范仲淹和與范仲淹舉薦的王安之。主和派的代表有:呂夷簡,歐陽詢。
允弼一向以閒散王爺自居,從來很少涉及政事。
仁宗是以將呂夷簡之女嫣嫣嫁與王安之,也是對朝中勢力的一種平衡和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朝中時局的一種緩和。
允弼想到此處,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朝中竟然也會玩着類似於和親的把戲。
允弼兩方都不想得罪,可是畢竟是他傷了軒轅恨月,如同斷了呂夷簡的左膀右臂。
允弼現在想要得到的只有千尋,其他的他都不想幹預。
軒轅恨月本已重傷,此時又斷一指,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殘破的身軀,並沒有澆熄他對千尋的愛意。他這幾日恢復的上朝,但是畢竟只是個文官,而且傷後與呂夷簡已經有些隔閡生分,所以在朝中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什麼作爲。
爲了隱藏實力,軒轅恨月一直都有些顯得意興闌珊的消沉。
每日下朝,軒轅恨月都會刻意輾轉到仁宗議事殿外的道路,爲的只是能夠與千尋遙遙的彼此望上幾眼。
但是爲了掩人耳目,又不能夠耽擱太久,以免引起無畏的口舌是非。
晶瑩的眼眸與深邃的憂傷執着相對,散下的是一地的心碎,相愛的彼此卻不能夠在一起,深深的無力感侵襲着軒轅恨月的心。
絕情的腳步慢慢的踱步離開千尋的視線,晶瑩的淚滴滑落,彷彿暗夜流星的眼淚。
千尋不管不顧的拖曳着長長的宮裙,輕輕的腳步執着追逐着軒轅恨月幾欲消失在宮廷迴廊的轉角處的身影,卻不小心,被冗繁的宮服絆的摔倒在地,痛也不出聲,只是執着的看着軒轅恨月離去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的深處。
暗自流下心痛的淚滴,因爲她知道她的軒轅也會一樣的心中不好受,會很難過。
千尋是多麼的想被軒轅恨月緊緊的擁着懷中然後告訴他自己這些日子是多麼的想他,想問他,他的傷有沒有好一些。
可是卻只是深深的一眼回望,但是她從小師父哥哥軒轅恨月深深的眼眸中看見了心痛但是也看到了希望。
千尋知道小師父哥哥又一天一定會帶着自己離開這座金絲牢籠的,他們會一起奔向快樂的未來。
紅箋扶起跌倒在地的千尋,心疼的看着千尋摔破了的膝蓋,忙扶着她回到了福寧殿中爲千尋處理傷口。
“公主,讓奴婢叫御醫來,爲您診治吧。”紅箋說道。
千尋緊緊的拽着衣襟對紅箋說道:“紅箋,不是有金瘡藥嗎?幫我上一些就好了。哪裡有那麼嬌貴呢。”說着卻痛的直咧嘴。
紅箋搖了搖頭,爲千尋默默的上藥。
晚晴遠遠的在一旁,看到紅箋與千尋的默契與親近,心中很不是滋味......
仁宗聽到了晚晴的稟告,眉頭深深的皺起,千尋有爲了軒轅恨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因爲千尋對軒轅恨月的鐘情而漸漸對軒轅恨月起了敵意。
仁宗不知道對自己一向很欣賞的軒轅恨月爲何會產生如此的排斥的心理。
仁宗沒想到的是千尋竟然對現在已經如同一個廢人一樣的軒轅恨月爲何依舊如此深情鍾情。
而且會不惜被責罰殺頭而去傷害王爺的性命,爲軒轅恨月報仇。
而近些日子,千尋對仁宗也始終是冷冷淡淡的麼樣,外表恭敬柔順,實則心不在焉的怠慢。
這讓仁宗很是惱狂。一向溫文儒雅的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般。
但是仁宗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千尋嫁給軒轅恨月的。
仁宗是這樣想的,一個身軀殘破的無用文官,行事偏激,舉止傲慢,有怎麼會給千尋帶來幸福呢?
原來多少岳父看準女婿的都會帶着有色的眼鏡,他們會認爲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兒。何況千尋是仁宗最愛的一個。
深夜,仁宗看着奏摺,這樣一個人,引起了他的關注。
這個人是范仲淹舉薦的,仁宗多少對這個人也有一定的瞭解。
此人在西北邊疆苦戰,“前後大小二十五戰,中流矢者八”,屢立軍功。
仁宗知道,他的軍功是真刀真槍換來的,是流血流汗換來的,“出入賊中,皆披靡莫敢當”,他得到了經略使韓琦、范仲淹的賞識,待遇甚厚。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大才子范仲淹對慕殤的評獎非常高,常常在仁宗面前提及慕殤的軍功和在邊疆的威懾之力。
西夏党項人十分畏懼這個戴着銅面具的宋朝武將,把他稱做“慕天使”。
范仲淹對慕殤說道,“將不知古今,匹夫勇爾”,於是將《左氏春秋》贈予慕殤,鼓勵他多讀史書兵法。
慕殤聽從了他的建議,折節讀書,“悉通秦、漢以來將帥兵法”,戰功累累。
次日,仁宗在朝中宣佈,將慕殤升至經略招討副使,,並且誇讚了慕殤訓練出來的士兵個個都是能征慣戰的好手,能拉強弓,能騎烈馬,能使刀槍。
范仲淹很是欣慰,作爲首領的韓琦也面上很是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