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給你打了兩次電話,想約你見面,你都委婉地拒絕了。我後來就不打了,你知道爲什麼嗎?”李建國自問自答,“因爲一個人一旦有了愛,就等於走進了遮眼的迷霧,走進了紛揚的塵埃。霧散塵落,會有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會變得偏執沉迷,飛揚得意,自以爲幸福無比,所以要想說服他改變感情,是很難的。只有等迷霧散去,讓情塵落定,才能象我們現在這樣靜靜地坐着,反思過去,面對新人。”
“唉,愛錯人,真是一種悲哀。”林雯開始爲自己當初的選擇而後悔,“也浪費時間,浪費青春啊。”
李建國笑了笑說:“嘿嘿。你不要生氣。其實,你那次讓我一起去鄭州,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林雯更加羞愧和內疚了:“你當時就看出來了?不會吧?你好厲害啊。是,我當時確實有這個意思。不過,你用掉的錢,我會還你的。總共多少?”
“還我錢?你怎麼說得出口的?”李建國臉色沉了下來,“哪有男人爲女人化了錢,要女人還的道理?真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也太差勁了吧?我也不是傻瓜,錢不是亂用的。爲喜歡的人化錢,我心甘情願。”
林雯覺得臉有些發燒,就又垂下了頭。
“再說,也沒有證明我就白化啊,我們不是又坐到一起了嗎?說不定我們還來得及呢。嘿嘿,當然,這還是我的一廂情願。”
林雯沒有吱聲,只擡頭與他深深地對視了一眼。這一眼,愛昧含蓄,意味深長。
李建國被她盯得更加興奮起來:“當時,我就感覺你與朱曉明關係不一般。不光是借錢的事,肯定還有一段感到糾葛。而你卻不敢說,還百般地掩飾。爲了你的面子,我就忍住了沒有說,還有意在沈教授面前幫你解圍。”
林雯的臉象一個慢慢長熟的西紅柿,越來越紅了。
李建國看她的目光也越不越熱:“那晚,我在中山公園發現了朱曉明,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去了南京,卻不到半個小時就趕來了。我就知道,你其實沒有回家,也在這個交友會場。否則,怎麼會這麼快呢?”
這個人,原來什麼都知道。林雯羞得頭越垂越低,簡直不敢擡起來了。
“而你趕來,見了他的那種反映。我一看,就知道你對他還有感情。”李建國不虧是一個徵婚老兵,不會追女人,卻會分析婚理情由,“儘管,我那時,嘿嘿,不好意思,也很喜歡你。可你真正喜歡的是他。那晚他往外走的時候,你回過頭去,看他的那一眼,讓我的心裡立刻就涼了半截。真的,我知道我起碼在一年之內,競爭不過他。所以我到了你家裡,坐在那裡沒有多說話,知道說也是白說。你看似坐在我對面,心卻他身上。”
林雯的心嘟嗦起來,兩隻手也尷尬地絞着。
“因爲他帥氣,也因爲他會哄女人,你會被他迷住。”李建國還在不管不顧地分析着,“可也正是因爲他的這些特點,才決定你們在這一年之內,必然會情霧迷濛,塵埃飛揚。我當時就判斷,你們以前肯定同居過,否則不可能有這樣深的感情。他騙了你這麼多錢,遇到他竟然如此平靜,也不去報案。沒有特殊的感情,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你們再度相遇後,必然會重新走到一起。但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一年。”
“爲什麼?”林雯禁不住好奇地擡起頭問,臉色很是難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因爲,象朱曉明那種人的感情,不可能保持一年。”李建國真象個感情婚姻方面的專家,頭頭是道地分析着,“他獵豔搜奇的心理,他的性格和歷史,他的特殊身份,都決定了他難以定下心來,長時間對一個女人好。”
林雯感慨地說:“你說得太對了。我們後來正式結了婚,還寫結婚協議。我對他真的很好,還試圖改造他。可他卻只好了一段時間,就又偷偷在外面搞了別的女人,還騙了一個富姐的錢。這個人真的是太壞了,賊心不死,不可救藥。”
李建國卻不敢苟同地笑了:“嘿嘿,你只說對了了一半。他的成長史決定他的性格,他的性格決定他的行爲,這沒錯。可他之所以這樣一二再再而三地犯罪,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嗎?”
“是什麼?”林雯覺得這個人不可小視,簡直有點深不可測。
“是你們。”
“什麼?”林雯驚訝地瞪着他,“你是說,是我們不好?”
“對。”李建國再次石破天驚地說,“如果他騙了你以後,你就去報案抓他。或者,那晚巧遇到他後,就把他送到他應該去的地方,你還會上當嗎?他還有機會去騙別的女人嗎?而別的女人,要是警惕性高一點,不被他的帥氣外表所迷惑,不被他虛假的有錢行爲所矇騙,他會如此輕易地得逞嗎?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是你們這些糊塗的女人,製造了這樣一些感情騙子。我上次不是在火車上跟你們說過嗎?如果說某些社會因素,譬如,某種不良環境的影響,是感情騙子產生的土壤,那麼,你們這些女人的思想行爲,就是他們產生並得以瘋狂的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