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怡對我嚴加看管,她把我手機放在她辦公桌上,只要我手機一響。她便立馬激動起來,想知道對方是誰。
“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爲什麼良辰還不給你打電話?”趙心怡再次失望之後,便兇巴巴的問我。
“我怎麼知道。”我不冷不熱的回答,眼看要到晚上十一點了,趙心怡似乎還沒有要走的決定。
趙心怡向我投來一束厭惡的目光,一臉不滿的說道:“今晚,你的手機暫時由我保管,明天我會還給你。”
“爲什麼?”我急忙走到她面前。她居然想拿着我手機回家,真虧她想的出來!
“因爲我還沒找到良辰,他今晚應該會給你打電話吧。反正先放我這兒,明兒再說吧。還有。我警告你,不許告訴他,我派了人在你家附近。”趙心怡嫣然一笑,我就說嘛,她怎麼會放心一個人回家呢。
趙心怡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態,我只好拉着老媽走出去,時候不早了,要回家打車也是個麻煩。那個歹毒女人居然好心提議送我們回家。
“快點上車吧,你們家那麼偏僻,估計都沒有出租車過去吧。”她笑盈盈的看着我們,嘴角浮起一抹嘲笑。
“媽,我們不坐她的車。”我小聲的在老媽耳邊說,又把頭扭向一邊,我纔不會接受她假惺惺的情義。
“這麼晚了,的確打不上車啊,夢清,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媽殷切的看了我一眼,拉着我上車。我拗不過,只能上去。
坐在她車上,渾身都覺得很不自在。總感覺她目光好像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被監視的感覺總不好。
車廂內一直保持沉寂,讓人心裡很慌,不知道趙心怡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路到家,誰也沒有多說什麼,臨下車前,我瞥了她一眼,目光流露出的陰森,讓人心驚膽戰。
“請你記住我說的話。”最後,她冷冷的放出這句話。
我愣在原地,一臉木然的看着她開着車,絕塵而去,一轉頭,老媽便板着臉,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她將要說什麼,我心裡很明白,“媽,你什麼都別說了,好嗎?讓我好好想想。”
老媽拉着臉,很生氣的說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想的?如果你再顧良辰糾纏下去,誰能保證他媽不會再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我們只是平民百姓,惹不起的,夢清,別再跟他往來了,這樣你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老媽苦口婆心的相勸,也不是毫無道理,如果顧家的人始終不肯成全我們,這樣下去,無疑只會讓所有人都痛苦。
可是,我們一路走來,經過多少磨難,也實在不易,怎麼能輕易說出放棄?即使說出口,恐怕也做不到啊。
我遲疑着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在心裡埋怨自己,也許當初就不該答應他,讓彼此都陷得越來越深吧。
“夢清,給我一晚上的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實在不行,我們全家都可以離開這裡,時間長了,你自然也放下了。”久久的,老媽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聽着她這些話,心裡非常難過,因爲自己,給家人帶來那麼多的麻煩,讓他們爲我操碎了心。
“媽,你彆着急,讓我好好想想,事情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林夢清,你爲什麼還執迷不悟?他即使再好,也不是屬於你的,懂嗎?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註定沒有結果的,這只是一斷孽緣而已。”老媽突然打斷我的話,一口氣大聲的說出來。
我眼眶裡的淚水頓時忍不住往外直流,孽緣,她說的多好!我和良辰只不過是一段孽緣,註定了沒結果。
我面無表情的盯着前方,腳步沉重的一步也邁不出去,真的無路可走了嗎?他們非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嗎?
“狠下心來,放棄吧,這世間也不只他一個好男人,你總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老媽抱着孩子,碰了碰我胳膊肘。
“我的幸福裡只有他。”我癡癡的說道,沒有他,不可能還有幸福。
“你狠不下心來,我們幫你,趕緊回家吧。”老媽用力拉了我一把,她急急忙忙的朝前面走去。
我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來,聯合趙心怡把我們拆散嗎?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早該斷了這份感情?
手機不在身上,也不能給他打電話,只能先回家了,可剛走到家門口,老媽便放出話來:你不許用座機給他打電話,否則我立馬剪斷電話線。
我一怔,老媽對我也這麼狠心了嗎?
