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腹看着手中的美味羊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瘋狂地撕咬咀嚼着。雙手抱着羊腿,那一頓亂啃,不大會兒功夫肥美的羊腿就剩下一把骨頭了。他打了個飽嗝,揉着肚子半躺在草地上。斜眼看到錢寶慢條斯理的,有一下沒一下的,一縷一縷的掐着肉絲往嘴裡送。
“二哥,你幹嘛呢,”果腹不屑的瞅着錢寶道,“怎麼比大姑娘梳妝還要磨嘰啊?”
“你以爲我不想,”錢寶白了一眼果腹道,“你這沒心沒肺的,你沒瞅見,我都被別人圍攻了!”
果腹擡頭環顧四周,發現四面八方的女孩子都在慢慢地向他們靠攏。她們火辣的眼神,讓果腹覺得渾身冷颼颼的。
“哎呦,我的個媽呀,”果腹跳到錢寶的身後,一臉緊張、膽怯的望着周圍道,“二哥,她們該不會要把我們烤了吃吧,我看她們的眼睛,好像要吃人啊!”
“你放心,要吃也是吃我,”錢寶鬆了一口氣,看着一臉驚恐的果腹道,“唉——看來,咱們這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不是說,不吃我嗎?”
“那也未必,”錢寶看着一臉委屈的果腹道,“這種事情說不好,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嗚嗚——不就是吃她們一隻羊腿嗎,”果腹隨手把腳下的羊骨頭扔向衆人道,“還給你們!”
“轟然——”一隻羊腿骨頭在人羣裡炸開了鍋,衆多的姑娘你爭我搶。果腹頓時又傻眼了,他緊緊地貼着錢寶。
“早知道,我就不吃了,”果腹垂頭喪氣道,“一個骨頭至於嗎,她們在幹嘛?”
“她們搶的可不是骨頭,”錢寶搖頭嘆息道,“女子拋繡球,接到的男子會娶她;這男子扔骨頭,搶到的女子也就得到了這個扔骨頭的男子。”
“什麼?!”果腹驚訝的張大嘴巴道,“這麼說,她們現在是在搶我?”
“沒錯,”錢寶慢條斯理道,“現在,你知道爲什麼吃得這麼溫柔了吧?”
“二哥,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提醒我啊?”
“等我發現了,想要提醒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吃完了,”錢寶苦笑道,“再說,這是天賜的良緣,我又怎麼忍心拆散呢?”
“二哥,你少來挖苦我!”
果腹看着錢寶手中的羊腿就來氣,他一把搶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啃得乾乾淨淨。又一把塞到錢寶的懷裡,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漬,嬉皮笑臉的看着錢寶。
“二哥,這下我們就一樣了吧?”
“果腹,你呀你——”錢寶看着自己懷裡的羊骨頭,哭笑不得道,“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本來,我們還有時間思考,看來沒轍了!”
“什麼,我又幹蠢事了?!”
“你說呢?!”
“二哥,大哥不在,你可得救我啊?”
“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有那閒功夫管你啊?”
“怎麼辦,二哥,你不會忍心丟下我不管吧?”
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姑娘,錢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這也太不實際了。姑娘投來的火辣的眼神,讓錢寶感覺到毛骨悚然。
“果腹,這次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二哥,你說吧,我聽你的。”
“抱着我,給我一個吻!”
“二哥,你說什麼,”果腹一臉不敢相信的望着錢寶道,“你急糊塗了吧?”
“抱着我,給我一個吻!”
“二哥,我,我——”
“果腹,你不知道,二哥一直以來多麼的喜歡你,我和你爭吵打鬧,那是因爲我想要你記住我,我喜歡你!”
“二哥,你你——我,我——”
“果腹,我只要你一個擁抱一個吻,難道,你連這都不肯給我嗎?”
“二哥,我——唔——嗯——”
果腹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錢寶抱着吻住了雙脣,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周圍的姑娘嚇得尖叫着跑開了。遠處走過來的牛素素,滿臉淚痕的望着這一幕。
“二哥,你的嘴巴,有點兒甜,”果腹羞澀的低着頭道,“我,我其實——”
“噓,別說話,牛素素來了,”錢寶抱着果腹道,“抱着我,給我一個吻!”
本來還懷疑的牛素素,又一次看到果腹主動的親吻錢寶,徹底崩潰了,她失聲痛哭的跑開了。整個樹林裡,都回蕩着她的哭聲。
“果腹,你還愣着幹嘛
,快跑啊!”
