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煙對着手機氣得啞口無言之際,這時慌亂的大街中心,一羣人流,像失驚的禽獸,猛的朝這邊涌來。
秦煙還來不及後退,就被人推到了身後。
隔着人羣,她不住朝裡望去。
來的那羣人當中,爲首的是一個黑大胖子,多看兩眼,她就覺得有些眼熟。
仔細一看,不錯,那人正是當初把他擄進晟王府的傢伙。此刻,他正張牙舞爪,囂張跋扈的走在人羣之中。跟在他身後的,也是那日出壞主意的精瘦男子。他們今日又帶着一批人,押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被押着的那姑娘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秋水,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一身絳紫色長裙,繡着富貴的牡丹,水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顯無疑。
此刻,她正痛苦的掙扎着,在一羣粗野的漢子中,姑娘的柔小,就似小雞對老鷹般無力。
“唉,上官家的姑娘遭此橫禍了。看來,上次的算命仙生,說得還真準啊!”
“是啊,被晟王看上,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還好我家沒有閨女,否則唉……”
路旁的百姓,紛紛伸手指責。沒人敢去相救,看着那個美人兒楚可憐的模樣,皆是長吁短嘆,無可奈何。
這時,另一位長相妖嬈的年輕婦人,卻尖聲說道:“被晟王看上,那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就算只陪晟王睡上一次,人家也會賞賜你三輩子也花不完的銀子。再說,要是被晟王看上,成了王妃,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福份啊!”
對於那個婦人的話,衆人更是驚噓搖頭道:“姑娘是外地來的吧,竟然不知道晟王的粗暴狠戾。”
“不錯,他雖喜好美色,卻不懂得憐香惜玉。那個姑娘從他府上出來,有完整過的?”
“對啊,前個月的張千金可渾身是傷啊!”
“王家的二姑娘,也是帶着淤青和紅腫被擡了出來。”
“更可怕的是李姑娘,直接是衣不敝體的給人扔出來。”
“還有……還有……”
聽到那些人的話,旁邊那個妖嬈的婦人,臉色已經微微發青。當下,縮了縮脖子,喚走了身邊的丫頭。臨走前,還有些自哀自怨的說:“本夫人原本還想去試下運氣,想不到晟王竟是這種人,爲了這條小命着想,還是做罷算了。”
聽到這裡的秦煙,不住的搖了搖頭,暗自思忖,這個晟王可真是胡作非爲,仗着皇寵,奸YIN擄虐,實在太可惡了。一個堂堂的王爺,簡直就和那些強盜土匪有什麼區別?不錯,簡直就比現代的——李剛之子,還讓人恨之入骨。只可惜,在現代,李剛之子還有政府處治,而在這裡的晟王夜星堂,連皇帝都包庇他,她秦煙光有氣憤,又能怎麼辦呢?
“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姑娘還被人押着,無力的吶喊,淚水順着嬌美的小臉滑下,滿是痛苦。
那黑大胖子,估計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已惹怒了民心。當下,有些煩燥的轉過身,似勸慰,又利誘的說道:“哭什麼?一會你見了我們王爺,就不會哭了。他長得可是相當俊美,那些侍候過我們王爺的姑娘們,哪個最後不是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再說,得到了我們晟王的寵幸,還會虧待得了你們上官家嗎?”
“我不要……”女子聽罷,仍舊嗚咽着回答。
黑胖子沒說話,他身後的精瘦小子卻冷口道:“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閉嘴就是了,再多說,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語罷,他們似乎又對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不滿,當下厭惡的把周圍人一推,不耐煩的怒喝道:“看什麼看,都讓開……讓開……大爺們要過路,讓開…….”
“那個女的,說你呢,讓開!”
不遠處,那個精瘦小子,一邊揮舞着他那似螃蟹般的手臂,一邊囂張不已的大喊。
這時,秦煙緩緩轉過身來,用深沉的目光盯着那二人說:“放下那個姑娘。”
黑大胖子,和那精瘦小子皆是一愣,看到眼熟的秦煙,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三哥,你看,那個女人怎麼長得這麼……”
被喚三哥的黑大胖子先是死死的盯着秦煙,繼而“啪——”的一聲拍打着自己的腦袋道:“是她?”
瘦精男子聽罷,有些興奮道:“三哥難道你也想起來了?”
“就是這個傷了我們晟王,到現在還被通緝着的女人。”
“是啊,怪不得我看第一眼,就說眼熟。原來,城牆上,還貼着她的畫像呢!”
秦煙冷哼一聲,看着這一胖一嫂,一黑一白的二人,有些不協調的揚了揚脣道:“還好意思,貼得連老子本人都看不出來的畫相,也虧你們還認得出來!”
