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慢點。”許清嘉叮囑韓東青, 除夕夜可不好叫他一直留在這兒。當下過年氛圍濃郁,都在家裡包餃子守歲, 不像以後年輕人都出去浪。
韓東青拉了下她的帽子, “明天兩點我來接你。”
許清嘉噢一聲,大年初一街上有廟會。
韓東青坐進駕駛座,準備關車門。
倏爾,許清嘉喊了他一聲, “韓東青。”確定關係之後她反倒不喜歡喊他韓六哥, 而是連名帶姓的喚, 最後一個音拖長打旋, 透着嬌嗔勁。
韓東青擡眸看她, 眼神溫潤, 就見她走過來, “我跟你說個事哦。”
許清嘉低下頭。
韓東青就覺面上一熱, 蜻蜓點水一般轉瞬即逝,他愣住了。
不遠處煙花衝上雲霄爆裂開,迸射出絢爛的星光。城市的喧囂在這一刻遠去沉靜, 韓東青如墜迷網,一時想不及其他。
當韓東青從那夢一樣的境界中回過神來的時候, 許清嘉已經退到幾米外,揹着手立在那兒, 眉眼盈盈流光溢彩, 嘴角輕輕挑起一抹嬌笑。
“新年快樂。”話音未落, 許清嘉旋身就跑。
韓東青慢慢從車裡走出來, 目光幽深地望着許清嘉的背影,看着她跑進許家的大門。
有膽子親她,有本事別跑啊,韓東青扯了扯衣領,不禁勾脣一笑,擡手摸了摸臉頰,柔軟溫熱的觸感經久不散。
居然沒反應過來,韓東青不無遺憾的想,不過來日方長,他低笑一聲,笑聲消失在夜風中。原地駐足片刻,他纔回道車上,驅車離開。
跑回家的許清嘉可沒面上表現的那般淡定,用力揉了揉發燙的臉,聽到引擎聲後,她才鬆了一口氣,還真有點兒怕他追上來,落在她背上的灼熱目光她可沒忽視。
終於染指自己垂涎已久的盛世美顏,許清嘉有點兒小驕傲,回想韓東青呆愣的表情,更是得意。
心情美妙的許清嘉轉身往裡屋走。
“我都看見啦。”許家陽猶如背後靈一般登場。
冷不丁的這一下,許清嘉被他嚇了一大跳,回過臉,對上自家弟弟那張充滿了你怎麼這麼不爭氣的臉,許清嘉心虛了一下,眼神飄了飄,想要撥開他,“該準備包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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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陽雙手抱臂,誓要當攔路虎,他用鼻子哼了一聲,“心虛了。”
許清嘉瞅瞅他。
許家陽也瞅着她,那表情翻譯過來就是,矜持,矜持,身爲女孩子怎麼可以主動親人,就算男人想親也得欲迎還拒。他姐簡直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彷佛自家嫩白菜被豬拱了一口,許家陽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哪怕是嫩白菜先動的手,依然覺得自己虧大了,虧海了。
許清嘉被他看得發毛,拿出姐姐的強權來,“大人的事小孩別管。”繞過他想走。
許家陽擋住去路苦口婆心地勸,“姐,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當弟弟的操碎了心,生怕自家嫩白菜姐姐吃虧。
許清嘉不想聽他長篇大論,擡手捧住他的臉,莫可奈何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吃醋了,好嘛,姐姐也親你一下,新年禮物!”
說着湊過去。
開啓說教模式的小少年驚呆了,捂住自己的臉,怒吼,“誰吃醋了誰吃醋了,你,你……”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落起來,可見所受到的震驚有多大。
“那你擺出這一張怨夫臉來幹嘛。”許清嘉無辜的睜大了眼,“一下夠不夠,不夠兩下。”還真給嘟了嘴。
許家陽驚恐後退,臉蛋燒的通紅,“女孩子哪能隨便親人的!!!”
