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廚 167、高調出場
轟!
江富的話一說完,在場的有幾位臉色頓時變得如同煮過的蝦殼一般,通紅通紅的,而其它人看見了,則驚訝狀的說道,“老弟,難道你真有那便秘不成?”
沈自秋親自嘗過那蘆花蛋粥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堅信是沒錯的,眼看大家一點也不肯剩,有些人甚至吃完了,還想再來一碗的做法,她便款款站了起來。
“不知道諸位,以爲這粥如何?”
“好吃,不錯,當真不錯”
“真沒想到這窮人才看的賤花居然也能做得出如此美味,小二,再給本老爺來一盅。”
沈老夫人也想再來一碗,因爲她正好有便秘,吃了很多藥都不起效果,而且吃了這粥,的確感覺到胸口少了許多煩悶,腸胃好像不堵了,舒服了許多呢。
但是她是沈家的掌舵人哪,如果出言再要一碗,肯定會被人嘲笑的,當下也只能忍住了。
大夫人沒想到只是一碗粥而已,竟然也可以做的這樣漂亮,做得這樣美味,簡直比那些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那這樣來說,剛纔那賭局,是席大廚贏咯,小女應該沒有說錯吧?”沈自秋自信滿滿的巡視着諸位元老的表情,他們原本還喝的正爽快的樣子,突然像被卡了殼的收音機,頓時無聲了。
他們光記得吃了,忘記一個最重要的事實,他們剛纔押了席大廚輸的,現在不光這些銀倆沒了,而且還要履行諾言,走到街上去,一邊走一邊替吉祥酒樓做廣告。
他們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的顏色,包間裡一時靜的針落可聞。
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今天這臉要是丟了。以後如何在同仁面前做生意做人哪。
於是他們統一用討好而可憐的表情看向沈自秋,嘴裡拍着馬屁,“沈首席,你看,這能否通融通融,我們好歹也是這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臉面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
沈自秋倒是溫婉微笑的看向他們,“其實我本人倒沒關係的,倒願意放各位一馬,只盼各位在今後的工作當中。能夠 多多指點小女子,替小女子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障礙。”
她這就是要拿着他們的把柄來開條件了,這。這是可以商量的,暫時先忍一忍,他日再作打算,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立即就叛變了。若非沈自秋是女人,就要去抱她的大腿了,“小的誓死跟隨沈首席,爲花行商會盡心盡力,爲花農花坊們謀福利,爲青菊鎮的花卉事業發光發熱。貢獻自己所有的一切能量。”
話說的當真是動聽,沈自秋卻是一個字也不會信,都是一羣吃人不吐胡頭。見風就駛舵的老狐狸。
“各位請起,大家都是同仁,無需如此多禮,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沈自秋絲毫不做作,很豪爽的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以後我等一定誓死追隨首席大人!”
“爲首席大人鞠躬盡粹。死而後已!”
沈自秋先幹爲淨,喝完杯中的酒。繼爾話頭一轉,“我和諸位老闆都是同仁,也就不深究了,可是現在 難辦的事,席大廚願意不願意放過諸位,因爲諸位別忘記,我們打這個 賭,最初的初衷可是奔着席大廚去的,只要席大廚也不計較,那就當真是化干戈爲玉帛了。”
一衆人在心裡將沈自秋罵的狗血淋頭,說什麼席大廚不會放過他們,說來說去,還是想要他們難堪。
心裡再腹誹,但臉上還要表現得感恩戴德的樣子來,誰讓他們低人一等呢,首席可是和會長同等權力,想要將他們趕出花行商會,那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與包間裡不同的是,樓底下也炸開鍋了,有歡呼雀躍者,有垂頭喪氣者,更有那互相埋怨者。
“我就說要買贏,你非說肖員外眼光不錯,你看都賠進去了吧?”