“什麼?老了?”黑大漢子聽了一愕,從來只有他對別人說老子,今兒個卻被他人罵老子,而且還是一個女的,當即的狀況,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精瘦漢子想拍馬屁,可沒找到苗頭就說了句:“我沒聽錯,三哥,她就是當你老子!”
“啪——”的一巴掌,黑大漢子扇在了精瘦小子的頭上,一臉怒氣道:“啊呸——敢當我老子,不想活了,快把她抓起來!”
被打了的精瘦漢子,顯得有些委屈的憋嘴,但卻不敢發作的問了聲:“去抓她了,那上官九兒怎麼辦?”
“放了唄,晟王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這個女人。抓到她,我們就可以將功贖罪!”
“是,我馬上辦!”
秦煙並沒有像所有小說或是電視裡面的人物一樣,看着惡人,略使小計便輕易脫逃。
很不幸,她落網了,確切的說,被抓了。
在被抓的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拿出手機,呼喚某個可以令她改變時空的人物出現。只可惜。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從一開始的牛變態,到老頭,喊到牛大爺,都沒有一個英雄人物肯救她。
再後來,她以憤怒的姿態,接二連三的將牛老頭祖宗十八代,通通問候了一遍以後,再追溯到牛朗與織女那一代。再後來……的再後來…….劉老頭始終沒有出現。
那精瘦漢子說:“三哥,這女人又瘋了。說着些莫明其妙的話,怎麼辦啊?”
黑大胖子,啜了一口“唾沫”,不以爲意道:“不管了,這妞們晟王喜歡得緊,別說是瘋,就算是死也要擡進去。”
秦煙絕望了,她就是那樣無力的,被幾個長得如山野莽匪的男子,擡進了那個如惡夢般的晟王府。
這一次,她又是被人拔得精光,裹着紅毯,送入了晟王的房間。
此次不比初次來的忐忑心情。當初,是並不知道晟王這傢伙的厲害與卑鄙下流,這次她是知道了。是的,想到自己要躺在這裡等死,就好比一個被人冤枉的罪犯,正等着凌遲處死。那種又怨又恨的心情,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秦煙掙扎着,想起身。卻發現紅綢將好包裹得緊緊的,連動都動不了,剛要起身,就覺得胸口勒得發緊,連喘氣都不順暢。
她在榻上滾來滾去,想讓紅綢自己鬆解下來,不料,纔沒動幾下,她就感覺全身有些癱軟無力。
再一動,只覺得胸口和臉蛋微微發燙,一時間,紅綢裡面像有火一樣,正緩緩的烘烤自己。
秦煙大駭,暗忖,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樣異樣的感覺?
仔細回想一下,她才憶起,剛剛那個黑漢子,趁她不注意時,塞了一顆紅紅的丸子在她嘴裡,那……那……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她還來不及回味,那玩意便入口就化,讓她吐都沒法吐。
越想越覺得不妙的秦煙,下意識的明白,自己可能被人下藥了。不行,她得趕緊離開。
可是,剛搖晃了一下身子,她又覺得全身沒力氣了,想吶喊一聲,都覺得困難。
只能輕喘着一動不動,稍稍歇息了一會,她認爲自己不能做待斃。“砰——”的一聲,整個人,連爬帶滾的落在了地上。
秦煙一時間痛得齜牙咧嘴,卻又不敢叫出聲來。水眸立刻四處打量,想要找出什麼利器的東西,她解脫這紅綢的束縛。
就在她盤算得正妙的時候,房門卻毫無預兆的被人推了開來。
秦煙一時全身一僵,水眸駭然瞪大,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當下,連忙把頭縮到一旁,把臉收得低低的,死都不敢去看夜星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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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堂的腳步很沉穩,走進來時,他的氣息收斂得很妥當。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秦煙卻能感覺到那抹壓迫之氣。
對方現在,應該緊緊環視着她。怎麼辦,她該怎麼辦?現在想逃,肯定是跑不掉。一會要是被這傢伙認出來,那她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秦煙燥熱的身體,不由冒了一層冷汗。
夜星堂剛剛在前廳飲了些酒,這些日子心情總被那個女人牽扯,情緒比較低落。不錯,想起那日的事情,他總覺得不甘,千方百計的想把那個女人抓過來,好好懲罰,可是想到太子對她的呵護,他竟無從下手。
下不了手,不代表他不記仇。那個女人給他的恥辱,他是一直放在心上,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方纔他喝得正酣之際,陳貴三卻狗腿的跑來說,帶來一位令他滿意的姑娘,已經在房間等候他多時了。想想這幾日子,他對女人的慾望,簡直就淡然如水。猶如雞肋,不錯,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對身邊的女人,再也沒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