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朗逸這話一出口，我當即挑起了眉毛。不是一次兩次，他想暗指楚瑜景麼？
“餘先生，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餘朗逸見我竟然直接挑起了這個話頭，不自覺頓了頓，緊接着笑起來，“你看我這人，就是不太會說話，我這話還沒說完呢，楚總背後有您這樣的女人，那自然是不會和普通男人那樣嘍。”
我看着他，心裡多少有些不悅，抿了一口茶水，沒多說什麼。
他還是持續着那種令人莫名其妙有些不爽的笑聲，“外邊的野花雖然好看，可終究比不上您這般美，更何況能力還強，能夠替楚總獨當一面，難得一見啊。”
他這樣爲自己開脫，雖然先前那話的意思的確有所意指，可卻也並沒有太過逾越，因此我也不能直接就此機會翻臉。
這頓飯直到吃完，也都一直不平不淡的，再沒什麼波瀾。
快要分開的時候，我一直反覆涌現在腦海中的一些問題，實在不想讓面談的機會溜走，臨走之前提了一嘴，“餘先生，我沒有想錯的話，餘燁，應該是你的哥哥吧？”
我說完，暗自觀察着餘朗逸的神情，想要捕捉點什麼，只不過他正看着手機，不知在翻看什麼，我有些不甘心，接着問道。
“你哥哥認罪之後就再無音訊，有人傳聞他又自殺了，是真的麼？”
我緊盯着餘朗逸的眼睛，可是盯了一陣，餘朗逸眼中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兀自翻看着手中的手機。
我有些不太敢相信，畢竟餘燁同餘朗逸是至親，餘燁已死，提起的時候總歸是應該有些情緒起伏的，可眼前餘朗逸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我提起了一個陌生人一般，別無二樣，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餘朗逸遲遲沒有反應，我有些詫異，“餘先生？”
餘朗逸這才擡起頭來，大夢初醒般，“哦，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看公司發來的通知，您要走了是吧？我送您？”
餘朗逸一丁點都沒有提及我剛纔說的話，我不知是這個人定力太強，還是刻意爲之。
“好，那麻煩您了，倒是……我剛纔說的話，您怎麼想的？”
餘朗逸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的微笑，爲我打開了門，示意我先走，緊接着跟在我身側，低聲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剛纔真的沒注意您說的話，不過顧小姐，今天我們可就算認識了吧，以後您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便是，我也當是交個朋友，以後的路也好走一些。”
我點着頭道好，卻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一路上都在思考，餘朗逸到底知不知道柳婼造成了餘燁的死亡。
回了公司，還沒到辦公室，我就注意到茶水間附近幾個秘書聚在一起，我本來沒多想，直到走近了才聽到有熟悉的聲音，仔細一看，柳婼正站在她們中間，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我皺了皺眉頭，想不明白楚瑜景都說了那樣的話，柳婼爲什麼還能厚着臉皮來公司。
等到我稍走近些之後，秘書們也都注意到了我，拘謹了些，向我問好。
柳婼看到了我，緊接着也甜甜的笑起來，柔聲道，“念虞姐，好久不見。”
我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才幾日不見就好久不見，我倒寧願是許久沒見面了，省得這麼多煩心事。
“你來做什麼？”我沒給她留什麼情面，直接板着臉問道。
柳婼看了看四周，面上帶了些委屈，“念虞姐，你可別生氣啊，是阿姨……讓我來給瑜景，不，給楚總送午餐的，而且我想着，以前我好歹也在楚氏工作過，大家我都認識，這個時間大抵也是午餐時間了，大家工作了一上午肯定也都累的夠嗆，便給大家都帶了午飯……”
我四下看了看，果真，這些秘書人手一個便當盒，一模一樣，統一發放的似的。
我冷哼一聲，正想說什麼，柳婼卻又搶了先。
“念虞姐，倒是你，吃飯的時間不在這，是不是自己出去吃午餐了呀，以後你可得記着，走之前給楚總準備一份午餐，楚總可比你累得多，別讓他餓了肚子，生病可就不好了……”
我擡眼看了看柳婼，一臉的關懷和無辜，不知道的人估計得把柳婼想成天使了。
我不願同她多費口舌，做些無謂的糾纏，索性喊了助理來，讓他直接把非公司職員和無關人員清了出去，柳婼接着就尖聲叫起來，我直接無視掉她，讓秘書們趕快去工作，自己也沒在意身後柳婼說了些什麼，去了辦公室。
果然，剛進辦公室，我就聞到了飯香，往楚瑜景的方向一看，他手中的便當盒，正是柳婼送來的那種，只不過看着裡面的飯菜也挺豐盛的，不知道和秘書們的是否一樣。
楚瑜景當即有些緊張，走過來跟我解釋道，“念虞，這是柳婼送來的便當，本來我是自己訂了外賣的，不想吃她送來的，可是我媽直接打了視頻過來，說要看着我吃飯，還說柳婼做的就等於她做得，我不吃就是不孝順……”
我信任楚瑜景，便也不太在意，失笑道，“行啦，你別解釋了，我信你，你快吃吧，別涼了。”
楚瑜景頓了頓，這才笑起來，回桌子重新吃起來。
我看了看楚瑜景桌子上放着的報表，就是他這幾天一直在忙的那一份，基本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才放鬆了些，舒了一口氣。
楚瑜景吃飯，一邊喝着水，問道，“念虞，今上午你去談的怎麼樣？和餘朗逸？我今天上午必須得處理突發事務，也沒法陪你去，不過沒什麼大問題吧？”
我點點頭，表示諒解，“問題倒是不大，餘朗逸說是想要和楚氏合作，我面上答應着，實際上怎麼操作還是看你，還有一點，我有些疑惑……”
楚瑜景看向我，微微皺了眉，“什麼？”
“我在想，餘燁的死，和柳婼有直接關係，而餘朗逸卻又和柳婼頻繁接觸，她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
楚瑜景手指抵在額頭，頓了頓，道，“有幾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