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老媽從花爸爸的懷裡擡起頭,波瀾不驚的眼神,轉身,從廚房裡拿出掃帚和簸箕,掃摔落在地的盤子和菜……
我一時懵了,老媽這是什麼意思!?
看了眼沐易之,同樣沐易之回了我一個不解的眼神……
老媽掃完地,又去拿了拖把拖地,接着徑自回到廚房,然後就沒出來!
我擔憂的看了眼她的背影,沒有任何異常,可是爲什麼不搭理我呢?
剛纔雖說對我粗暴了些,好歹也不至於一句話都不說,連看都不看我吧,這會真是把我弄莫名其妙……
“花爸爸……我媽她……”
“小魚兒怕是不敢相信你已經回來的事實!”花爸爸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煙,開始吞雲吐霧,“十年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登報尋人……”
聽到這裡,心裡的愧疚越來越大,花爸爸輕嘆了聲,“期間收到很多消息說在什麼地方見過你,我和小魚兒每次都滿懷希望的過去,結果都是假消息……”
“可小魚兒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那怕知道消息多麼不可靠!”
“心兒啊,你媽這幾年不容易,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花爸爸深吸了煙,眼神逐漸迷離,彷彿在回想遙遠的記憶,淡淡的開口,“你當初就這麼一走了之,可想過她,我們很擔心你!”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話,是的,我那時自私到了極點,只想得到自己,想着逃離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想過老媽會怎麼樣?
一直以爲老媽有了花爸爸後,沒有我,她也會過的很好……
我沒有想到,或許是不敢想,怕想了後,我就走不了,深深的望了眼,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這時才發現,老媽的背影多了些蒼涼……
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個背影,輕聲喚道,“媽,我回來了!”
老媽的背影一僵,卻沒有回頭,手上依舊切着菜,心裡一酸,大步上前,從身後抱住老媽,靠在她頸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裡難受極了,不敢擡頭看她,只是抱着她,十年來,一直懷念的擁抱。
老媽筆直的站着,仍由我抱住,手上依舊拿着菜刀,卻怎麼都切不下去,最後似乎聽到她輕微的嘆息聲……
老媽放下菜刀,拉開我的手,轉身面對我,此刻的我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垂着腦袋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怒火!
老媽伸手撫上我的額頭,輕柔的話語,“疼麼?”
我呆愣了片刻,一臉受寵若驚,搖了搖頭,“不疼……”
“傻孩子!”老媽拂過我的臉頰,再到我披散的長髮,笑了笑,“我的心兒越來越出色了呢……”
心裡的愧疚感一點都沒有消散,反而越積越多!
在老媽怔愣的眼神中,倏的下跪,自責不已,“媽,對不起,我不該那麼任性,讓你擔心了這麼久,更不應該一點音訊都不留……”
老媽俯身抱住我,將我從地上拉起,眨了眨眼,笑着說,“說什麼呢,你不走我也會趕你走的,瞧瞧……真不愧是我齊小魚的女兒,現在長的多俊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