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三皇孫萬歲萬萬歲！
呂復此言一出，葛允謙和郝文傑都暗暗低下頭，只有朱允熥臉上寫滿了不甘。
“不！”
“藍玉還沒給孤賣過命呢，孤不可能讓他就這麼死掉！”
“郝文傑！”
“備藥！”
“唉……”
郝文傑聞言嘆息一聲，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瓷瓶。瓷瓶裡裝的就是所謂的青黴了，只是這東西現在還在動物實驗階段，根本就沒給人用過，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救命的良藥，還是致命的毒藥。
“三皇孫，非要如此嗎？”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朱允熥巡視完畢，重新回到帥府後，直接將傅友德和曹振等人叫了過來。
“要是孤都要拎刀子上戰場，那我大明還養你們這些武將幹嘛！”
“你是不是傻！”
一時間，大同府內各個軍營掀起了抓鼠的浪潮。
“回稟大將軍，是卑職給朝廷上的書，但卑職可沒敢讓朝廷把三皇孫派來，是三皇孫聽聞將軍病重，苦苦哀求陛下，陛下這纔派他過來的……”
郝文傑搖了搖頭，隨即對着邊上的人道。
“什麼？”
總之，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老鼠變得無路可逃。
藍玉的甦醒算是最大的利好消息，不僅朱允熥心神一陣放鬆，就是整個大同府的將士們也感覺歡欣鼓舞。
呂復聽到這話，當即扯脖子要跟朱允熥辯論幾句，可朱允熥接下來的話，直接把他給懟了回去。
“第三點，建立隔離病房。”
“當然！”
朱允熥見兩支軍隊最高主官都沒意見，當即開始發號施令。
傅友德聽到這話，趕忙打斷了朱允熥的話。
都是一羣閒出屁的大老爺們，爲了抓老鼠，一個個想出了各種妙招。
“若是讓孤來救治，孤至少能救活城中七成的人！”
呂復話音剛落，議事廳外邊就急匆匆跑過來一個護衛，對着朱允熥焦急地大喊。
“如果只是治療軍中時疫，自然以三皇孫爲尊。如果三皇孫想出城野戰，那老夫是一萬個不同意的。”
“三皇孫！”
“三皇孫，您這一腳臭球可不咋地，還不如俺牛老三的哩！”
傅友德聽到這話非但沒生氣，還狠狠地誇了朱允熥一頓。
只是現在的青黴素質量很不穩定，脫毒工序簡單，遠遠達不到後世的標準，可以說是一批次一個質量，救人還是害人，真就是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咱還沒爲這孩子做過什麼，就讓這孩子爲咱付出這麼大犧牲！”
傅友德則陷入猶豫之中，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雖說藍玉現在還沒醒來，但這麼快就退燒，可見三皇孫的藥物還真有神效，將涼國公徹底治癒也只是時間問題。
藍玉聽到這話，再次淚目。
“反對無效！”
“第二點，清理老鼠跳蚤等物！”
“舅老爺，您就安心地養病，城中的疫病已經控制住。所有重症都得到了有效的救治，輕症也大部分好轉，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呂先生此言甚是！”
朱允熥在說出自己的治療方案後，當即組織人手清理城中的垃圾，並且親自劃定一片區域作爲隔離病房的場地。
本來他是想將這些東西賣給兵部，然後換點錢繼續買船的。
垃圾減少了，老鼠等物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這種症狀對於湯藥來說無從下手，但對於青黴素之類的藥物來說，卻有着神奇的療效。
朱允熥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隨即對着衆人發號施令。
朱允熥帶過來的肉罐頭數量有限，只能先可着重症的吃，至於普通士兵則十人一口大鍋，只能在熬煮乾菜的時候，舀上一勺子湯汁放裡邊就算吃肉了。