“哪有隨便啦,你是我弟弟麼,小時候你還求着我親你呢。”
“瞎說。”許家陽反駁。
許清嘉,“不信你問媽媽去。”又攤了攤手,嘆息一聲,“小夥子長大了,不給姐姐親了,只給女朋友親了,我懂,我懂。”說罷又黯然神傷的一嘆,步履沉重的離開。
被倒打一耙的許家陽瞪了瞪眼,忽然原地轉了轉圈,氣得鼓起腮幫子,太陰險了,卑鄙,不擇手段。
氣成了河豚的許家陽猛地一拍腦袋,被他姐胡攪蠻纏一鬧,自己都忘記說正經事了。
好不容易找到許清嘉落單的機會,許家陽趕緊奔過去。
許清嘉無語,這孩子還沒完了,這麼不解風情,真擔心他打光棍,再瞅瞅他的臉,許清嘉又把自己那點擔心壓了下去。
迎着許清嘉糟心的眼神,許家陽哽了哽,自我排解,好男不跟女鬥。
“我找你有正經事。”許家陽申明。
許清嘉心說,你也知道自己之前不正經,面上立馬擺出洗耳恭聽狀,“什麼事兒?”
許家陽如此這般一說,末了不放心的叮囑,“大姐要是跟你要小白哥電話,你可千萬別給哦。”
我有這麼不靠譜嗎?許清嘉不高興。
讀懂她眼神的許家陽點頭,你都主動獻吻了,從此和靠譜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許清嘉無比悲憤,半懂不懂的小屁孩最討厭了,情趣情趣懂不懂。
心累的許清嘉說,“知道了,你放心吧。”她怎麼可能去當豬隊友。
許家陽點點頭,勉強表示自己放心了,摩着下巴操心,“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大姐應該死心了吧。”
額~許清嘉還真答不上來,昨天把話說到那份上,她也覺得許文詩應該放棄了,可事實給了她一巴掌。
“應該吧。”許清嘉含糊了一句,就算許文詩不死心,執意要找江一白,等見了面,江一白也會讓她明白他們沒可能。怕就怕這姑娘信什麼有志者事竟成這一套,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事情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的,尤其是感情。
有些人懂這個道理,可有些人卻是不懂。
在許清嘉和許家陽姐弟處接連碰壁,許文詩備受打擊,然回頭睡了一覺,不甘心又冒了出來。
有一個聲音不停歇的告訴她,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呂美珍在電話裡也這麼鼓勵她,還自告奮勇地陪着許文詩去華清大學找江一白。
許清嘉姐弟倆那條路被堵死了,許家康處,借許文詩一個膽子,她都不敢去問他要江一白的電話,她對許家康是又敬又怕。
走投無路之下,只能聽從呂美珍的建議,開學後去華清大學碰運氣,美名其曰,瞻仰殿堂級學府,增加複習動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去了兩趟之後還真給她們問到了江一白的bp機號,江一白在學校大小也算個風流人物,長得帥學習好運動棒家境優越的男生,怎麼可能不引人矚目,所以認識他的人還不少。
不是電話,有點遺憾,不過好歹有聯繫方式了。
兩人找到公共電話,見許文詩拿着電話猶豫不決。
看不下去的呂美珍直接按下尋呼臺的號碼,嘟嘟嘟的聲響之後,那邊傳來話務員端莊清晰的聲音,詢問要尋呼的號碼。
許文詩嘴角囁嚅說不出話來。
呂美珍好笑,“之前的膽子哪去了。”
許文詩臉一紅,報上江一白的bp機號,又留下公共電話號碼。目前的bp機還不能直接傳遞消息內容,只能留下電話號碼,等對方回電話。
掛掉電話,許文詩心口撲通亂跳,將之前準備好的腹稿默唸一回,大約一刻鐘後,江一白打回電話。
呂美珍推了推許文詩。
許文詩吸了一口氣,“江大哥,是我?”
電話那頭的江一白仔細辨別了下,認不出是誰,只得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您是?”
許文詩莫名的心揪了下,握着話筒的手微微用力,“江大哥,我是許文詩。”
江一白愣了下,語氣客套又不失禮貌,“你好。”
“你好。”許文詩訥訥的問候一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江一白等了會兒聽不到她的聲音,便道,“有什麼事嗎?”
