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珞瑤...(半響後)我們還會再見嗎”林夕說
我看得出來,林夕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卻恰如其分地說明了那點意外,我也是,我以爲他的那半分鐘猶豫可能改變
一些結果,很顯然,沒有。
“後會無期”我到底是帶着什麼樣的心情說出的這幾個字,記不得了,轉過身,那一瞬間,雙眼在一個時間溼潤。
三個月前...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大學剛畢業,我便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留在這個市區,它的繁華和喧囂,讓很多人情不自已,就在穿過其中的某一條街
道的時候,我的人生一切都與之不同,卻又沒能改變什麼。
我躺在血泊中,望着漸漸的模糊的世界,身體還能感知漸漸冰涼的空氣,有一種蝕骨的痛,注滿我整個軀體,我隱約
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際縈繞。
“小姐,你怎麼樣,能不能聽見我說話...”是風叔,你家的司機。
夜色在加重,我也在慢慢昏睡,醒來已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了,我看見你坐在我身旁,趴在病牀邊睡着了,望着你精
致的輪廓,我有些不解,爲何你會在意一個素不相識之人的生死,這時,你的手動了一下,慢慢掙開眼睛,也許是發
現我在看你,你坐直了身體,有些不自然。
“你...好些了嗎”林夕結巴的說道。
“你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有些不舒服,摸了摸額頭。
我看出你有些抱歉的神色,言語間流露出各種小心。
“對不起,我叫林夕,因爲我的原因對你造成這樣的傷害,我...”你看着我,眼裡滿是不知所措
“等等...我昏睡了多久”你睜大眼睛看着我,不可思議樣子,緩緩道“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我平靜地問到,想再次確認這個時間的準確性。
“你沒事吧”你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似乎隨時接受一場暴風雨的可能。
“啊...哦,沒事,謝謝你救了我”對於那天,那些表情,我至今仍舊記得,就像沒買過彩票卻莫名其妙收到中獎通知
一樣,你連眨了幾下眼睛,從旁邊的櫃子上隨意拿起一杯水喝了下去。
之後,你每天都會來,給我提一大籃子水果,我想你可能是因爲歉疚吧。
【你說“你終究不是她”】
一週後,你來爲我辦理出院手續,我看見你在幾個房間進進出出,頓時覺得遇上你我很幸運,透過玻璃,發現你正朝
我走來,我回到牀上,躺了下來,假裝睡着。
“呃...”你張大嘴巴想要說什麼,但不知道從何說起,後來我才知道,你是想叫醒我,卻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你湊到我跟前,用手推了推我的身體,我裝着剛睡醒的樣子。
“怎麼,幹什麼...”你看了看一旁收拾好的行李箱,沒有戳穿我。
“出院了,大小姐,怎麼,還沒呆夠嗎”林夕調侃道。
我起身,尋着你的腳步,緊跟在你身後“你叫什麼名字?”你好似刻意的問,卻表現得漫不經心,我笑笑道“李珞瑤
”我話音剛落,你停住腳步,轉過身認真的看着我,卻什麼也沒說,眼睫毛下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夕,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很認真的問到,也在心裡不下千百次的問自己,難道只是因爲歉疚嗎。
他擡起眼,看着我身後,我猜不到他在想什麼,眼神如此遊離“因爲你需要,而我恰好能做到”林夕輕描淡寫的說着
。我尋思着你的意思,你卻突然拉着我的手輕聲道“走,我們回家”我既驚又喜
“宋小櫻?”一箇中年男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嘴裡念着這幾個字,我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他的
表情讓我很好奇,可能是看出了什麼,他突然轉變的態度更讓我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
“林夕,這位是...”他問到。
“李珞瑤”林夕轉過頭深情的看着我,瞬間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下意識的掙開的林夕的手,而林夕卻再次牽了起來,拉着我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爸,這是我女朋友”
我們同時被你的話嚇到了,我在心裡竊喜,而你爸卻是怒火中燒“不行,我不同意”他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爲什麼”你說話還是那麼幹脆,雲淡風輕,言辭間透露着跟你爸一樣的倔強
“你...”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我,沒再說下去
林夕拉着我上了樓,我回過頭,看見叔叔無奈的背影,和那一聲重重的嘆氣聲在那裡表達着無聲的反抗,我有些難過
,不知爲什麼。
林夕坐在牀上,環過我的腰,將頭深深的埋在我的懷裡。
“怎麼了”我問到,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宋小櫻...”他念到“你們真的很像”許久,你繼續道“你終究不是她”,我揣摩着你最後一句話的真正含義,突然
心像被掏空了一般,也明白了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我若離開,後會無期】
在你家進進出出了幾天,我想了很多,而叔叔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並不像討厭我,更多解讀到的是一種瞭解的慾望。
林夕拉着我下到樓梯,我看見叔叔坐在餐桌旁,拿起一杯牛奶喝着,很專注的模樣,但我知道他一定注意到了我們,
我和林夕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林夕什麼也沒說,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爲了避免這種尷尬的氣氛,我努力的將頭埋在
牛奶杯裡,這時,林夕拿起一片面包塗上果醬後放在我眼前,我擡起頭,看了看林夕,有半分猶豫“接着吧”叔叔說
到。
早餐後,林夕拉着我出了門,他開着車,一言不發。
“林夕,你爲什麼不問我的過去”我看着你,輕輕的問道。
“不重要”你的神色很冰涼,讓我無所適從
“其實,你並不愛我...對嗎”我膽怯的說着,害怕聽到一些不願聽見的回答,林夕突然將車停了下來,很久才轉過臉
,道“對不起...”他刻意避開我的視線,我笑了笑道“放我走,不要找我”我似乎是含着悲傷乞求的說道,也承認自
己言不由衷。
你沒有說話,我打開車門,沿着道路邊緣走着,你跟在後面。
我轉過身,看着你
“李珞瑤...”你頓了頓,不知接下來說什麼“我們還會再見嗎”
“後會無期”我負氣轉身,企圖將難堪掩藏。
直到我們的距離已遙遠到望不見彼此的身影,我未告訴你,我想起來我就是宋小櫻,而你,不知道自己患有失憶症,當我明白叔叔爲何欲言又止時,你已忘記我曾存在。
“小櫻...”這個聲音好熟悉,持續了很久,是誰在說話,我漸漸睜開眼“林夕...”
“你覺得怎麼樣?手術很成功”他看起來很興奮
“我剛纔做了一個夢”我努力回憶着
“是他吧”他的語氣有些不明朗
“誰?”我問道
“麥永年啊”他回到
“麥永年是誰?”我淺淺的笑了笑,突然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