“回稟大將軍，這可是風寒時疫，呂神醫看了都說沒救的病！”
“三皇孫殿下此言當真？”
大同府也增加了上千個廁所，用以方便軍士們集中清理。
“呂神醫說，他治不好的病，整個大明朝就無人能治好！”
然而，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軍營裡突然傳出一陣讓他聞知變色的呼喊聲。
“才死六千多已經是僥天之倖運了！”
“裡邊這是在幹嘛呢？”
朱允熥見狀抓起藍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現在大同府的士氣如何？”
呂復低下頭想了想道。
朱允熥見藍玉一時半會醒不來，當即收拾好心情，領着衆人去了外邊巡視。
“牛老三，你滾一邊去，三皇孫能跟咱們踢球，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你竟然還敢說三皇孫臭球！”
心靈手巧地編籠子，不會編籠子的就做陷阱。有那身手好的則用弓弩射殺，啥都不會的就學貓，守在老鼠洞外邊用鏟子拍。
“另外，其中五千多人是三皇孫來之前死的，三皇孫來這些天，總共就死了不到三百人，還一天比一天少……”
藍玉已經昏迷多日，好在還剩下吞嚥的本能，勉強喝了加了藥粉的水。
“草民失言了，還望三皇孫恕罪！”
“軍營裡現在啥情況，總共死了多少人？”
“就你帶過來的那個呂神醫，孤叫他一聲神醫，你問他敢答應嗎？”
“若三皇孫真能救治七成軍民，那老夫從今往後願意向三皇孫執弟子禮！”
第四天，昏迷多日的藍玉，總算是醒了過來。
“能！”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房間中的每一個人都焦急地看着病牀上的藍玉，期待着奇蹟發生。
因此，第一次使用青黴這等新藥，在大同府內非但沒有引起傷亡，反而取得了非常不錯的治療效果。
山西這地方從來都不缺煤，大同更不缺。
“只是三皇孫腳法不行，總往自家球門裡踢球，搞得現在都沒人願意跟他一隊了，哈哈哈……”
好在朱允熥這次帶來不少魚罐頭，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回大將軍，這是三皇孫在跟軍士們玩蹴鞠！”
“怎麼死了這麼多？”
只是肉食類緊缺，哪怕此地靠着草原，也沒多少羊肉供他們吃。
城中的軍民在看到病情控制住了，對於三皇孫讓他們打掃衛生之事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牴觸了，甚至開始自發地維護起來。
“第五點，加強營養……”
不多時，曹振擡着藍玉出了帥府，來到最近的一座軍營外邊。
“實不相瞞，風寒時疫本無藥物可救治。醫者不過是讓患者病症減輕一些，從而達到讓身體自愈的條件……”
“之後每隔兩個時辰喂一次！”
“孤反對！”
雖說此時的大同府天寒地凍，根本不適合動土。但萬事萬物有利就有弊，既然挖土挖不動就索性不挖，直接在地上刨一溜淺坑，將柱子、木板埋進去，然後在外邊潑水撒麥秸就行了。
在他們樸素的認知裡，只要跟着涼國公就不怕沒有勝仗打。
接下來的施工就容易了，在隔離病房內搭建火炕和火牆等物。
藍玉聽到朱允熥這番話，嗚嗚地哭着說不出話，最後用盡全身力氣朝着朱允熥點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工作。
他千里迢迢跑過來，不就是爲了尋求軍中支持，打算給軍方立功的嗎？
曹振聞言微微一笑，瞅了瞅外邊的天色道。
朱允熥白了傅友德一眼，氣哼哼地說道。
藍玉哭了好一通，這才虛弱地問道。
“三皇孫，您可是有什麼神藥，能夠救治涼國公？”
朱允熥聽到這話，直接打斷了朱允炆。
“這樣啊……”
呂復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藍玉都病成那樣了，就算把張仲景從地裡挖出來，也救不活那貨了，憑啥怪到自己頭上。
藍玉聽到曹振這般說，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