“這也不能光怪我好不好,當時那肖員外志得意滿的樣子,你不是也說,輸的可能性比較大嘛。”
“你們都別爭了,我們不過是百倆銀子,人家那都是幾千倆賠的呢,幸虧老爺我今天身上沒帶那麼多,否則還不賠光咯。”
旁邊人一聽這話,也覺得 有道理,人家賠了幾千倆的都沒着急呢。
肖員外一干人等的臉色的確不好看,他沒想到,這回真是終日打雁讓雁琢了眼,沒想到這天下第一花廚還真不是蓋的,居然真的做出來了。
關鍵的是,他吃了還想吃,因爲吃了之後,感覺他的痢疾好像舒服了不少似的。
千金難買健康和舒服,他當下一拍手,“輸就輸了,只當是我肖尚福送給席大廚的見面禮罷了,這點小錢,本員外還是出得起的,這粥甚好,小二,給廚房裡打聲招呼,本老爺我們還要十盅帶回家吃。”
小夥計很無奈的告訴他,今天因爲這些雞冠花也是臨時採來的,材料不足,如果想吃,得等明天收購到材料後,纔有。
“好,那本員外就明天再來!”肖尚福長袖一擺,就要離開酒樓,卻被小夥計攔住了,“肖員外,您之前說,今日酒樓所有消費歸您出,這帳?”
肖尚福老臉一紅,但是仍然打腫臉充了胖子,“今日本員外沒有帶那麼多現銀來,回頭讓人去我府上取。”
“好咧,肖員外真是大善人哪,今天大家有口福咯。”小夥計把那嗓子喊的亮亮的,頓時整個酒樓上下都知道了。
樓下的衆人散的七七八八之後,天字雅間裡的花行商會衆人卻還在僵持着。
沈襲玉聽到錢子軒帶來的消息,淡淡一笑,“既然他們覺得面子比錢重要,那就用錢來買面子吧,本姑娘我可是很好說話的。”
錢子軒一拍手掌,“好主意,我這就讓人去說。”
天字雅間的那些人一聽錢子軒派來的小夥計的說法。當時就想暴走,但是想想面子和銀子之間,還是果斷掏了腰包。
拿少了還不行,小夥計帶話了,“各位老爺可得想好了,你們的面子可是很值錢的。”
得,有銀票的趕緊掏銀票,沒有的,記在帳上,回頭讓人送來。
總之都灰溜溜的遞錢走人了。現場也只剩下沈老夫人和大夫人及沈自秋三人了。
大夫人面色極其尷尬,滿是爲難的看着沈老夫人和沈自秋,“四妹妹。你也知道我們家中的境況,不是那麼好,你看你能否代我們向那席大廚說說?”
這個奸滑的死女人,既不想上大街當廣告牌,又不想出銀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三位夫人,我們席大廚由請!”江富親自當了回跑堂,帶着沈老夫人等三人轉移了陣地,來到高級員工專用的雅間裡來。
她們一進去,裡面就背對着他們坐了一個人,從背影看來。身高不是太高,體形也偏瘦,錢子軒正和她交談甚歡。
江富將三個人帶進了雅間。便親自守在門外,席姑娘交待了,蒼蠅都不許放進去一隻。
“老身見過錢公子!”沈老夫人雖然自持身份,但是再怎麼樣錢子軒背後也是相爺府。
“沈老夫人不必多禮,請坐!”錢子軒客氣道。而那位席大廚似乎沒有人要轉過身,打個招呼的意思。
沈老太婆和大夫人心裡都很不舒服。不過就是一個小廚娘,攀上了王爺的大船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個數了。
“首席大人,這上坐!”錢子招呼道,沈自秋連忙道不敢,如果沈老夫人不在這裡,她上坐倒沒問題,但人家畢竟年事已高嘛,“還是母親大人上坐吧。”
沈老夫人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來,“嗯,秋兒就坐我旁邊好了。”
大夫人見沒人招呼她,也只得尷尬的笑了笑,撿了旁邊一個坐位坐着,見那個女人始終背對着他們,便陰陽怪氣的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得王爺青眼,被封爲天下第一花廚的席大廚吧?”