“好。”我不知還能說什麼,恍恍惚惚的走回臥室,直直的倒在牀上。
沒一會兒,便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猛地一睜開雙眼,原來是老爸,他滿臉愁容。
“吵醒你了?”他微微駝着背,聲音裡帶着嘶啞,讓人聽着,心裡不免一顫。
“沒有,我本來就沒睡着,爸,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看着他那副樣子,我想,必定是爲我跟良辰的事。
他連聲嘆氣的看着我,緊緊皺着的眉頭讓他的額頭上佈滿了皺紋,不知不覺間,他真的老了。
“爸,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猛吸一口氣,做好了心裡準備。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夢清,老爸理解你,但是,現實就是現實,這就是一個人的命,改變不了的。”老爸一臉苦兮兮的看着我。
呵呵,我忍不住輕笑一聲,這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便是註定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嗎?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也無話可說,儘量擡起頭,不想再哭出來,沉默片刻之後,老爸忽然哽咽着說道:“如果你狠不下心來,我們去找顧良辰談話,夢清,你考慮清楚了嗎?”
“爸,能不能不要把我逼的這麼緊?讓我再好好想想,可以嗎?我現在根本無法接受要和他分手的事,你知道嗎?失去他,這輩子我都不會擁有幸福了。”我忍無可忍的把心裡話說出來,此時,熱淚盈眶。
老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情緒有點失控,淚水漣漣。
他哆嗦着嘴脣,想說點什麼,卻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裡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看着他這樣,我心裡酸酸的。
“好,我不逼你,希,希望你做出慎重的選擇,不僅僅只考慮到自己,還有家人,孩子”老爸最後的提醒,我算是明白了,無非不想被我牽連吧。
我含着眼淚不住的朝他點頭,我心裡明白,實際上,我似乎無路可走了,眼睜睜的看着老爸弓着揹走出去。
整整一夜,我不曾一刻閉上眼睛,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都快爆炸了,不知道良辰有沒有給我打電話,結果又是怎樣。
我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夜空,由漆黑變得明亮,看着月亮慢慢的被遮住,我也有種很想被藏起來,誰也看不見我。
屋外漸漸的響起時而輕微,時而響亮的聲音,老媽又開始在準備早餐了,我悄悄的將門反鎖,天亮了,我誰也不想看見。
早知如此,應該和良辰私奔吧,拋下一切,可我怎麼捨得兒子。
我輕手輕腳的起牀出去,孩子在老媽他們睡覺的房間,我悄悄的抱過來,又把門鎖上。
我傻傻的看着懷裡的孩子,他忽然睜開雙眼,盯着我,眼珠轉來轉去,緊接着,便一聲大哭。
很快,便聽見老媽急切的敲門聲,她在門口大聲喊道:“夢清,你快點開門啊,孩子肯定是餓了,我來喂他吃點奶粉。”
我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無奈之下,只好開門把孩子給她,老媽有點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
她立刻轉過身去,沒有搭理我。
我十分掃興的坐下來,整個人無精打采,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醫院找趙心怡,我手機還在她手裡呢。
“夢清,這麼早你去哪兒?還沒吃早飯呢。”老媽說話的口氣很硬,好像又有點不高興了。
“我去醫院找趙心怡。”我淡淡的回答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聽見老媽在身後說道:“把手機拿回來,就趕快回家來!”
我去找趙心怡幹什麼?拿手機的嗎?呵呵,我在心底一聲苦笑,我知道,我可不是這意思。呆嗎妖扛。
坐在公車上,我一直在整理思緒,想了一晚上,我還是想再賭一把,直到現在,我從未低頭去請求趙心怡成全…
我在心裡把要說的話演示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誠心打動她吧。
趙心怡上班時間很準時,我剛到門口等幾分鐘,她的汽車便出現在視線中,她開着車從我身邊過去,並沒有看我一眼。
我毫不計較的跟在她後面,看着她停好車,挎着包,十分有節奏的朝我走來,她微微頷首,瞟了我一眼,默不作聲。
“趙醫生,我想跟您談談。”我鼓起勇氣擡頭挺胸的對她說道。
“這是你的手機,還給你,你可以走了。”她卻從包裡拿出手機,遞給我,語氣顯得十分溫和。
我心裡不禁有點詫異,她打算把手機給我之後就把我打發走?莫非昨晚她接到了良辰的電話?他們說了什麼?爲什麼她的態度似乎沒有那麼刻薄了?
