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梟提着水壺站在潘之意的身前，微笑道：“潘縣令，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嗎？”
潘之意道：“廢話忒多，楊縣令要做什麼，儘管來。”
“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楊梟提着水壺，不急不緩的道：“潘縣令的眼睛還能睜着，嗯，我先從眼睛入手，你潘縣令的眼睛溼潤一下，潤潤眼。”
茶壺傾斜，壺嘴兒對準了眼睛。
“呲溜！”
清涼的水傾瀉下去，打溼了手帕。
頃刻間，手帕被涼水浸潤，而潘之意的雙眼也涼悠悠的。他不停的眨着眼睛，可手帕中浸潤的涼水越來越多，他越是眨眼，眼睛越是難受。
最後，潘之意乾脆閉上了眼睛。
雖然眼睛不再難受，雙眼再一次變得舒服了，可潘之意卻感覺自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看不到一點光芒。
“雕蟲小技！”
潘之意死撐着，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屑。
楊梟說道：“潘縣令不要急，這纔剛剛開始。”
這時候，黃如來、谷大海和徐彥德的表情都非常緊張，期待接下來的變化。實在是這樣的懲罰太過新奇，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潘縣令，你的眼睛已經閉上了，現在我給你潤潤臉。這一步是最舒服的，你可以肆意的呻吟出聲。不要怕別人笑話，盡情的呻吟吧。等一會兒，你就該痛苦的掙扎了。”
楊梟臉上有着濃濃的笑意，提着水壺輕輕的倒水。
冰涼的水傾斜下去，打溼了潘之意兩側的面頰，在這炎熱的天氣，冰涼的水浸潤下去，潘之意真的感覺渾身舒服，彷彿毛孔都舒展了開來。
“舒服，真的很舒服，儘管來就是。”
潘之意笑着說話，話語中有着強大的自信。
黃如來眯着眼睛，看出了一絲端倪。楊梟的每一步，都非常精準。之前倒水讓潘之意閉上了雙眼，潘之意乖乖的閉上。現在讓潘之意涼爽愜意，潘之意果然非常舒服。
接下來，恐怕有好戲了。
黃如來眼中閃過一抹期待，他還沒有徹底弄明白水刑的秘密。
楊梟提着水壺，和聲道：“潘縣令舒服完了，接下來就是痛苦的開始。如果你現在承認，
我可以免除你的痛楚。如果你不承認，後果會很嚴重，你將會承受生不如死的痛楚。”
潘之意道：“儘管來！”
楊梟點頭道：“我滿足你的願望！”
“黃如來、谷大海，你們一人一邊，摁住潘之意的雙肩，讓他不能動彈。”
楊梟提着水壺站立，一瞬間，彷彿換了個人，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冰冷無比，彷彿從黑暗中走來，給人一種陰鷙無比的感覺。
黃如來、谷大海聞言，立即摁住潘之意的肩膀，不讓潘之意動彈。
楊梟道：“潘縣令，請！”
水壺傾斜，壺嘴對準了潘之意嘴巴所在的位置，冰涼的水緩緩的流淌了下去。水落在手帕上，很快全部溼潤。在手帕上，更是形成了一個水層。潘之意的臉被手帕擋着，嘴巴和鼻子也被遮住了，隨着涼水傾倒下來，他用鼻子難以呼吸，因爲一吸氣就會吸入涼水，根本受不了。
這樣一來，潘之意只能用嘴吸氣。然而，嘴一吸氣，帶來的是相同的結果，吸入空氣的同時也吸入了大量的水。
一開始，他能勉強維持呼吸。
隨着時間的推移，涼水不斷的倒下去，潘之意已經難以通過嘴呼吸。
這時候，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呼吸不了，躺在木板上非常難受。
漸漸的，潘之意的面頰漲紅了起來，開始掙扎。
潘之意身子剛剛一掙扎，卻感覺雙肩猶如被鋼鐵箍住，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他躺在木板上的，腰部也被綁着，腳也被綁着，身體一點都動不了。
唯一的動作，便是吭哧吭哧的出聲。
這時候的潘之意，感覺自己就像在混混沌沌中，靈魂都快要出鞘。
身體的難受，也愈發的嚴重。
楊梟神色平靜如常，依然沒有停止動作，彷彿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繼續觀察着潘之意的變化。
這一刻，徐彥德渾身發冷。
觀察了一會兒，徐彥德已經明白了水刑的秘密。
道理很簡單，是利用手帕沾了封住嘴和鼻子，讓人無法呼吸。這時候，被綁着的人一個勁兒的掙扎卻無法掙脫，非常的難受。尤其是這樣的刑罰是鈍刀子殺人，不會立即殺死人，有一個緩慢死亡的
過程，恰恰是這個過程最恐怖。
黃如來和谷大海近距離接觸，更能清晰感受到潘之意的變化和驚恐。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
潘之意一時間死不了，已經陷入無邊驚恐中。
隨着時間的流逝，潘之意從一開始不斷的奮力掙扎，到歇斯底里的掙扎，漸漸的，力道開始減小。楊梟眉頭一挑，果斷的停止倒水，揭開了擋在潘之意臉上的手帕，笑眯眯的說道：“潘縣令，感覺怎麼樣？”
潘之意睜開眼，腦袋仍是迷迷糊糊的。他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隨着新鮮空氣的吸入，潘之意的神智漸漸恢復。
望着楊梟，潘之意的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恐懼。
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是魔鬼！
對，就是魔鬼！
剛纔的水刑，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生死的情況，彷彿清晰感受道自己快靈魂出竅。幸好在那一瞬間，楊梟解開了手帕，讓他一下看到無盡的曙光，才恢復了過來。
楊梟輕輕一笑，問道：“潘縣令，想清楚了嗎？如果沒有考慮清楚，我們接着來。反正，有的是涼水，有的是時間。”
“不要，不要！”
潘之意大吼，他再也不想承受之前的痛苦。
要是再來一次，他恨不得去死。
楊梟臉上有着淡淡的笑容，道：“潘縣令不願意再嘗試，那我們談一談正事。請縣令說一說，誰是投降了豪格的人？”
潘之意神色發苦，承認道：“是我，是我投降了豪格。”這個時候，潘之意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死撐，只得老實的交代。
楊梟繼續問道：“很好，很好，果然是你。”頓了頓，楊梟又道：“你投降後，最近一次見豪格是什麼時候，豪格有什麼安排？”
潘之意說道：“四天前，我見了豪格一面。當時，豪格讓我按照原定計劃，把你騙入城內生擒，然後交給他。爲了鼓勵我，豪格還給了我一罈皇帝賞賜的花雕酒。”
楊梟冷哼道：“做什麼不好，偏偏做豪格的走狗。”
潘之意連忙道：“楊縣令，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將功贖罪，幫助縣令擊敗豪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