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此奇遇,完全是因爲陳氏兄弟二人,穆易望着兩兄弟見到他而現出驚喜神情,面上也跟着浮起笑容。
“小兄弟,那火鳥沒有傷着你吧!”陳大上下打量着穆易,見後者沒有出現損傷,輕吁了口氣,還是擔心的問道。
“呵呵,謝謝陳兄關心,小弟無礙,那火鳥已答應隨我離去,你兄弟二人獲得自由了!”
穆易看出陳氏兄弟是真的在擔心着他的安危,心底生出一絲感動,儘管倆兄弟的實力很是低微,即便是放在小小的斯坦城,也難有所作爲,不過,穆易交友,只憑心而交,所謂做事之前先會做人,連個人都談不上,還如何去做事,最起碼,穆易知道,今後無論遇到何種劫難,這陳氏兄弟都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呃,小兄弟,此話當真?!”
陳大驚訝的問道,半年多來都生活在深山老林裡,偶爾見到個活人,他們都是扮演着強盜的角色,這近似囚禁的生活,幾乎將他們逼瘋。
“呵呵!”
穆易淺笑一聲,沒有答話,心中卻是暗呼一聲,陡然間,一道白色流光拖着火紅尾翼從光禿禿的黑色山巔上奔了下來,待得近了,道道咒罵聲不絕於耳。
白色流光,迅如閃電,百丈距離,眨眼及至,正是先前揹負着畢方當先奔出山洞的小黃金聖犼,小獸猛然頓住身形,騎在它背上的畢方早就被顛簸的七葷八素,慣性作用下,像發出膛炮彈,怒射着拋飛了出去,一道碎石聲響,十米開外的一座巨大磐石,被生生撞成了一堆碎石屑。
“那裡的便是!”
穆易點了點下巴,示意陳氏兄弟看向那堆石屑翻飛的巨石,碎石堆裡,兀自傳出畢方低低的咒罵聲。
輕拍了拍小黃金聖犼的頭部,小獸一個跳躍來到碎石堆前,在陳氏兄弟滿臉的震驚下,張口噴出熾烈的紫色火焰,隨着石屑下一道悽慘的嚎叫,整片石堆猛然炸開,鑽出畢方狼狽的身影,撲閃着翅膀向着穆易這方飛來。
“混賬小子,老鳥跟你拼啦!”
畢方從一見到穆易和小黃金聖犼開始,就註定了悲催的命運,哀嚎着完全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勢,罵罵咧咧的向着穆易衝去。嚇得陳大二人一聲驚呼, 卻是挺身擋在了穆易面前。
“嘿嘿,小火雞,氣大傷身啦!”
穆易小手揚起,赫然是一枚火山精,隨手丟向空中的畢方,畢方哪能經得住這美味的誘惑,轉首一口叼住,急速吞進了腹中,生怕一旁的小獸會跟它搶似的。
“都是你們倆個老小子做的好事!本大爺的悲劇Y生啊!”
畢方吞下了火山精,見好就收,歪斜着一雙碧綠獸瞳,瞪着一旁依然滿是警惕的陳氏兄弟二人,沒好氣的道。
“跟着我,你還嫌委屈了,來啊,小傢伙,給我再好好的教訓這隻禿毛火雞!”
穆易佯怒着,對着不遠處的小黃金聖犼召喚道。
“啊嗚,你個無良小混蛋,氣死本大爺了!”
“咱們就要離開這裡了,你是不是該解開他們的禁咒呀!”
“臭小子,你想的美!”
“小傢伙……”
“嗷嗚!”小黃金聖犼興奮異常,現在它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欺負神鳥畢方了!
“臭小子,算你狠!”畢方望見穆易不懷好意的笑臉,渾身翎毛乍起。
不見畢方動作,兩朵約摸拳頭大小的黑色火蓮分別從陳氏兄弟二人體內悠然飄出,被畢方一口嚥進了腹中。
陳氏兄弟二人皆是一道喘息,感受着周身通暢起來的經脈,臉上浮出喜意,卻是突然跪倒在地,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對着穆易道:“小兄弟,若不是因爲你相助,我們兄弟倆人還不知道要在這荒山野嶺中受盡多少苦楚!日後有用得着我兄弟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定會全力相助!”
“兩位快快請起,此行,我也得到了不少好處,不如我安排給你們一個去處!”
穆易連忙扶起二人,看着兄弟倆略顯紅潤的眼眸,看來這兄弟倆都是重情重義之人,想起他們在臨淵城中得罪了蘇家,雖然時隔半年之久,不過,蘇家肯定是不會輕易的放過兄弟倆人。
“哦,我兄弟正在爲該何去何從爲難着,不知道小兄弟所說的去處是哪裡?!”
“斯坦城,穆家,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一去!”穆易緩緩開口,家族正是用人之時,陳氏兄弟雖然實力不濟,但是忠心不二,對家族只會有着好處,況且,他們現在有着同樣的敵人,便是蘇家!
