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她的幸福

爲她的幸福

剛走出醫院,迎面碰上秦遠修。張口就問他:“他們怎麼樣了?”

秦紹風正低頭點着嘴上的煙,擡起頭抽出一根遞給他。不急不緩的看了遠方,悠悠的說:“他們能有什麼事,要有事早就有了,如何用等到今天。”視線偏轉回,眯着眸子看了秦遠修一眼,隱隱像是笑了:“不你過急成這個樣子,我真是沒想到。”還以爲秦大少雷打不動呢。

秦遠修接過他遞來的煙,握在手裡並不點上。許是吹了江風的緣故,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痛。看到秦紹風這個樣子一下讓他安下心來,如他所說,能有什麼事呢,手裡的電話一直安穩,秦郝佳沒再打過來。

秦紹風攔下他有話要說:“找個地方聊聊吧。”

這還是秦家發生這些事以來,秦紹風第一次主動要跟秦遠修聊一聊。前些日沒誰有精力處理內憂,秦遠修一心撲在外患上,平息報社那邊的後續報導,幾天忙下來終於將這一事件無聲無息的平撫了,各大報紙和媒體絕口再不提秦蘇兩家的舊事。之前那一頁的風波乍起被翻過去,乾淨利落得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秦紹風知道千尺高的浪頭能平息到這個地步,秦遠修在其中動用了多大的關係和力度,只怕把他有生以來積攢的所有人脈都用上了。而且速度總是風馳電掣,是秦遠修素來的行事作風。

吐口菸圈的當空輕微笑了下,心裡說不出的別樣滋味。

秦遠修斜眸睨他:“你想說什麼?”

秦紹風今次有點兒默然,跟秦遠修記憶中的模樣相差很大。事實上自兩年前和容顏離了婚之後,他就像脫離了秦家,公司由秦紹風和秦郝佳打理,他們幾乎沒正面瞧過對方。秦遠修只知道兩年來秦紹風是變了的,但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他沒有細究過。

男子狠狠吸了兩口煙,目色不驚的說:“這次你出手,是在幫我麼?”

秦遠修答得乾脆:“我沒有幫誰的喜好,只是不想秦家就這麼輕易淪陷罷了,你想得未免太多。conad1;”

秦紹風仍舊淡淡的彎着脣,他是不信的。不管他說什麼,周身都已這麼平靜了,就連他秦紹風也感到不再吵雜的世界很安心。

“有關公司的重要事宜我已經整理好了,就放在辦公室裡,詳細的你要可以問秦郝佳,每一個環節她都知道。從此公司的事就由你們打理吧,我不會再插手了。”行事總得有個名頭,他現在算什麼呢?叫秦紹風不假,可是,他心知肚名,他擔不起這個姓了。

秦遠修擡眸看他,輕微的挑起眉:“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件事?這事跟我說得着麼?你心裡怎麼想的,都去跟爸說。我當年從秦家走出來,就沒想着再回去接手公司的事。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走出兩步沒回頭,燈光下長長的一道影:“你不是很喜歡容顏,爲什麼那晚知道她被我帶走了,不去將人找回來?”

秦紹風眼中像有些傷心,垂下眸子:“我想過要去將人帶回來的,可是,去了又怎麼樣?”比起他,容顏該是更想跟秦遠修一起離開的吧。想到這裡連自己都無法遏制的傷懷起來,想起那麼多的過往,許多事能走到今天他好像一心都是衝着容顏去的,就爲了容顏,他肯做太多的事。“我現在覺得,不論我變成什麼樣子,容顏都不會喜歡。不是哪一種樣子我做得不好,而是,容顏喜歡的,根本不是我秦紹風。”

秦遠修一路走來如何跟他不是同樣的想法,容顏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子?

