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 Part 65 恍若隔世①

恍若隔世①(紫墨昕の記憶)

從我出生,便註定了我一生都將活在痛苦之中。從一出生,我便是個孤兒,沒有爹沒有娘,若不是那個人救了我,也許我根本不會存在於這個世上。

他救我養我,教會我很多很多東西,他像老師更像父親。他生的美麗,生的脫塵,卻不喜歡別人讚許他。每每看着我時,他的眼裡總滿是憐惜,時常撫着我的發深深的凝望,

“昕,靈魂殘缺的你會過得很好嗎?”

我不懂他的呢喃,不懂他的憂愁,只知溫柔的他對我很好。爲何會叫紫墨昕,也曾問過他數次,總是閃閃躲躲顧左言他。

四歲那年,他領會一個弱冠之年的哥哥,那個總是冷着一張臉不愛說話只愛鑽研藥材的小哥哥似乎更受他的寵愛。自從那小哥哥來了之後,他便不再溫柔的看我,不再摸我的發,不再...喚我昕。

每每對上小哥哥遞過來的眼神,心總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似乎很懼怕那有些清冷的神情。後來我便不再偷偷去藥房瞧他,總一個人窩在園子裡打盹兒。這日子一晃便過了四年,平平淡淡沒有波瀾。直到那日…

他突然走了,留了一封信給我,說是自己去雲遊去了,要那小哥哥好生照料我。那日,我才知,小哥哥叫——蘇音,“妙手”蘇音!

那年,我八歲,那個養了我八年如父親一般的人兒就那樣將我拋給一個陌生人便走了。那個神出鬼沒,精通醫術、玄術、五行八卦的謎樣男子——夢靜年就這樣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了。

蘇音,他並不與我多言語,總是冷冷的,清冷的容顏看不着一絲一毫的溫度。但我相信他有一顆慈悲的心!自夢靜年離開,他便帶着我急急的趕路。第一次離開谷,對什麼都覺着很新鮮的我,自然就拖慢了蘇音行進的腳步。看得出他很急,四年來,我是第一次看見他的神情中有了一種叫生氣的東西。第一次覺着他是個人,是個真真實實存在的人,而不是一個虛無飄渺的仙!

幾次問他我們去哪,他都不說,直到一日我們站在一座高高的城門下,風塵僕僕的他仰望那城門上鎦金的兩個大字——玄城時,眼角洋溢着燦爛的微笑,竟真實的恍若太陽的光輝。

尋了處住處住下,他開始日已繼日的徘徊在那座巍峨的宮殿之外。焦急又有些彷徨,每每回來時眼角的落寞總讓我覺着他似乎很累很累!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清冷脫俗恍若仙人的他竟憔悴的有些蒼老,幾個月的時間,他一句話未對我說,只是丟給我越來越多的書。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可以將一個人折磨成這樣!感嘆,卻毫無辦法。

又過了幾日,似乎是想通了,背上藥箱他開始遊走於大小醫館,似乎是想用忙碌麻痹自己!似乎是的,因爲他總是天未亮便出門,到很晚纔回來。起初我還會爲他等門,時間久了,我也便習慣了他日日的晚歸。

等門他也不會與我說話,也不會多看我一眼。苦笑!

我以爲這世上沒多少事兒會讓他那般上心了呢,怎料一日,他抱着一個小小的人兒回來了。他抱着那髒兮兮的小娃娃如同抱着珍寶一般,我冷冷的瞧了一眼那緊閉的雙眸,送去一盆水便退出房門。

三日!整整三日!他不眠不休的整整照看了他三日。送進去的飯菜一口未少,而每日推門進去,那個孩子總是保持着一個動作蜷縮在角落裡。

屋子裡陰暗的不像話,他卻不許我掌燈。只因那小小人兒會突然驚恐的望着他!第一次在他眼裡望見了柔情,第一次看他清冷的眼裡滿是寵溺,輕輕帶上門,心莫名的很痛。

揪着心臟的地方靠着牆體滑落…

爲什麼那麼疼,爲什麼在看見那張精緻的小臉時會莫名的心痛!爲什麼…

淚水爬上臉頰,冰涼一片的是觸手的濡溼。扶着牆勉強站起,任憑淚水滑過僵硬的笑容,心,好疼!

無法言說的情感在我心間爆裂膨脹,恍若隔世的愛戀,恍若隔世的廝守,恍若隔世!那日後,那張小臉便像是鐫刻在我腦海裡一般,怎麼抹也抹不去!

第四日,大隊的官兵尋來,原來那小小人兒居然是這蒼琅國的未來儲君——晚櫻落!原來他是男娃兒,呵呵,有些失落有些彷徨,但更多的是想要站在他身旁的決心。不管他是男是女,不管是爲了什麼,我,紫墨昕要站到他的身旁!

蘇音他離開了,去了那座他徘徊了數月未能找到方法進去的宮殿。他的眼底滿是欣喜,卻不是爲了他!

更是發奮的學習,學習更多的知識研讀更多的書籍,唯一能靠近他的方法應該只有這樣努力學習然後入朝爲官吧!

只一年的時間,蘇音便離了那座繁華的宮殿過起了遊蕩的生活,變的神出鬼沒,留下了很多很多的書,第一次與我促膝長談。

他託我,若是十年後他未歸,要我替他照顧櫻落。講了許久許久,但我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腦子裡鬧哄哄的,只有一句話一下又一下的衝擊着我的神經——

替我照顧她!替我照顧她!

櫻落是女的,是女的!哈哈哈哈~

想站在她身旁守護她的慾望更強了,櫻落呀,櫻落!等着我,可好…很快,很快我們便能見了,很快就成了!

將自己徹底的埋在書裡,參加科舉考試,奪了狀元,做了官,一步一步的向上爬。於是,十年也只是彈指一揮間。當十年真的一點一點的接近,我開始期盼着蘇音不要回來!不要回來!惶恐的等着十年的約定的過去,終於…

他真的未回來,而我也成了蒼琅國最年輕的左相!

果真,十年的時間,忍了十年的我,終於熬出了頭,我終於有了站在她身後的機會!

櫻落,我…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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