“那個,”許文詩磕巴了下,才找回狀態,“江大哥,我和我同學想請你吃頓飯謝謝你。”
“不用了,舉手之勞罷了。”江一白道,“何況陽陽已經謝過我。”言下之意,那天他是受許家陽之託才見義勇爲。
許文詩咬了咬下脣,“陽陽是陽陽,我們是我們,不親自謝一謝,我們心裡過意不去。”
“你們的心意我收到了哈,”江一白打了個哈哈,“我最近都要加班,實在是沒時間,抱歉了。”
許文詩心裡空了下,手指繞着電話前,一圈又一圈,“那你大概什麼時候有空? ”
江一白頭疼了下,不是道她是真的聽不懂還是裝不懂,“不好說,我要忙實習的事還得忙留學申請,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用,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許文詩靜默了一瞬,“你要出去多久?”
“兩年起碼的,如果有機會可能會多待幾年,趁着年輕多闖蕩下。”之前許清嘉說江一白可能讀博,那不是信口開河,他們說起過,只是江一白並不是很堅定。
同樣的內容,從許清嘉口中說出來和江一白是不同的,許文詩再遲鈍也領會了江一白言下之意。
站在一旁豎着耳朵的呂美珍聽了個七七八八,不禁尷尬了下,是她一個勁兒的鼓舞許文詩。在她看來,許文詩好歹是個清秀佳人,家世又好,還是朋友的妹妹,那個大帥哥就算沒感覺也得給點面子,一旦給了面子那就有了機會,相處相處感情不就來了嘛。
然而聽着話音,那大帥哥對許文詩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連吃個飯的機會都不給,一點餘地都不留。這種情況下,怎麼努力?
呂美珍擔憂的望着許文詩。
許文詩想笑,可心思鬱繞,那笑跟哭都差不多,倏爾,眼裡聚起水光,漫了下來。
呂美珍慌了神,在老闆好奇的目光下拉着許文詩離開。
呂美珍拉許文詩在面朝湖泊的長椅上坐下,輕聲細語的安慰許文詩,結果越安慰眼淚流得越兇,慢慢的變成淚如泉涌。
呂美珍愁死了快。
遊湖的人疑惑的看過來,這哭的老傷心了。
呂美珍沒好氣,“沒見過失戀啊!”
對方也好脾氣的走開了,天大地大不如失戀大。
被失戀兩個字一刺激,許文詩哭的更傷心了,她頭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小時候她就對江一白有好感,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丟掉女孩子的矜持打算倒追,卻被如此乾淨利落的拒絕,許文詩只覺五內俱焚。
“你別哭了,是他有眼無珠,以後你會遇上更好的男人,讓他後悔去吧。”呂美珍安慰。
許文詩還是嗚嗚咽咽個不停,再碰不上了,江大哥是她這些年遇到的最好的男生了。
呂美珍被她哭的心煩意亂,等她哭了半響,哭聲微弱下來才道,“不就是失戀嗎,誰還沒失戀過,我不也是才失戀,聽我的,回去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了。你這樣子回去也不成,咱們找個地方先吃飯,等你好一點再回家。”
紅着眼眶的許文詩點點頭,隨着呂美珍去了附近的飯店,呂美珍要了一個包廂,起先店家不肯,她加了錢店家才同意的。
進了包廂,呂美珍點了半扎啤酒,“喝點酒,回去睡個好覺,我之前就是這麼過來的。”
借酒澆愁的後果就是這兩人都給喝趴下了,啤酒喝的不過癮,兩人又喊了一瓶紅酒。
服務員進來一來頭都大了,怎麼問都問不出家裡情況,也弄不醒,睡得跟死豬一樣。又不能把兩姑娘給扔在外頭,要是出個意外,不說良心上過不過得去,生意也沒法做下去。
把老闆娘找來一問,老闆娘臉色也不好看,讓女服務翻包,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證件。
沒有,什麼都沒有。錢倒是足夠的,不至於賴賬。
老闆娘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老闆娘,這咋整?”
