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美女又一次用她的狼吼打破了我對人生意義的思考,她每天都會吼上幾個小時,平時我上班不覺得擾民,但每個週末都是我最痛苦的時候.
每當我忍無可忍向她徵求停下來的時候,她都會眼淚汪汪的對我說:我真的很喜歡唱歌,下個月我要去參加一個比賽,如果我贏不了冠軍的話,我就會心情很難過,我一難過,我就不喜歡做飯,我一不做飯,你就得餓着。
聽到這,我只能投降了。
然後丹美女就會立刻換上兇狠的表情:既然這樣,就趕緊閃人吧。
鬼老頭和蝴蝶卻很喜歡聽丹美女狼吼,每次丹美女一開唱他倆就會飄到但美女的房間,陶醉在丹美女的狼吼裡。
但今天,我選擇了另一個方式反抗。我一直都想去後海看看,我記得有人告訴過我後海有座山,登上山頂可以看到整個王府井。
我不知道我在北京待了多久,但我記得我一直沒去過後海。趕上今天這個狼吼的日子,我正好可以如願以償了。
我看了看丹美女的房間,她正對着五線譜唱的投入,我輕輕地往外走,生怕打擾了她的狀態,正當我要關上門的時候,丹美女提高了她狼吼的分貝:“拿着手機,迷路了給我打電話。”
明晃晃的鄙視,我還是忍了,雙魚姐姐的鄙視我都忍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如丹美女所言,我迷路了,我站在景山公園大門前,抓狂的不知所措。算了,都來了,後海是海,景山也是山啊,看哪不是看啊。
我買了票,跟着人羣往裡走,我本想慢慢欣賞的,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擠到了一座小山前。我看着面前的小山,說道:往最高處爬吧,反正是座山。
不是我小看這座山,我就用了四分鐘就登上了山頂,我找了一圈,我看到了故宮,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高樓,我看到一片綠海,蔥蔥郁郁的樹葉像顆顆發光的星星,這一刻我覺得,我原來的懷疑那麼的真實,一定有什麼被我忘了。
“唐環?”一張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開心的笑了起來,“你怎麼會在北京?”
這張臉的主人是一個穿着紅藍格子襯衫和天藍牛仔褲的雙眼皮男生,看起來不到一米八的樣子,那張臉看起來不是很帥,但是特別的順眼,就像鄰家男孩兒一樣的溫暖。
對呀,我怎麼會在北京?我想了想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在哪?”
“上海啊,你夢想的城市。”他說的好像上海是他夢想的城市似的,比我還開心。
我說道:“可我我一直都在北京啊,而且上海也不是我夢想的城市啊。”
在我僅有的記憶裡我只對北京這一個城市熟悉,上海?爲什麼我要喜歡那個紙醉金迷的城市?
他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真好,又能看到你,一個人嗎?”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嗯,我家有隻狼在吼,我實在受不了就出來了。”
“狼?你還是這麼有意思,我也一個人,一起?”他一直都在笑着,我看着他,他好像還有點緊張,我本想捉弄他一下,但出於剛見面,我放棄了這個念頭,而且我還想從他身上知道點什麼。
“好啊,這麼久不見了,蠻想你的。”此刻我覺得我真假,這話都說的這麼自然。
“真的嗎?我還以爲你會不喜歡見到我呢。”他突然有點害羞,我有點小得意的笑了笑:
“走吧。”這一刻我確定,我的懷疑是真的,我看着旁邊的這個男生,我不知道如果這都是真的我該怎麼面對我的生活,失憶?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或許我更該稱之爲健忘,嚴重的健忘。
我們坐到山後的石頭上,他看起來還是有點緊張,我在心裡小小得意的笑了笑。最喜歡和這種鄰家男孩兒性格的男生在一起了,總是有一隻種在**他的感覺,於是我笑着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他回答道:“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但我實在不願意繼續當電燈泡了,就想開溜,沒想到一轉身就看見了你。”
我接着問道:“你女朋友呢,怎麼沒一起來?”
他看着我,笑着說:“她可能在哪迷路了吧,至今還沒找到我。”
我忍不住笑了,他也笑了,他停了下來,我還在笑。
“你呢?不會還是自己吧?”
我說道:“他可能也迷路了吧,我還沒見到他。”
我指着他:“你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看手機說道:“我得走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看了看錶說道:“再等一會兒,我家的狼還在吼。”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是春天明媚的陽光,可以一下子照耀到你的心裡。
“電話號碼告訴我一下吧,有時間請你吃飯。”
我告訴了他我的電話,他開心的對我笑笑,然後起身往山下走去。
我看着他下山,他不時還回頭對我笑,他指着我在對他的朋友說什麼,他的朋友是個瘦瘦的男生,我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身邊的女生也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好像很久前就認識一樣,這種感覺有點壓抑,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來,然後心裡就好像被一塊東西堵住了一樣。
他看了我一眼,急忙回過了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我覺得他也認識我。我開始想我爲什麼會在北京,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預感,我知道丹美女不會騙我,我甚至覺得她現在給我的生活是在保護我。
那個男生樓摟住女個女生的肩膀,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知道,我們一定在哪見過,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一定有着某種說不清的糾葛,不然他怎麼會看到我就想逃。
我無法去解釋我腦袋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我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同時我也覺得我得了妄想症,我開始懷疑我生活裡的每一件事。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我該回家了,丹美女一定會做好了飯在等着我,她唱着歌,跳着舞。
回到家丹美女正開心的在廚房裡做飯,蝴蝶看見我立馬飄了過來,“男人的味道。”
我推開她,“飢餓的味道。”
“餓啦,飯馬上就好,先去洗手啊。”丹美女的聲音裡透露着開心,看來今天她歌唱的還夠盡興。
“還有暗戀的味道。”蝴蝶仍舊跟在我身後,“你魅力還挺大的啊。”
我回過頭,最正好碰到她手裡的棉花糖上,軟綿綿的。我忍不住咬了一口,“甜的?”我愣住了,我竟然能吃到她手裡的棉花糖。
蝴蝶也愣住了,忙吧棉花糖藏到背後,“你這女人怎麼這麼貪吃啊。”
我連忙搖搖頭,蝴蝶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去了,我的房間裡傳來鬼老頭輕輕地責怪聲。
我舔了舔嘴脣,上面還殘留着棉花糖甜甜的香味。我看了看廚房的丹美女,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