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再一次粉碎
躲在乾都身後的小六，尋找可以攻擊魔法死靈的機會。眼見乾都身上硬吃了幾下魔法攻擊，矮胖但強壯的身形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小六終於抓住機會，閃身而出，左手中的匕首連續射出寒冷冰霜，紛紛打在最近的幾隻魔法死靈身上，待得它們動作放慢的空當，健步上前，迅速近身，右手的短刀一次次揮下，每一次砍擊，便有一隻死靈變成散碎的骷髏。小六毫不停頓，繼續向其他死靈衝去。
小六沖鋒上前，乾都卻已經遍體鱗傷。但是他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不斷更換子彈，不斷舉槍射擊。
兩人繞後攻擊初見成效，不過損失也比較慘重。前來支援送子彈的乾都父親被閃電擊中暈倒，乾都也身中多次魔法攻擊只能原地攻擊，好在小六的戰鬥力尚能持續，但無奈死靈數量太多，兩個人能制約住可以遠程攻擊的魔法死靈已經實屬不易，再想獲得更大收益或許已成奢望。
而死靈的先頭部隊也正在節節逼退其他村民的防線，本來村子裡強壯的男丁就不多，槍支和子彈也少的可憐。死靈的衝擊位置已經快到村子邊緣了，如果讓它們突破進村子，將無法再控制住局面，老人、婦女和小孩的生命將受到偌大的威脅。
受傷的土靈族村民越來越多，能從戰鬥中保住性命並且被拖離戰場中心，已經算是他們命大了。
十幾只魔法死靈終於被小六解決乾淨。莊稼地裡的果實被糟蹋的不成樣子，再零散的鋪上一層骷髏骨頭，乍一看，這場景還真的有些瘮人。
小六跑到乾都身邊，扶住還沒倒下的乾都：“你怎麼樣？”
乾都喘着粗氣，迴應道：“我沒事！身體硬朗，能抗。我們繼續……”可是話沒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就打斷他的話，想順着小六扶住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也沒成功。
小六安撫着乾都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幫他們。”說完將乾都手中的火銃槍搶了過來，但是略微擺弄了一下，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武器，自己從來沒摸過，完全搞不懂怎麼使用，再看看乾都身邊的兩個空袋子，又把槍塞回到乾都的手中，站起身，往死靈和村子的方向跑去。
死靈的數量還在二三十隻左右，可是能打的土靈族村民幾乎所剩無幾。在死靈中間纏鬥的幾人邊打邊退，能守住自己的軀體不受傷實屬不易，但已經無法阻攔死靈向前推進。遠程攻擊的槍手們也參與近身搏鬥中來，看樣子是子彈被打光了。
小六心中有些慌亂，目前這個情況，對這二三十隻死靈已經無法造成毀滅性打擊了，自己參與進去也是於事無補，而自己站在遠程位置用魔法攻擊，速度太慢也收不到太多成效。
該怎麼辦？
小六看看左手中的匕首，刀刃上泛着的悠悠藍光，已經漸漸稀釋，快要揮散的樣子。忽然心中靈光一現，他想起之前在海邊與高個子暗精靈一起阻擊十幾只死靈的場面。何不試試？
於是，小六將右手的短刀收回到腰間，從包裹中再次掏出藍色小瓶，把匕首尖整個灌進瓶中。雖然瓶口很小，匕首進入的部分也很少，但再拔出來一看，整個刀尖部位粘着一整滴藍色寒氣魔法。
小六重新收好小瓶，快速跑到死靈大部隊旁邊，雙手高舉匕首。過了一小會，將匕首重重揮下，一個偌大的寒冰氣團從天而降，正好砸在戰團之中。數只死靈和土靈族村民被這寒冰氣團砸的暈頭轉向，身上全都覆蓋着一層藍色冰碴，小六迅速跳進戰團。