果腹還沒有從剛纔的那一幕反應過來,就被錢寶拉着跑出來樹林。
金武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裡都是朱子語的身影和話語,還有那一股特別的香味兒在他的鼻子裡盪漾回味。
“窗外的月兒這麼明亮,你還有心情睡覺!”
朱子語溫婉地在金武耳邊低低絮語,金武沉醉以爲是在夢中,竟然捨不得睜開眼睛,害怕一睜開眼睛一切都消失了。
“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人家來了,你連看一眼都嫌麻煩嗎?”
金武猛然睜開眼睛,看着嬌羞嗔怒的朱子語,心又“砰砰——”快速的跳個不停。
“幹嘛,這麼看着我,”朱子語坐在桌前笑道,“你那眼睛,好像要把人家給吃了,真是嚇死個人!”
“吃你,我也捨不得,下嘴——”
金武一句話未說完,就被朱子語的櫻脣覆蓋。她的秀髮落在了他的臉上,金武覺得這感覺好特別,好像讓時間停在這一刻。
“你這個冤家,你不知道,離開你這幾天,我多難熬!”
金武本來想要恨她,責備她,甚至想過殺了她。可是,一聽到她的軟言柔語,他那一顆心瞬間就被融化了,裡面滿滿的都是她的模樣兒。
“我,我不——”
“別說話,就這麼抱着我,”朱子語膩歪在金武的懷裡,“要是這一刻能夠永遠該多好,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要過的河,這一夜後,恐怕我們要天各一方了。”
“你要走,去哪裡?”
“說不說都是一樣的,這不是你我能夠做主的,”朱子語靠在金武的胸膛道,“讓我枕着你的胳膊睡一覺,我真的太累了!”
金武低頭看着已經熟睡的朱子語,心裡萬分的不捨,一想到就要跟她分離,心如刀割。他撥開她的秀髮,一個吻印在她的櫻脣。朱子語感覺到,金武嘴角傳過來的溫暖,她明白了,這個男子的心裡有她。淚水不經意間從她的眼角溢出。
金武低頭吻着那鹹澀的淚水,心裡卻感覺到分外的幸福快樂。
“乒乒啪啪——”外面想起了腳步聲,朱子語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着望着金武,回頭狠狠的在他的胳膊咬了一口。鮮紅的血漬留在朱子語的嘴角。
“我要走了,你不許忘了我。”
看着翻窗離開的朱子語,金武摸着肩膀上火辣辣的齒印,心裡卻暖洋洋的,臉上流露出溫暖的笑容。錢寶和果腹一推門,看到這樣的金武,當真是嚇了一跳。
“大哥,你一個人在傻笑什麼,”錢寶一臉詫異的望着金武道,“看你那樣子,好像——”
“哪來這麼多話,快穿上,你們的衣裳,”金武衝着他倆吼道,“看你們那狼狽的樣子,成何體統!”
錢寶和果腹麻利的穿戴好衣裳,莫名其妙的被金武罵了一頓,心裡感覺的特別的憋屈。
“大哥,怎麼可以這樣啊?”果腹一臉委屈道,“他怎麼也不問問我們?”
“有什麼好問的,”錢寶瞪了一眼果腹道,“難道,這還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嗎?”
“我,我想問你一句話,二哥,我——剛纔你——”
“說什麼呢,吞吞吐吐,這可真不像你,”錢寶不厭煩道,“有話快說,我可沒心情跟你聊天。”
“剛纔你說的喜歡我——”
“你想什麼呢,”錢寶大聲衝着果腹吼道,“沒事吧你,那也只是爲了解圍,想什麼呢。”
“哼,我能想什麼,”果腹嘟着嘴道,“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到別人說喜歡我,你說,我能不激動嗎?”
“哎呦,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那還用說嗎,你欺騙人家的感情。”
“我呸,我們之間只有友誼,感情這東西可不是隨便說的,”錢寶瞪着果腹道,“你給我記住了!”
“哼,要你管!”
“你最好給我管住你這張臭嘴,”錢寶咬牙切齒道,“你要是亂說話,壞了我的名聲,我給你沒完!”
“哈哈哈——笑死人了,”果腹捂着肚子道,“你的名聲,還不夠你自己壞的呢,哪用得着我啊!”
“你,你,算你狠!”