“若是孤做不到，孤就自裁……”
一衆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願意吭聲。最後景川侯曹振實在是扛不住了，從人羣裡走出來跪在藍玉面前。
“按照陛下的期望，您只要能救治一半的人，已經是大明福祉了……”
朱允熥陪了藍玉一會兒，就又去營地裡巡視了。
他們打仗不行，但捕魚方面還不錯。自打加入朱允熥麾下，給朱允熥摸了不少的魚。
“涼國公退燒啦！”
此時軍營里正鬧哄哄一片，很多人在裡邊起鬨叫好。
郝文傑見藍玉實在是喝不下了，也就不再勉強，而是扶着他重新躺好。
而更讓朱允熥生氣的是，大同府裡的軍醫竟然一點醫德操守都沒有，只會拿一些甘草之類的糊弄人。
葛允謙聽到這話，小心眼地提醒道。
這樣一來，也能極大地降低黃麴黴素等有毒物質的含量。
呂復聽到兩人這番對話，頓時來了興趣。
藍玉從來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哪怕大同府不缺糧，他也一天三遍地找朝廷要糧。
“要是三皇孫一直這麼明事理，那老夫的任務可就簡單嘍，哈哈哈！”
“三皇孫這話說得在理！”
至於錢……
“不過，三皇孫這腳球確實有點偏，球門在對面呢，您往咱自家球門射什麼！”
藍玉在外邊聽了一會兒，好奇地追問道。
好在朱允熥還引入了動物實驗的體系，極大地降低了致死率。
“諾！”
“三皇孫，您這話就不厚道了，老夫確實學藝不精，未能救治涼國公。”
“孤剛剛說到哪兒了？”
“咱有愧啊！”
不多時，一個士卒端着一碗清水走了過來，郝文傑用一個小勺，從瓷瓶裡小心地舀出一勺粉末，放入水中攪拌均勻後喂藍玉服下。
朱允熥在巡視一遍大同府內的幾十座軍營後，一顆心直接沉入谷底。
“三皇孫慎言！”
“您若是能動，卑職擡着您去外邊溜達一圈就知道了。”
呂復氣哼哼地甩了甩袖子，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他都斷言必死之人，就不信三皇孫有本事將人給救回來！
然而，他這邊剛開口，朱允炆就不幹了。
不管咋說，這都是三皇孫給他們帶來的，這份情誼遠遠比魚肉更暖心。
“把剩下的半碗水給涼國公灌下去！”
“老夫醫術不精，只能儘量救治城中軍民。”
麥秸被冰凍在木板上，既能起到保溫隔熱的作用，又能將木板的拼縫給堵上，防止寒風吹進去。
“但老夫今天敢把話撂這兒，整個大明你都找不到能治好涼國公病情的人！”
“誰把咱外甥孫給叫來的？”
“我……”
兵部那邊肯定沒戲了，只能想辦法從藍玉這兒搞。
“準備一碗清水！”
再加上朱允熥給他們舉辦了抓老鼠活動，以千人爲一隊進行評比，誰交出來的老鼠多，誰就能多分到幾罈子肉。
再加上他現在所採用的都是口服的形式，儘管有一些人出現不良反應，可在及時停藥後都慢慢恢復了。
“回稟大將軍，總共死亡六千多人……”
如果這老頭真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藥到病除，他估計能命人將其拖出去一刀砍了。
“如果藥物充足的情況下，老夫自信可以救治千人。再多就不行了，因爲此等疫病發作太快，加上此時天寒地凍，城內又缺少柴炭……”
藍玉聽了曹振的解釋，才知道自己昏迷這段時間，大同府裡發生了多少事情，對朱允熥的付出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現在趕上大同府這邊出事，他也就一股腦全都給搬過來了。
呂復聞言搖了搖頭道。
三天後，整個大同府煥然一新，街道上再也看不到垃圾和牛馬糞之類的了。
看到有人敢隨意往大街上傾倒糞便，不出一會兒工夫，就會有閒得蛋疼的軍士，將糞便剷起來扔到那人的家裡，然後堵着門口罵他們一通。
“諾！”
藍玉聽到這兒，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哼！”
“士氣呀！”
朱允熥沒好氣地道。
“若是讓呂先生全力施爲，你估計自己能救多少人？”
“他連涼國公的病都治不好，算個什麼神醫！”