秦郝佳來到病房門口便停下,她並沒有進去的打算。此時病房內很安靜,沒有她料想中的情緒激動和大吵大鬧。她稍稍放心,就貼在門口站定。

秦號天聽到秦紹風說白林割腕自殺的時候的確很激動,血壓一時間瘋狂上漲,幾乎連站都要站不住了。風年殘月的這把老骨頭一路顫巍巍的跑到白林房間,幾日盤旋不去的傷心和怨懟直進了病房看到白林的那一剎間忽然覺得,早些時候就都不存在了。conad2;到底早到什麼時候連秦號天自己都深感茫然不已,或是許多年前就已經不再怨恨和介懷,否則又怎會當做一無所知的和白林安安穩穩的過這麼多年。如果,這一次不是有人刻意將消息披露,秦號天想,他可能就一輩子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秦號天的突然出現讓白林狠狠的愣了一下,靜靜的看着他,轉眼淚流滿面。這一次她沒死成,但仍舊以爲要跟這個人天人永隔,以秦號天的脾氣,只怕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了。白林每晚徹夜難眠,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痛恨起自己來。這麼多年的夫妻情份就算是鐵人也該生出來了,何況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怎會不記得秦家給她的好?

想問他:“你跑來幹什麼?身體好些了麼?”一張口才感喉嚨乾澀疼痛,這一時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只能怔怔的看着,好似這是一個久違了多年的故人。白林每每想跑去看他,又總會被自己心裡的懼念激退。秦號天絕望的一雙眼比刀子還利,每次看到都像紮在她的心口上,她便不得一次次膽怯退縮。

最後還是秦號天最先說話,重重的嘆息了一嗓,方感歲月不饒人,到了這個年紀,又何必折騰。

“白林啊白林,你狠心到這個份上,真是讓我沒想到。”

白林捂住脣齒,嗚咽之聲在他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已經蔓延出。

秦號天重重的咳了起來,白林受到驚嚇,連忙過去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秦號天便順勢攥緊她一雙手,任她怎麼抽也抽不出。秦號天這一腔話終是得說出來:“白林,事到如今讓我怎麼說你呢。你太殘忍了,發生這麼大的事,連一晚的時間都不肯留給我,就想讓我後悔一輩子。如果你死了,我就好受了嗎?還是你真的就能夠解脫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爲生出自殺的想法。是你覺得我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恨你?還是你受不了別人的眼光?”

白林冰冷了許多天的手掌在這一刻暖起來,秦號天掌心的熱度她熟悉不已,這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帶給她溫暖的人,她又怎麼真的捨得離開。

蹲在他面前枕到腿上掉眼淚:“這世上還有你,還有孩子,我走了,又怎麼真的會好受得了。conad3;可是,想想你會恨我,更讓我生不如死。發生那樣的事,我把你和孩子的臉面都丟盡了,還怎麼活得下去。”

秦號天手掌微微的顫,慶幸遠修回去的早一步,將她從鬼門關上搶回來。如今想想,真是莫大的心有餘悸。無限感慨:“我怎麼可能會恨你呢,相扶走了這麼多年,你對我用了多少感情,我又怎麼能體會不到。這些年如果不是你細心照料,只怕我也活不到今天。那些過往的事我早就知道,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跟我同牀共枕的女人對我用了多少心思,我不會不知道。當年我就在想,如果我對你好,某一日你也會對我傾心以對,你看,我沒有說錯,早些年以前,我就已經感知到你對我的良苦用心了。這件事被公知於衆,我並非恨你怨你,只是心痛,也捨不得。我怎麼能捨得紹風,那也是被我秦號寄與厚望的兒子,沒哪一天覺得他是別人的。但那一天,我是真的怕他,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再認我這個爸爸,不再認整個秦家。那也是我的心頭肉,你當我不心痛麼。說到恨,多少也是恨你的,恨你不能好好的保守一個秘密,卻要讓我可能會失去一個好兒子。白林,紹風在我心裡,從來和郝佳與遠修沒有半點兒不同。犯了錯我會打,爭了光我也會欣喜,我便從沒覺得這是別人的孩子,他全身流得都是我秦號天的血。讓別人把他帶走,我怎麼捨得呢?!如果哪一日他真的回到蘇敬恩身邊,不再認我這個爸爸了,我想,我也就活不長了。”

白林徹底痛哭失聲,她知道秦號天仁義,也知道秦號天寬容,可是,他這樣,真是讓她無地自容又無以爲報。他的話她深信不已,秦紹風這些年在秦家,從來都受到與秦遠修與二的對待,挨鞭子一樣,立功受褒獎也是一樣。早些年還以爲秦號天是偏重秦遠修的,但這兩年秦紹風走上正路,也一樣受到秦號天的看重。原來,那些年秦號天的脾氣,只是恨一個孩子的不成氣候,與其他無關。正因爲他將秦紹風看成是自己的骨肉,纔會有那麼多的期望與失望,這就是天下爲人父爲人母的一腔無奈。