我的腦子裡飛快的閃過好幾種猜想,但不管怎樣,我都要先試一試。
我拿過手機,小聲的說道:“謝謝。”
趙心怡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我跟在她身後,有點慌亂,想好要跟她說的話,亂成一片。
她慢下腳步,盯着我,冷冷的問:“你跟着我幹什麼?有什麼事要說?”
“趙醫生,到你辦公室細說吧,這裡,不太方便。”我環顧四周,到處都是醫護人員。
趙心怡一聲不吭,又繼續超前走,周圍的人都用一種比較怪異的眼神看着我們,有的人知道我,眼神裡自然流露出對我的鄙視。
進到她辦公室之後,她把包扔在桌上,回頭厲聲問我:“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良辰已經跟我保證,再也不會去找你,所以請你自重,今後不要再糾纏他,可以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便一口氣概括完,呵呵,良辰真的跟她保證了嗎?爲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可信?
“我知道,你又不相信,我答應了他,只要你們再無往來,我便不會再爲難你,所以,我現在很客氣的跟你說話,希望你,不要自討沒趣。”趙心怡莞爾一笑,看起來倒真的很客氣!
我現在真是哭笑不得,我還能說什麼?想必是她拿我威脅良辰吧?
“你是怎麼說服良辰的?他之前不惜離家出走,也要跟我在一起,昨晚,你用什麼說服了他?”我挑起眉,語調中倒是有幾分不客氣的味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總之,即使你現在去求他,他也不會再理你。各自保重吧,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他,你付出了,但你也得到了,良辰那套公寓送給你,希望你們母子過的幸福。”趙心怡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
只有她,才能說出這種話來,把良辰那套公寓送給我們?憐憫?施捨?恐怕我還沒到那種程度吧?
我極力控制內心的激動地情緒,緩緩開口說道:“不管結果如何,我只需要良辰站在我面前,親口對我說那些話,只有這樣,我纔會徹底死心,有勞趙醫生了。”
趙心怡臉上立即閃過一絲不快,轉而又佈滿了微笑,她抿着嘴脣說:“怎麼?你不相信我?擔心我在誆你?好,既然你非要死的徹底,我就安排你們見一面。”
不知道爲什麼,隨着她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也往下一沉,爲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非要把自己傷的體無完膚才肯罷休?
林夢清,你爲什麼要這麼固執?
趙心怡從皮包裡摸出手機,面對着我,從容不迫的用手指按了幾下,我便聽見有電話被接通了的聲音。
那邊響起了那首再也熟悉不過的音樂:終於等到你…
我心一涼,趙心怡既然敢打電話,想必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只是我,死心眼,還不肯死心!
“良辰,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只聽見趙心怡得意洋洋的語調。
而後,她衝我溫柔一笑,我心裡一驚,事已至此,我還要等着良辰親自來讓我難堪嗎?我想逃,但卻沒有力氣。
既然已經輸了,就輸的一敗塗地吧。
不久,門輕輕地被推開,當我與良辰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他眼裡閃過一絲震驚,我倒是又抱了一絲希望。
“夢清,你怎麼在這裡?”他一進門,便着急問我。
我緊緊的盯着他,不知道趙心怡說的是不是真的?看樣子不太可能啊。
“我,我來拿手機。”我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良辰點頭應了一聲,便轉過去問趙心怡:“媽,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把你昨晚跟我的保證,再一字不漏的告訴她,她以爲我故意騙她,不肯相信,非要聽你親口說出來。”趙心怡揚起下巴,擺出一副很高傲的樣子來。
良辰皺緊了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納悶兒的說道:“什麼保證?昨晚我跟你保證什麼了?”
他這話一出口,趙心怡臉色頓時大變,我也感到有點意外,趙心怡既然敢這麼做,說明這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但是,良辰爲什麼不肯承認呢?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也許,其中有什麼貓膩吧?
“良辰,你這是什麼意思?昨晚你跟我保證的都忘了嗎?你保證今後再也不會跟林夢清來往!”趙心怡着急起來,大聲的說出來。
良辰連連搖頭,口口聲聲的否認道:“媽,這不可能,我不會說這樣的話,因爲我不會跟夢清分開的。”
看着良辰十分堅定的面容,我心裡一陣暖流淌過,幸好我剛纔沒有衝動,我一定要聽見他親口跟我說!
