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顧青城本來沒有逃命的機會,因爲江色的事,又加上工作,讓他的精神極度的疲憊,注意力並沒有那麼集中。再加上現在夜已深,他坐在桌子前,已經關了室內的燈,思緒不知道跳到哪裡去了。也就是我們顧市長正在發呆呢,在這種時候能發現有動靜已經很不錯了。
突然出現的意外狀況,是在他快速地應機狀態下做出的反應,躲得過一招,也逃不了第二招。江色突然出現給了他機會,他可以走人,卻並沒有那麼做。不爲別的,也不是不怕死,就是爲了確認捨身救自己的人是不是她,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因爲,有強烈的感覺是她,沒有理由,就是感覺,也爲了證實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無論是否值得。
在黑衣人跳窗離開後,江色也跟着要跳窗而去。不想,顧青城一把拉住了她,然後,藉着月色看着她的臉。
這時門外有人問:“顧市長,你還好吧?”不確定,帶着小心。
“我沒事,你們可以離開了。”現在的顧青城已經很平靜了,從最初的不可思議,到現在的接受。如果說在外面這種情況發現是可能的,但是,在這裡其實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外面的人聽到顧青城的聲音很平靜時,再問:“我們看到有人進來了,您真的沒事兒嗎?”並沒有馬上離開,市長的安全不是開玩笑的。
“沒事。”聲音是冷的,恢復了平時的他。聽着的感覺是,你在問一句,我就火了的感覺。
“我們能進去嗎?”自己當班時市長要是出了事,那他們的飯碗就保不住了。鬧不好腦袋都會搬家的,這可是大事兒。
世上有一種工作可以離權力很近,可自己卻不能行使,世上有一種時候,你可以守着權力,卻不能染指它。做爲顧青城的安保人員,他們是精選中的精英,可卻,一直在暗處的。甚至沒有他的命令,是隱身的,是無名的,是不存在。
“我沒事,你們可以離開了。”再一次重複自己的話,其他的並沒有多說。這期間一直死死地拉着江色手臂沒有鬆開,知道自己一鬆,她肯定走人。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她人,就算她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也不會輕易地讓她走的。必定她爲自己而來,因自己受傷。
江色一直在掙扎,卻並沒有用盡全力。一是怕外面的人聽出異常衝進來發現自己,二是因爲手臂上有傷,他也是一樣的,不想再繼續傷上加傷。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地遠了,顧青城看着江色,“江色,是你嗎?”聲音裡有着不確定,可以聽得出有期待。
江色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因爲他已經確定了。其實呢,顧青城還真是確定了,儘管她沒說什麼, 但是此時安靜的兩個人面對面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出對方的。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太久,可卻是那麼親密的關係,要是如此近的距離還感覺不出對方是誰,那麼,顧青城就不用做他的市長了,也太遲鈍了。
江色並沒有出聲,只是不在掙扎,同樣藉着月色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的身高一直是自己心裡的驕傲,自己站的筆直筆直的也就剛剛可以到他的下巴的地方。所以,通常情況下仰視他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但是,今晚,就是此時,不想看他的眼睛,甚至是不想看他的臉。因爲發現了他的憔悴,發現了他的疲憊和心中那份對某人或某事的期待。
兩個人站在月光下,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臂,卻無言。
時間定格了,畫面鎖定了,人物已定,卻沒有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