她一直都在擔憂什麼?卻被秦號天的幾句話輕輕話解。嗓子哽咽得斷續無章:“號天……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這一番話……有你這份感情,我真的感覺死也不算什麼了……是我對不起你,我早就後悔了,很早以前便後悔了……那些年我是怎麼了,爲什麼不早些遇到你……要在感情的路上走過一次彎路呢,我怎麼配得上你……

如果還能跟你一起走下去,我又怎麼會想着去死,我捨不得你,就算死也捨不得……我只是覺得,自己不配再活下去了,當日蘇敬恩告訴我,這一切是蘇意披露出去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得死了,否則……又怎麼對得起郝佳,我做爲一個媽媽,那樣錯怪她,一定傷透了她的心……鬼門關上走過這一遭,忽然什麼都想明白了,可以和每個曾經對不起的人說聲對不起,卻唯獨你和郝佳不行,我沒有臉面再面對你們。郝佳說我沒有愛過她,所以她恨我。”抓緊他的手,剎時間一臉慌恐,是一個母親最柔軟的脆弱:“號天,我怎麼可能不愛我們的孩子呢,她是我身上的肉,傷到哪一處,我都是跟着疼的。可是,她卻覺得我愛她還不及愛蘇意。我連蘇敬恩都不愛了,又怎麼可能愛他的女兒呢。我只是嚮往郝佳也能像蘇意那樣,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有什麼話都跟我說,有什麼煩惱也跑來告訴我。遠修和紹風怎麼疏遠我,我覺得都還好,他們是男孩子,長大了便不再需要媽媽的愛。可是……號天,你知道的,我有多愛她。記得她長到可以自己睡一個房間的時候,我不適應,整晚的睡不着覺,即便隔着一個房間我還是想她,一個晚上總要跑過去看她幾次。等到她長到十幾歲,我又開始害怕,整日不停的跟你嘮叨,怕哪一天忽然跑出個男孩子,就要把我們的女兒帶走了……我希望她長不大,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天天纏着我。哪怕像蘇意那麼任性也沒有關係,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可以捧在手裡寵着,將來在認識的男孩子裡找一個靠得住的,也不會讓她受到什麼委屈。可是,哪一時她就不再讓我靠近了……她受到傷害,卻不跟自己的媽媽說,就自己像個刺蝟,一旦有人靠近就全身豎起。我以爲她要做個女強人,怕我太粘她,讓她煩躁。我爲她張羅任何一件事情她都拒我於千里之外,我以爲她長大了,像遠修和紹風一樣也不再需要我了,我心裡空了好一陣子。沒想到,她卻覺得是我這個媽媽不愛她,怎麼會到了今天這一步呢?”白林喃喃自語起來,她花費的心血不比任何一個母親少,到最後卻讓自己的孩子恨到如斯地步,她怎麼可能不心痛。

秦家這些人都太強硬了,即便是苦,也喜歡獨自隱忍。所以,白林纔有了後來的無所適從。

秦號天最知道她對每個孩子是怎麼的用心,由其是秦郝佳,又是他們唯一的女兒,白林的第一個孩子,她把全部的心血都用到她的身上了。哪有不愛她的道理呢?

輕撫了她的背安慰:“是你胡思亂想了,郝佳她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天下哪有自己的孩子真恨父母的。她再怎麼,也是年少不懂事,總有一天要懂得你的心思。你不用覺得無法面對她,過後我會找她聊聊,相信我。”

“我相信你,什麼都相信你。”白林卻緊着搖了搖頭:“不過,這些話不用你去跟她說。我自己造成的傷害,總得自己去彌補。郝佳她這幾年生活得都不如意,間接是我造成的,我這個當媽的,總得補償她受到的苦。”

秦郝佳想走,卻怎麼也邁不出這一步。緊緊咬着牙關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恨這麼久,也怨了這麼久,沒有哪一時是真的快樂過。一轉首,才發現,這一腔怨恨錯對。早在很久以前,她受了重創,愛與恨就再分不清了。那扇心門關死了,就沒再對任何人打開過。現在看來,卻是她的心裡太陰溼了,哪裡會有溫暖可言。