朱允熥聽完呂復的話，自信滿滿地開口道。
曹振肯定是沒異議的，在他看來藍玉就是天，三皇孫是藍玉的天，那就是天上的天，聽三皇孫的準沒錯。
朱允熥聽到呂復這樣說，不由對呂復有了幾分好感。
即使這樣，大同府的將士們依然吃得很開心。
“現在每天也就死十個八個的，驚得軍中的醫師天天喊神蹟！”
朱允熥可沒心情跟呂復扯閒篇，只是淡淡地問了句。
呂復聽到這話差點氣炸了，他平生還從未受過如此侮辱。哪怕他去燕王府上，燕王也要倒履相迎啊。
以至於後來很多軍士將此藥傳成了神藥，再也不肯喝呂復等人開的湯劑，點名要喝青黴飲。
朱允熥派出去五千士卒，不到一天工夫就從外邊拉回來上千車優質煤炭。
當天夜裡，大同府內的三千重症患者，就睡上了熱炕，並且喝下了青黴粉勾兌的水。
另外，在培養青黴的時候，也大量使用水果類作爲培養基，基本上摒棄了糧食之類的東西。
“大將軍能不能動？”
現在全聽朱允熥的，那他來這兒幹嘛？
呂復從震驚中迴轉，朝着朱允熥躬身一禮道。
呂復聽到葛允謙這樣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啥？”
朱允熥抓着藍玉的胳膊，看着這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舅老爺涕淚縱橫。
“孤這麼尊貴之人，豈能跟韃子野戰？”
大同府內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總共十萬將士，已經有五千人死於風寒了。剩下的九萬五千人，也多半帶病，有的咳嗽發燒，有的跟藍玉似的人事不省，儼然一副等死的樣子。
因此，大同府的庫房裡堆滿了糧食、乾菜、醬菜、鹽巴等物。
其實所謂的重症，都是感染了肺部，引發了肺炎之類的症狀。
“救治城中風寒時疫，得以呂神醫爲主，這可是皇爺爺臨行前在聖旨裡提到過的……”
藍玉也非常傷感，眼淚止不住地流，想要去摸摸朱允熥的頭，手上卻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不住地在空氣中抓撓。
郝文傑、葛允謙等人聽到這話沒有絲毫反應，呂復卻是被當場震驚了。
所謂魚罐頭，就是原崇明水師的功勞了。
“你既然沒本事治病，就消停的在一邊呆着，別在孤面前聒噪！”
朱允熥見藍玉的身體有所好轉，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些許。
“對！”
“諸位，我現在要大同府最高指揮權，你們幾個可有異議？”
朱允熥解決了重症隔離病房的問題，就開始着手改善軍營的伙食。
但就算青黴是當世神藥，也不可能喝下去就好。
“呂神醫說說看，此次風寒時疫可有藥物救治？”
朱允熥拿手摸了摸藍玉的額頭，見沒有一開始那樣燙了，趕忙對邊上的人道。
這回他也不去外邊了，直接在藍玉的臥室跟衆人商量起來。
“若是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咱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姐姐和姐夫，又有何面目見太子爺呀，嗚嗚嗚……”
議事廳內的人聽到這話，齊刷刷地跑到藍玉臥室。
在朱允熥消滅了老鼠和跳蚤這兩個傳染源後，大同府的風寒疫病霎時得到了緩解。
藍玉在朱允熥走後，喝了半碗小米粥，身體漸漸恢復幾分力氣後，當即將身邊的幾個副將叫了過來。
“第一點，清理城中垃圾，堅決改善城中髒亂差的問題！”
很多被呂復等人判斷爲必死的軍士，都被朱允熥用青黴給救了回來。
“誰給朝廷上的書？”
朱允熥直接採購了一萬個罈子，採用後世做罐頭的方式，將魚肉淘洗乾淨放入罈子裡蒸熟，然後用鐵皮蓋子給封上。
他基本上搞明白曹振想讓他聽啥了，三皇孫親自跟軍士們踢球，軍士們士氣必然大漲。
“第四點，挖煤燒炭改造房屋……”
“好球！”
“三皇孫威武！”
“三皇孫萬歲！”
“三皇孫萬歲萬萬歲！”
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