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色,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眼神平淡如水,真的沒有什麼波瀾起伏。其實窗外什麼都沒有,葉回的眼中也什麼都沒有。
諾依曼開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景。好不容易等着王樂有事去了,劉蘇看診去了,葉父葉母今天還沒有來,自己纔有機會來看看葉回,有些事情,自己知道,逃避不了的。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那就不要去強求自己會放下了吧。明明知道自己這趟來可能會什麼都沒有了,但是,自己還是抱着心中那最後的一點希冀,希望還可以回到過去。
葉回聽見門響,回頭看見了諾依曼,愣住了。隨即又恢復了自然,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諾依曼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尷尬,一絲難過還夾雜着一絲的後悔。
“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說完又自嘲的笑笑,“是啊,你怎麼會希望看見我呢。葉回,我是來對你說對不起的。請求你的原諒。”
葉回雖然聽見了諾依曼的話,但是葉回並不打算理諾依曼。她的心真的涼了,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了,一丁點的牽扯都不想有了。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天,那個叫小三的真的接着做下去了,自己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子。聽劉蘇說,這件事是張小米的策劃的,張小米懷了孕,孩子是諾依曼的,可是,已經流產了。葉回的心就對諾依曼死心了。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諾依曼竟然還讓張小米懷了孕,在自己那時候還在住院的時候。這次,張小米又是爲了她才找人來綁架自己,自己真的不知道如何再面對諾依曼了。
諾依曼見葉回並不搭理自己,“我知道,你不想理我。我直接或者間接的給你帶來了很多的傷害,可是,我希望你能知道,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並不想傷害你。傷害了你,我也疼。”
葉回看着窗外,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說是不想理諾依曼,說是對他死了心,可是,心裡爲什麼會那麼疼,像是有東西揪着一樣,戳着一樣疼呢?
“你不用說了,我現在不想聽這些了”葉回語氣淡淡的。
諾依曼看着葉回這樣,並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回回,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淡的對待我,你哪怕打我罵我我都能好受些。”
“可是,打你罵你有用嗎?”葉回終於回頭看向了諾依曼,諾依曼從葉回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難過以及恨,沒錯,是恨!葉回怎麼能不恨?
“回回。”諾依曼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還是不要這樣叫我了,我擔不起你這麼親熱的叫法。”葉回盯着諾依曼,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好好的說清楚才行,不然,會有一堆的麻煩。或者說,會讓兩個人都痛苦都難過。“我想是時候把好多話都說清楚了吧,不然,對我們倆都沒什麼好處。”
“恩,我知道。”諾依曼不知道這時候除了說我知道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回、、葉、、葉回,我知道我給你的傷害可能是無法彌補的,甚至可能那些會是你一輩子的噩夢,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陪在你身邊,讓我陪着你,度過接下來的人生,我會好好的對你,不會讓你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了,好不好?”諾依曼想了半天,還是叫了葉回。只不過聲音裡面帶着的祈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葉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話,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醒來的這兩天,我想了好多好多,可能我這輩子都沒有像這兩天一樣想的那麼多。想了這一年多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當我一開始遇到你的時候,說實話,我並不喜歡你。或者說,我不敢喜歡你,因爲在我的認知裡面,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我們之間的差距很多很多。但是,當你從r市爲了我飛到西藏的時候,當你在那麼浪漫的地方向我告白的時候,我是真的感動了。我和自己說,說不定老天爺憐憫我,給我賞賜了一個你。呵呵,這個想法是不是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卑微的愛了。我一直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一點一滴的東西我都能胡思亂想半天,但這些你好像都不知道。沒關係,就算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男人嘛,難免不拘小節一點,我知道把你逼緊了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你對我真的還算很好的,不是嗎?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自從張小米出現之後,什麼都不正常了。她帶着你的母親來見我,明裡暗裡暗示着什麼。我難過傷心的時候,在我認定了,下定決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卻消失了。我找你,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後來才知道原來你出差了。那時候我就在想啊,我比不上你的工作?”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諾依曼看着葉回臉上的淡漠疏遠,還帶着自嘲的笑,加上那什麼都不在乎的語氣,諾依曼並不希望葉回再接着說下去了。