“快把他們拉出去。”小六沖着村口方向一大羣看熱鬧的婦女和老人喊道，手指指向被砸暈的土靈族戰士。幾個敦實的小胖子全都躺在死靈身旁，想動卻不能，一個個抱着膀子，冷的不行。
死靈從寒冰中恢復的很快。小六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左手的匕首對準死靈一頓掃射，令它們凍在原地毫無還手之力，右手重新抄起短刀，像剁肉餡兒一般挨個砍去，只不過地上看不到一絲肉末的痕跡，而是一片森森白骨。
土靈族的婦女們一涌而上，將男將士們紛紛拖離戰團位置。緊接着冒出幾位膽子大的婦女，接過男人們手中的武器，喊叫着衝向小六和死靈的位置。她們不像之前戰鬥中的男人們，能分得清小六和死靈的模樣，也可能是因爲恐懼，因而產生了更大的憤怒，掄起武器就對着還完好的骷髏們一頓猛砸。
小六本沒想到會有後續力量參與進戰鬥，並沒有警惕婦女們，一門心思攻擊死靈，專心拆解它們的身體。不料一陣尖利的叫喊聲，和着混亂的武器劈頭蓋臉砸來，砸的小六也有些迷糊了。左手的匕首被震掉，刀刃直直向地上插去，右手的短刀則直接被劈斷了刀頭，刀尖順着女人們手中的武器飛向自己的胸口，直接傳透了幾根肋骨。撕裂一般的劇痛從胸口傳來，小六的戰鬥力徹底喪失，只能和其他死靈一樣，任由婦女們將自己砸成碎骨，散落在死靈的屍骸當中。
從婦女們加入戰鬥，到戰鬥結束，可以說幾乎就是一瞬間的過程，躺在遠處全身冰碴的男人們都還捲縮着身體，來不及反應。只有乾都一瘸一拐的挪到婦女們身邊，大聲喝止道：“別砸了，先都別砸了。”
話沒說完，就跪在地上尋找小六的頭骨，翻了幾下，終於找到了泛着藍色眼火的骷髏頭，但是此時已經無法分辨地上那一堆爛骨中，那一塊屬於小六了，乾都抱着這個骷髏頭，話中帶着哭腔的繼續說道，“這可咋辦？小六兄弟剛剛纔復原啊，這又被砸成這個樣子。他是亡靈，他有自我意識，他不是死靈啊，他是來幫我們的。這可咋辦啊？”
另外幾名沒有參與戰鬥的婦女跑到遠處，將乾都的父親攙扶了回來，老人這個時候也甦醒了，但剛剛那一次被閃電擊倒，讓他身體無比虛弱。老人被扶到乾都身邊，聲音很低：“先讓人收拾殘屍吧，將你發現的小六兄弟頭骨附近範圍的碎骨留下，其他骨頭全部分類堆進坑中。小六還能否再一次自行復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人說完，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喘着粗氣，不斷咳嗽，頭都擡不起來了，被人架着，送回村子。
土靈族的地盤，很少有樹木植被，就連莊稼裡的枯枝殘葉都很少。一些沒參與戰鬥的老人和婦女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可以燒起篝火的東西，隆起一小團火堆，先把被冰碴包裹的男人們安置在火堆旁，讓他們祛除寒冰，恢復體溫。然後便紛紛抄起工具，在莊稼外面不遠處，開始挖坑。
死靈的攻擊是發生在早上，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可喜的是，並沒有太多人受到比較嚴重的傷，大部分是皮外傷，被寒冰砸到的男人們也很快恢復，只有乾都和他父親比較重，但對於這個村莊來說，沒有因爲這次戰鬥而損失性命，已經算是一次成功的保衛戰了。
到了午飯時間，基本上打掃戰場的工作也都接近了尾聲。大部分死靈的殘骨被分類丟進幾個大坑中，冒着悠悠黑色眼火的骷髏頭被集中放置，派有專人看守。受傷嚴重的乾都全身都纏着繃帶，他沒有在村子裡休養，而是來到小六的頭骨旁，蹲坐在地上。
乾都看到一把泛着藍光的匕首插在地上，不遠處還有一把短刀的刀把和一截斷刃。他將兩把武器的殘軀託在手心中，一直盯着小六的頭骨，藍色的眼火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