閔安月笑盈盈的坐過來,兀自倒一杯酒,撐着腦袋看他:“行啊,下手夠快的,這麼大的一場風暴轉眼就被你平息了,也就你秦少有這樣的本事了。叔叔和阿姨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我爸媽就沒這樣的福氣。”

秦遠修喝了一口酒,側首飄飄的同她打笑:“他們有你這樣的女兒還不夠福氣麼。我這樣的兒子有什麼好,大部分時間是操心的。”

閔安月推了他一把:“行了,別跟我唱曲了。真的要走了麼?不是說想留下了,說話不算話是不是?”

秦遠修輕蹙了眉頭,慢不經心的晃動手裡的杯子,愁緒甚重的樣子。之前一心想留下是因爲跟容顏發生了關係,他是滿懷了欣然想要留下的。可是,既然容顏不需要他這樣,再留下似乎就沒什麼必要了。

閔安月看他不說話,從包裡掏出一沓照片遞到他面前。

“你不是鍾愛收集這個,看看這些,夠多了吧?”足夠他塞滿幾本相冊的了。

秦遠修放下杯子拿在手中細細看,早就知道她長得漂亮,五官好像比結婚的時候長得更開了,也更好看。回頭想一想,他竟像老了很多歲,她的長大都像是由他來見證的。

閔安月端着杯子時不時抿一口,在旁解說:“這次她所有的照片都在裡面了,就爲了給你多拿一部分過來,這回也算難爲容顏了,按理說都已經拍得很好了,你也看到了,張張都很靈動,但爲了能再拍一些,都被我說成不合格反工很大一部分。’看他款款深情的樣子,忽然心裡軟軟的,現在真是由心覺着,秦遠修這個的情種世上難尋。親眼看着的時候便有些傷情:”遠修,何必這樣呢。你就想看着她的照片慢慢老去麼?“怎麼夠?照片再多也有看完的時候,就算他反覆不停的看,也遠不夠看上一輩子的,那麼以後呢?就要孤零零的過?

秦遠修看每一張的時候都有異樣表情,或欣喜或開懷,拿在手裡的時候就像容顏站在面前,千變萬化的,慣有的討喜模樣。他看得認真,像沒有聽到閔安月的話,只自言自語的說:”很漂亮。“

閔安月知道他什麼都聽到了,時至此刻這個男人似乎認了命,他不再抗爭了,她反倒更加的擔心起來。像他這樣一個人的日子會好過麼?於閔安月看來,他收集的這些哪裡是一個人的音容笑貌,分明就是囚禁自己一輩子的傷。

”遠修,你真的打算放手麼?你爲她做過那麼多的事,這樣放手也甘心?我跟容顏的合作今天已經結束了,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沈莫言之前已經給我打過電話,問過容顏哪天會結束這裡的工作。我告訴他日期之後,他直接就說來a城請我吃喜糖。如果你認命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全部白付出了你知不知道?“

秦遠修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下,悠悠的轉過頭,扯動嘴角,輕微的笑了下,笑意是百般的無奈:”我從來就沒有甘心過,但不論我甘不甘心,都得甘心。將她搶回來我不是做不到,可是,這次不是我想順應天意,是想順應她的心意。你知道沈莫言爲什麼會離開a城麼?他什麼都知道,那天晚上我跟容顏發生了什麼他都瞭如指掌。他之所以離開,就是不讓容顏親口說出來,她怕容顏一張口,就會因爲這件事跟他一拍兩散,可見,他是真心的喜歡容顏。“

閔安月愣了愣,她沒想到沈莫言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哪果真如秦遠修說的,那麼,當天沈莫言給她打電話催促合作的事就不是一個巧合。看來沈莫言也是怕的,他怕容顏因此會離開他。便不敢讓她在a城停留太久,也不敢讓婚期拖延太久。而他又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會結束,便是打算掐準了時間回來,前後不留給容顏一點兒退縮的時間和空隙。如果她沒猜錯,容顏今晚再回去,就該見到從d城歸來的沈莫言了吧?