“噓。”葉回示意諾依曼安靜,“你聽我說啊,我就在想啊,我難道比不上你的工作?我這個人,屬鴕鳥的,我選擇去了麗江。在麗江呆了那麼久,真的,我不能說我時時刻刻在想你,可是,當出現一個和你身影相仿的人,我都會發呆發好久,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在不在找我,我希望你能找到我,又不希望你找到我。在我都快放棄的時候,王樂出現了,當時,我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爲什麼出現的不是你?爲什麼不是你?呵呵,有沒有很傻。王樂帶着我四處玩,想讓我不那麼難過。可是,我看見的什麼?你帶着張小米出現在我的面前,就在我們都很生氣的情況下,你竟然,你竟然做了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和那些綁架我的人有什麼區別!當我躺在廢品裡面的時候,我忘掉的一切的一切都想起來了,竟然在那個情況下想起來了,你知道我那時有多絕望嗎?我甚至想,我要不要就那麼離開了,是不是總比呆在這個令我難過的世界好?可是,我捨不得好多人,他們在我的耳邊,沒日沒夜的呼喊着我,讓我回來。我捨不得讓他們難過,於是我回來了。可是,我捨不得他們難過,我好難過啊。”葉回的臉上已經溼透了。
諾依曼看着葉回的眼淚,想着葉回的話,心裡真的像是針扎一樣難過。想上前去給葉回擦擦眼淚,可是怎麼也挪不開他的腿,諾依曼啞着嗓子,“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現在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對你說什麼。我真的很想彌補你,是真的很想陪在你身邊,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葉回擦擦眼淚,“不是我想拋棄你,只是,我現在真的累了。我們始終不曾停留在同一條道路上,就像燈火闌珊處那個閃動的身影,只是瞬間便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我不懂什麼燈火闌珊,我不懂什麼黑暗,我只知道,我們是要在一起的,我們不是說過這輩子都在一起,不分離的嘛?永遠不分離的啊!”諾依曼很激動,他不想離開葉回,不想,真的很不想啊。
“我要的,你已經給不了了。”葉回回過頭去,不看他。
“你想要什麼?我給,我能給你都給你,哪怕你要的是我這條命!”諾依曼這時候已經全然顧不上什麼尊嚴,顧不得其他的什麼了。
“張小米流產了。孩子是你的,孩子不到一個月。”葉回忍着心裡的疼痛說出了這句話。
諾依曼愣在了那裡,葉回知道了,葉回這樣更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了,因爲,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他多想說,那是他醉酒了之後把張小米當成了她纔會發生的事情啊。到了口中的話,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我、、我、、葉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我喝多了。”
“又是酒後亂性嗎?呵呵。”
“我說的是真的!不會騙你的!”諾依曼看葉回明顯不信的樣子,急急地解釋。
“我不想討論這些事情了。我們就這樣到此爲止吧。我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不要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了吧。這樣對所以人都好。我累了,你先走吧。”葉回躺了下來,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了諾依曼。
諾依曼還想着在說些什麼,可是,看葉回的樣子,也不是想和自己說些什麼的樣子。眼眸中的光彩逐漸沒了,頹然的走出病房,在關門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看葉回。
是真的要放手了嗎?可是如果真的要放手了,自己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呢?這座城市雖然有她,但是,卻是不會再屬於自己的她。還要呆在這裡嗎?還是走吧,省的她知道自己還在這裡,每天都過得不開心。眼睛酸酸澀澀的,有眼淚從諾依曼的眼角滑落。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現在的他感覺心都空了,什麼都沒了。
葉回聽見諾依曼關門的聲音,本來憋着的眼淚,又那麼流了下來。再見了,我曾經愛過的人,說恨你,可是我怎麼能真的恨你呢?可是,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心裡會有那麼一道坎,我說服不了自己,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能去說服我的父母,如何能夠去說服周圍的那麼多人!那就再見吧,我們都會有新的生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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