錢寶和果腹堵着氣誰也不去理會誰。金武覺得猛然的安靜,心裡分外的焦灼。他推開
窗,向遠處眺望,樹梢上那一輪月即將消失。黎明的曙光已經照耀在大地上,天亮了!
“錢寶、果腹,我們該離開這裡了,”金武嘆息道,“這裡我們已經呆不下去了,你們昨天一定是闖了禍,才匆匆回來的。”
“大哥,你沒有問,怎麼知道,”果腹一臉不敢置信道,“該不會有誰來過,說了什麼吧?”
“沒,沒有,”金武躲閃着,臉頰又紅了起來道,“你們別亂說,聽我的沒錯。”
“我胡說什麼了,”果腹道,“我想李大夫應該來過,沒來嗎?”
“他那麼多事兒,不來說不通啊,”錢寶若有所思道,“該不會是,他去找幫手了吧?”
“那還等什麼,快走!”
他們剛想出門,迎面就走來了賈政經和李大夫,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對姐妹花容和花月。
“怎麼,做了事就想走,沒這麼容易,”賈政經憤怒地吼道,“我好心收留你們,竟然還欺負我的好女兒,你們欺人太甚!”
“爹爹!”
“別擔心,有爹爹在,”賈政經安撫着低聲抽泣的花容和花月,“我給你們做主!”
“賈先生,別動氣,”李大夫笑呵呵道,“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啊,這兩位公子都未成家,這不是一對良緣嗎?”
錢寶和果腹聽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們愁苦着臉望着對方,更加的迷糊。
“二哥,你認識她們,”果腹道,“我可以肯定,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們。”
“你沒見過,我就更加沒可能了,”錢寶癟嘴道,“就算是見過,我也不會正眼看。”
“跟二哥比,那可真是沒法看!”
金武看着這兩個姑娘,又想起李大夫的話。這個事情,恐怕是難辦了。他看着面無表情的錢寶和果腹,打死他倆恐怕他們也不會承認的。大概早就忘記了,唉,說忘記都有些過了,記沒記得住,有沒有印象恐怕都是個事兒。
“賈先生,你別動氣,唉,我保證一定給你一個交代,”金武爲難的看了看錢寶和果腹道,“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給我跪下!”
“跪下,爲什麼,”果腹一臉不情願道,“我又不認識他,幹嘛要跪。”
“我的這一雙膝蓋,可是天王老子也別想,”錢寶趾高氣揚道,“要跪也是別人跪我。”
金武伸手“啪啪!”給錢寶和果腹一人一掌道:“你們欺負了她們,還想賴賬!”
這一巴掌徹底把錢寶和果腹打傻了。錢寶嘟着嘴,奶奶個熊,這是嘛情況?還沒見過,嫁女兒逼上門的。果腹,哼,不就是一頓飯,至於嗎?
“果腹,你可願意,”錢寶趴在果腹耳邊道,“要不這倆都給你!”
“哼,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消受不起!”
“那,咱們再來一次!”
“什麼?!”
“抱着我,給我一個吻!”
錢寶摟着果腹,果腹攀着錢寶的脖子,他們深情款款的熱吻。頓時,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樣,也可以?!”李大夫啞口無言道,“賈先生,你看——”
“別說了,我都看到了,”賈政經氣得直喘氣,“真是,真是,敗壞道德!”
花容和花月瞪大眼睛,頓時沒了主意。賈政經拉着她倆就往外走,李大夫慌忙的跟上。
“金武,唉——尼克要潔身自好啊,”李大夫臨走拍了拍金武的肩膀道,“別忘了,朱子語!”
“李大夫,你是說——”
金武剛想追出去,回頭看到錢寶和果腹還在吻得不亦樂乎。心裡恨得牙根癢癢,真夠胡鬧的。
“人都走了,做給誰看呢,”金武咬牙切齒道,“你們還小呢,怎麼淨幹這些胡鬧的事!”
“大哥,你想讓我們怎麼做,”錢寶一臉滿不在乎道,“娶她麼,我可不樂意,果腹,你呢?”
“白日做夢,”果腹道,“我可是好孩子,別來毒害我!”
“你們——”
“大哥,別說了,我們快走吧,”錢寶推着金武道,“一會兒穿幫了,你也有責任。”
“是啊,大哥,我們早日逃離,”果腹道,“這纔是上上之舉!”
金武被錢寶和果腹推搡着,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婚姻大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強求不來。算了,隨他們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