老闆娘黑着臉道,“弄兩張竹榻來,讓她們睡在這。”不然怎麼弄,送派出所?要是男的,她就送了。可這是姑娘,送進派出所,名聲不好聽。老孃真是替她們操碎了心,明天得讓她們補償損失。
喝醉的兩人睡得昏天暗地,雙方家裡卻是找瘋了。
九點還不見女兒回家,文婷擔憂起來,許文詩從來沒有這麼晚回家過,就算遇上了事,這孩子也會打電話回來說一聲的。
文婷先打電話給呂美珍家裡,她知道許文詩是和呂美珍出去玩的。
呂美珍家裡本來不着急的,他們家女兒比較貪玩,九點多不回家也是有的,接到文婷電話還安慰她,也許還在看電影晚了。
可等到十點還沒回來,呂家有點兒着急了,到了十一點還沒回來,呂家慌亂起來。
文婷也顧不得許多,打電話給下軍營的許向軍。
已經入睡的許向軍被警衛員叫醒,一聽情況,立刻安排人去找。這麼晚不回家,卻不打電話通知,肯定是她通知不了,而不是不想通知。
什麼情況下會通知不了,三月天的夜晚,許向軍出了一身毛汗,各種不詳的念頭紛紛踏至。
四九城有時候大的讓人絕望,尤其在這個沒有攝像頭的年月裡,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夜搜尋無果,文婷已經崩潰到哭泣。
許家磊忍着惶惶不安安慰文婷,而許向軍眼裡血絲如蛛網,眼底一片烏青。
這時候,家裡的座機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許向軍家裡的暴風雨,許清嘉是在好幾天之後才知道的,此時的她對此還一無所知。
她和韓東青在公園放風箏,事實證明這世上沒有十項全能的完人。解放軍哥哥斷斷續續跑了不下五公里也沒把風箏放起來。
許清嘉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快出來了,心滿意足的拍了不少她家解放軍哥哥吃癟的美照。
看夠了解放軍哥哥的窘態,許清嘉施施然的把照相機遞給韓東青,輕輕鬆鬆把燕子風箏放上天,得意洋洋的衝着韓東青擡了擡下巴,這就是差距,就問你服不服。
韓東青溫柔的目光中包含縱容,按了幾下快門,擡腳走過去,伸手從後面圈住她,兩隻手穩穩的握住她的手,微微笑着道,“原來風箏得這麼放。”
說着,還獎勵性的低頭在許清嘉臉頰上親了一下,“嘉嘉真厲害,比我厲害多了。”
“喂,你。”許清嘉低叫,一個後擊手肘。再一次後悔,自己除夕夜的時候就不該禁不住美色的誘惑偷香竊玉,這下子好了,親手替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舉重若無的這一下,讓韓東青低笑一聲,胸前微微振動,“我看過了,沒人。”他特意挑的風水寶地。之前他是有賊心沒賊膽,生怕唐突佳人,哪想佳人令他喜出望外,他覺得自己之前損失了幾個億。
許清嘉轉臉,毫無威脅性的瞪他一眼,水盈盈的眼眸似嗔似惱半含情。
韓東青心頭一蕩,眼神暗了暗。
“有人過來了。”許清嘉拿手肘用力的推韓東青。
韓東青知道她在人前臉皮格外薄,遂識趣的鬆開胳膊,不然以後這點福利都沒了。
過來的是一家三口,英俊的父親,美麗的母親,可愛的女兒,小女孩三四歲的樣子,手裡抓着一隻蝴蝶風箏搖搖晃晃跑過來,嘴裡嘟嘟囔囔着,“飛飛,飛飛。”
她的父母溫柔地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融融幸福。
許清嘉不禁多看了一眼,不覺微笑。
抓着風箏的小姑娘也看見了許清嘉,仰起臉望着天空中的燕子風箏,伸出白白嫩嫩的胖手指,“飛飛。”啪嗒一下扔掉了自己的風箏開始鼓掌,奶聲奶氣的叫,“燕子,飛飛。”
有了小觀衆,許清嘉放的更賣力了。
仰頭看了一會兒,小姑娘突然走向許清嘉。
看穿她意圖的父母怕她打擾許清嘉,連忙要抱,就見許清嘉對小姑娘招了招手,對於這樣的小萌物,她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夫妻這一猶豫,小姑娘已經蹣跚着衝過去。
許清嘉一邊控制着風箏一邊慢慢蹲下去,讓滿眼好奇的小姑娘摸了摸手輪。
小姑娘張開粉嫩嫩桃花瓣似的小嘴,還哇了一聲。
許清嘉笑起來,見小姑娘要摸風箏線,連忙躲了躲,“這樣很危險的,會割傷手。”小姑娘手嫩着呢。
小姑娘立刻把手背到小身子後面。
許清嘉幾乎要眼冒愛心,這麼可以這麼可愛!