“穆家?可是斯坦城中現在第一的家族?!這樣的家族我們兄弟倒是想去,可是與那穆家沒有交情,他們會收留我兄弟兩人嗎?!”
陳大聽穆易提到穆家,沉吟着道,這些日子他兄弟倆人一直廝混在臨淵城與斯坦城連接的必經之路上,對穆家也有所耳聞。
“呵呵,現在便是有着交情了!”穆易望着倆兄弟滿臉希冀的模樣,不禁莞爾,直到現在,陳氏兄弟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青華涌動間,穆易手中多出一枚別緻的木質令牌,交到陳大手中,“你們到得穆家,交出此令牌,將你我相遇的經過備說詳細,必然會得到妥善安置!”
陳大猶疑的翻看着手中的木製令牌,木牌做工精緻,正面一個穆字,筆勢蒼勁,而木牌背面,篆刻着繁複的紋路,宛如星空古圖,緊緊是木刻,也難掩其恢弘的氣勢。
“咦,這圖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畢方望見陳大把玩着穆易遞給他的穆家令牌,由於它是木之精華所化,對木屬有着特別的癖好,撲扇着雙翅落在陳大頭頂,一眼掃過木牌,卻是驚訝着道。
穆易微愣,家族令牌,爲一個家族身份的象徵,幼時,他從父親穆天那見到家族令牌,也被令牌上繁複的紋路吸引,出餘好奇,也向穆天問過。
穆易清楚的記得,穆天當時也是不能給他詳細的解答,只說是自家族傳承而來,穆易也只是一時興起,才問及,見穆天都不知其中緣故,便沒有再詢問了下去。
然而,畢方卻說見過那神秘的紋路,它可是被鎮壓了八千多年的荒古存在,難道在那個久遠的年代就有了這張圖?可是現在的穆家自老祖開始,追朔下來也不過才傳承了七百餘年而已,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時空裡。
“小火雞,你可別看走了眼,這只是我穆家的家族令牌而已!”
一直以來,穆易以爲令牌背面刻上繁瑣的紋路,只是怕別有用心之人仿做家族令牌,假借穆家之名,在外爲非作惡而已,說白了,就是種防僞手段。
“臭小子,本大爺哪有閒情跟你扯這閒淡,儘管時間過去久遠,不過我肯定,我一定見過這張古圖!”畢方抓過令牌,單足立在陳大頭頂,仔細端詳起木牌上的紋路,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畢方立在陳大頭頂,宛如一尊雕塑,不見絲毫動靜,這姿勢可是苦了陳大,頭頂神獸,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嚥下幾口唾液後,終於熬不下去,求救的目光掃向穆易,他對畢方的懼怕,發自靈魂。
穆易只好用眼神示意陳大,讓他再堅持下去,畢方所言,實在是超過了他的認知,若家族令牌上的繁複紋路,真的曾出現在荒古之前,那麼就得重新審視自己的家族,或許,神秘的宗祠,父親的失蹤,還有那黑袍人都會有着一個合理的解釋。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整片山坳裡一片寂靜,三人一獸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擾亂了畢方的思緒,山風輕揚,這詭異的畫面,再度持續了一個時辰後,突然,畢方一道悲鳴,爪子中的穆家令牌被它拋飛,整個獸體也是一陣顫慄,仿若見到了極爲可怕的事物。
穆易揚手接住被畢方拋飛的家族令牌,望向強自鎮定下來的畢方,靜等着它開口,顯然,畢方一定是想起了與令牌上繁複紋路有關的往事,而這往事,必然是驚天動地,連着它這頭神鳥,萬年前的無上存在,都是懼怕異常。
畢方穩住心神,飛落在小黃金聖犼背上,裝作若無其事,碧綠的雙瞳掃過穆易,卻是什麼也沒說。
“兩位,我便是斯坦城穆家的少主,穆易,你們拿着此令牌到我穆家,洪叔自然不會怠慢了你們!”
穆易再度拿着令牌交在陳大手上,畢方此舉,必然有着它的用意,某些事,還是知道的人少點爲好。
“嘿嘿,小兄弟,我就看出你非尋常之人,我們兄弟二人,廢話也不多說了,在斯坦城中等着你回來,雖然我們兄弟實力不怎麼樣,不過請你放心,若是有人想動穆家,必須得先踏着我兄弟倆人的屍體,才能過去!”
陳大看出了穆易的表情變化,恐怕有着他們兄弟不能知道的原因,當穆易取出穆家令牌時,他便隱隱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正是這幾日斯坦城中風頭最盛的穆家少主。他們本就是小人物,也無心觸摸得太多,況且穆易對於他們,恩同再造,見到穆易有些尷尬的小臉,暢快的大笑着道。
陳大說完話,狠狠的攢了攢穆易給他的穆家令牌,兄弟倆人再度對穆易道了聲謝,就此轉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來時的山林中。
穆易看着陳氏兄弟已經徹底的離去,深吸了口氣,轉身對着小黃金聖犼背上的畢方,聲音壓抑的有些嘶啞。
“這幅圖,究竟爲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