但轉而又想不明白,問他:”沈莫言既然知道你跟容顏發生了什麼,這樣離開了,就不擔心容顏會被你搶走麼?“

秦遠修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扣着照片,有青白可見的指痕。神色就那樣,淡淡的:”他怕啊,他要是不怕,就不會緊着催促你了。可是,他更想跟我賭一把。他料定了我愛容顏,爲了她就一定會轉身先離開。歸根結底,容顏是個正直的女人,她以爲自己做了那樣的事,不跟沈莫言有個交代,又怎能跟別人交代。要知道,整件事情,最先要講清的人,就是沈莫言了。可是,沈莫言刻意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她便不能給別人任何的機會。我有這樣的結果,也早就料到了。我當着她的面做那些事,也只是想讓容顏覺得,我對她的愛,就這麼放下了。“

他這樣,閔安月就更加的聽不明白了。既然他知道容顏不是刻意不給他個交代,而是礙於沈莫言這邊還沒有解決,爲什麼就不再等一等呢?

秦遠修知道她怎麼想,一併將話說明了了,讓她聽清楚。淡淡的壓了一口酒,聲音緩慢沙啞:”容顏正陷在兩難中,這個時候沒有人比她更痛苦。我只是心疼她,不想再這麼撕扯下去了,將她的身心撕裂開,那不是我的本意,她疼了,我怎麼好受得了。所以纔要順她的意,如果她愛沈莫言,沈莫言也這樣的愛她,她想跟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呢。容顏跟着我一直沒有幸福過,現在她想幸福了……安月,我卻已經怕了,怕一伸手,就把她的幸福搗碎了。她從沒說過喜歡我看來是真的不喜歡了若我跟她發生那種事,卻糾纏着不肯放鬆,對她和沈莫言的婚姻有什麼好?我現在最能做的,就是離她遠遠的。或許他們還能回到如初時的樣子。“不知那時的樣子,是不是容顏心裡想要的樣子。

閔安月像微微震撼,看着秦遠修的時候半晌說不出話來。是啊,如若容顏真是愛着沈莫言的,爲了她的幸福,沒有比他離開更妥帖更安好的做法了。否則,他就是他們幸福裡的一根釘,對容顏沒什麼好。但是,如果退出了,對秦遠修,更算不得什麼好了。他這麼多年想要的幸福就要這麼毀於一旦。閔安月惆悵的想,在這場愛恨情仇裡,爲什麼沒有一個人會多爲秦遠修這樣想想,爲什麼那個傾心付出的人,總得是他?

一張口,就像要微微哽咽,閔安月不敢說話了。猛然灌下一杯酒,燙得喉嚨火辣辣的疼。總算將那股酸氣壓下去,還是不敢太大音量,小聲的問:”什麼時候走?我送你。“知道留不住了,如今秦家的風波已經被他撫平,就是做好了要走的打算。她也不問他這樣值不值,苦不苦。他什麼樣,她早就看慣了。他就是這麼用情的,連命都肯搭上一樣。憐惜的話都不說,以往說過太多次,他秦遠修就是個怪人,認準的人和事誰也改變不了。

閔安月懷着一腔祝福,望有一天老天開眼,讓他的心裡除了容顏那一個,還能看到其他女人。便不會像現在這樣。

”明天就走。“秦遠修輕描淡寫的吐出這一句。

閔安月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急,睜大眼睛看他:”非得這麼急麼?“

秦遠修微微笑,不說話。半晌,伸手撫她的發頂,好似這是她的一個妹妹:”安月,這麼多年,真是謝謝你又苦了你。我欠你的,怕是沒法還清了。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就叫我。“

閔安月本來打定主意今晚不哭的,這個男人什麼樣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麼,何苦還爲這麼死心眼的男人傷懷呢。

別過臉,吸了兩下鼻子,眼淚還是跌跌撞撞。

”秦遠修,別光撿好聽的說,誰不知道你這一走,是不打算回來的。現在給我開個空頭支票算什麼呢?我不接受。“

秦遠修托腮想了一下,輕眯起眸子:”你要是覺得我指望不上了,我倒可以再爲你提供一個,去找紹風吧。“

閔安月跟着較着股勁,不滿的說:”我叫他幹什麼,又不是紹風欠我的。“

秦遠修輕微笑着,目光淺淡成一片,像把世事都看透。

”何必這麼嘴硬呢,我看出來了,這些年,你對紹風是有心思的。我倒覺得這樣很好,紹風是個難求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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