“你女兒好可愛!”許清嘉對走近的那對夫妻由衷讚道。
小姑娘的母親抱起女兒,看一眼許清嘉,再看一眼韓東青,“你們的孩子也會很可愛。”
許清嘉臉騰的一下子紅透了。
小姑娘的父親輕笑一聲,對韓東青點了點頭,從妻子手裡接過女兒,去了旁邊放風箏。
望着面頰緋紅顯得有些害羞的許清嘉,韓東青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裡揉一揉纔好,不過他忍住了。擡眼望一望不遠處的一家三口,心頭一暖,涌出一陣難以形容的酥軟。
想讓時間過得快一點,又想讓它慢一點。
韓東青的心情就是如此矛盾又複雜。
可惜,這世上最不受人力所控制的就是時間,再是不捨,也到了分別的時候。
韓東青的車停在許家門口。
“要不要進去坐坐,奶奶在家。”離他回學校還有點時間。
韓東青道,“我向許奶奶問個好。”來接許清嘉的時候,老太太串門去了,不在家。
兩人便下車,來開門的蔡叔小聲道,“文詩下午過來了,在陪大娘看電視。”
許清嘉點了點頭。
進了客廳,許清嘉就發現許文詩眼泡浮腫,這是哭過了?她沒有多看,替兩人介紹了下。
許文詩扯着嘴角笑了下,“你好。”
韓東青微笑着道了一聲好。
“小韓來了,坐,吃菠蘿。”老太太打疊起精神招呼韓東青。
韓東青吃了一片菠蘿,略坐片刻,提出告辭。
孫秀花也不多留他,對許清嘉道,“把豬肉鋪給小韓帶一些。小韓,自家做的,你當個零嘴吃。”她就和蔡阿姨一塊做的,人不能不動彈,要不就成廢物了。
韓東青忙笑,“豬肉鋪您都會做。”
老太太得意,“瞎做做,嘗着好,你再來拿。”
韓東青道好。
於是韓東青離開的時候,拿了一袋子豬肉鋪還有一盒泡椒鳳爪,“爪子上週末我做的,好吃的空前絕後。”
“便宜那羣小子了。”韓東青佯裝不滿,“每次我出來,他們晚飯只吃五分飽,就等着我給他們帶宵夜。”
許清嘉樂,“你可以讓他們幫你洗臭襪子。”
“那是必須的。”韓東青嘴角一翹。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韓東青左右一掃,沒人,快速的親了親許清嘉的嘴角。
許清嘉面上熱了熱,臭流氓,逮着機會就佔她便宜,防不勝防。
韓東青拿着宵夜神清氣爽的離開。
許清嘉正準備回屋,就見一輛車開過來,看清車牌之後,許清嘉挑了挑眉梢,“二伯。”來的是許向軍。
許向軍下車,大步邁過來,“怎麼站在門口?”
許清嘉道,“韓東青剛走。”
許向軍點點頭,不知想起了什麼,眉頭皺了皺。
客廳裡的許文詩見到許向軍瑟縮了下,又有些不忿似的扭過頭。
父女鬧矛盾了?許清嘉猜測,她找了個洗澡的藉口避出客廳,行至垂花門下,聽見許文詩的哭聲,“我不想當兵,嗚嗚嗚,奶奶,我不要去當兵,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