趙心怡滿臉不解,她不敢相信的質問:“昨晚你給她打電話,是我接的,難道你真的忘了?還是你故意讓我鬧笑話!顧良辰,你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
完了完了!趙心怡大發雷霆了!這樣一來,事情只會弄得更糟糕,昨晚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搞不懂了。
“媽,昨晚我是給夢清打了電話,是你接的也沒錯,但我沒說那些話,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請你成全我們,好嗎?反正我們結婚證已經領了,不管你承認與否,她都是我的合法老婆了。”顧良辰說到後面有些離譜了,我們根本沒領證,我本想解釋,但又抱了一點私心,他這麼說,反正也是爲了我們好。
趙心怡怒目圓瞪,她呆若木雞的看着良辰,身體開始哆嗦起來,唸叨着:“這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怎麼能輕易跟她領證了?你真是糊塗呀!”
良辰居然還敢接話,他一臉倔強的說:“媽,我的終生大事,只想自己做主一回,你看,我本來不想回來工作,爲了你,我回來了,我什麼事都可以依你,但結婚這事,我只依我自己。”
看着他說這些話,我心裡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他長這麼大,除了這件事,他幾乎沒有爲自己做主過,他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趙心怡怒火中燒,她無法接受聽到這些話,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媽,媽,你怎麼了?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別的事都聽從你的安排,好嗎?”我們趕緊扶着她胳膊。
趙心怡雙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地面,軟綿綿的說:“不用了,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只當沒你這個兒子。”
我被嚇的目瞪口呆,趙心怡真的能狠下這份心來嗎?她厭惡我,到底厭惡到哪種程度?
“媽,你別這樣,我們血濃於水,上一次也實驗過了,這種深情,根本就割不斷的!”良辰愁眉苦臉的嘶吼。
“在你的世界裡,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沒有別的選擇,你走吧。”趙心怡冷若冰霜的說道。
此時,我該說些什麼?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們。
良辰站起來,牽着我的手走了出去,他回到辦公室脫掉了白衣大褂,在桌面上放了一封辭職信,頭也不回地走出醫院。
“良辰…”
“什麼都不要說。”良辰直接打斷我的話,口氣十分堅決,他半眯着眼睛,眼裡迸發出一股怒氣。
要他爲我做這麼大的犧牲,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我能感覺到,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嚴重,因爲他說,我們已經領證了。
坐在他的車裡,他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一隻手一直牽着我,他本來心神不寧,我擔心出事,便抽出我的手。
“你幹什麼!”他忽然對我一聲大吼,瞪大了雙眼。
“我…”我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頓時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讓我時時刻刻牽着你的手,我不想失去你,不能失去你!”良辰說完又緊緊的抓着我的手。
“我,我只是想讓你安心開車,這樣很危險的。”我極力的解釋,想讓他冷靜下來。
“就算一隻手,我也能安心開車,不許掙扎。”良辰兇巴巴的命令道。
他現在心情不好,我不想跟他爭,只好轉過臉,呆呆的看着前方。慢慢的,我們似乎正在去往我家裡的方向,他要送我回家?
我偏過頭去想問問,但望着他冷漠的側臉,我便不敢問,只好閉嘴吧。
車速漸漸的慢下來,良辰只是把車停在路口,他想幹什麼?我緊張兮兮的坐在他旁邊,不敢下車,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
“進去把你戶口本拿出來,還有身份證。”良辰淡定的看着我,平和的說道。
“啊?戶口本?”他該不會讓我現在跟他去領證吧?
“沒錯,你該不會忘了?之前在我媽辦公室,我說,我們已經領證了,你總不能讓我說謊吧?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當然,除非你不願意。”良辰撇撇嘴,看着我說。
“我當然願意!”我毫不猶豫的應道,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居然就這樣決定領證結婚了!
曾經,我想過無數種良辰跟我求婚的方式,唯獨沒有想到這種,我們突然,沒有一絲絲準備。
但我心裡仍然喜滋滋的,只要有他,別的什麼都不要,我也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我現在馬上就去,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的!”我急急忙忙的拉開車門,便直衝回到家裡,興奮不已。
一進門,我便着急的衝進房間裡,翻找我的戶口本,老媽跟在我後面,納悶兒的問:“你在幹什麼呀?夢清?”
“沒事!找個東西。”我現在還不敢告訴她實話,萬一她又阻攔我,可就麻煩了!
“你先出去吧。”我不放心,連忙起身把老媽推出去!
“你慢點,小心把我推到地上了!”老媽咧開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