錢子軒也不知道席玉今天怎麼如此無禮,不像她平時的爲人,便連忙替她回答道,“正是,這位正是我們酒樓的臺柱子席大廚。錢某前面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耽誤幾位的談話了,錢某先行告辭,幾位吃好,今天這酒錢,算在錢某頭上就好了。”
沈老夫人連忙站起來,“多謝錢公子,不過我們沈家莊再怎麼窮,這一桌酒錢還是出得起的。”
錢子軒笑笑也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吩咐江富看好門,便下樓了。
沈老太婆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當下那語氣就不怎麼好了,“早就聞名席大廚手藝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背對着她們的那個女人仍然沒有轉過身,只是有些嘲諷的搖了搖頭。
大夫人的聲音頓時尖利起來,“莫非傳說中的席大廚貌若無鹽,所以纔不敢轉過身來,與我們面對嗎?”
“夫人,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怎麼能說你家的花妞貌若無鹽呢”沈襲玉淡淡一笑,慢慢轉過身來,好整以瑕的看着沈老夫人和大夫人。
自家孃親則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微笑,輕聲喊道,“玉兒,過來,剛纔忙了一通,可累着了?”
沈襲玉一改剛纔沉穩的模樣,跑到孃親懷裡撒了撒嬌,由着沈自秋替她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昂起小臉兒討好的看着孃親,“玉兒不累,不過就是一道小菜罷了,不值一提。”
孃的,你不值一提的小菜,可知道賺了多少銀子,坑了多少老闆?
“你,你不是傻妞嗎?你,你怎麼會變成大廚?”
沈襲玉自孃親的懷裡站直身子,臉色頓時一冷,渾身散發出一種嚴肅的王霸之氣,“沈夫人,請注意你的語氣,傻妞也是你能喊的?”
沈老夫人已經滿臉慘白了,眼底滿是震驚,驚訝,不信,各種複雜的情緒交錯在一起。
“秋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老夫人自以爲是的朝着沈自秋開炮了。
居然敢兇咱老孃?
“沈老夫人,請你也注意 你說話的語氣,眼前這個人,可不是你能輕易兇得的,要知道她可是掌握着整個青菊鎮所有花坊的命運,包括富貴花坊。別以爲花坊現在是官坊就了不起了,你說如果我娘向上呈報,你們是借用卑鄙手段,才獲得那株琉璃七彩萬壽菊的,你說聖上一怒之下,沈家莊會不會被移爲平地呢?”
“你,你,放肆,你這是對祖母說話的語氣?”沈老夫人氣的渾身直抖。
沈襲玉站了起來,雙手揹負在身後,凌然的看着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一個將我的生死視爲螻蟻的祖母,需要我用怎樣的態度去對待呢?你,不值得我尊敬;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祖母,我之所以願意再叫你一聲,全都是爲我娘,否則我早就將你們全滅了!”
沈老夫人不是傻子,能把沈家莊經營到現在的地步,自然也有過人的頭腦,她迅速想到天下第一花廚這個名號的由來,也立即想到爲什麼王爺臨走前會讓沈自秋一個女人當商會的首席,原來是因爲這小賤人攀上了王爺的大腿。
堂堂趙王,想要滅了一個小小的沈家莊,的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這裡,沈老夫人那囂張的氣焰頓矮了下來,臉色也灰敗一片,大夫人更是怕惹火燒身,半句話也不敢說。
很好,本姑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其實看在孃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和王爺說說,饒你們不死。”沈襲玉放出一句口風來,沈老夫人幾乎是立即就雙眼放亮,看向沈自秋,卟嗵一聲跪了下去,“秋兒,就算你不願意原諒我這個當孃的,也想想你爹,這沈家莊是他一手經營下來的心血啊?”
沈自秋頓時手足無措了,“母親,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放心,玉兒不會胡來的。”
沈老夫人忍下心中恨意,裝做心痛的模樣看向沈襲玉,“當年那樣做也實在是情非得憶,還望席大廚看在我們同姓沈的份上,高擡貴手!”
這樣的姿態就對了嘛,本來就有求於人,還那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