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向龍小小行了禮,一番交談下來,才發現,大殿下竟不如他表面看起來的陰冷,而是比較靦腆。“從小父親便教育我成大事者不能嬉皮笑臉,於是我才成了如今的樣子。”大殿下這樣解釋道。兩人皆是一身黑,二公主性子直率,與紅雲差不多,兩人一個喜黑,一個喜紅,正好湊一堆。
於是,兩人很快成爲了朋友。
“幾位這次前去,可是爲了二孃懷孕一事?”大殿下道。龍小小點點頭,想起了百靈是大殿下和二公主的親孃,只不過剛出生便抱給了李氏撫養,不知道他們心中對百靈還有多少感情。
“那我們可以一路了,我和哥哥也正要前去。”二公主爽快的道,龍小小一時看不出兩人的心思。
到了主殿,除了逍遙尋與李氏外,還有一箇中年人,正在爲李氏把脈。“大夫,我夫人怎麼樣了,肚子裡的孩子可還安好?”逍遙尋有些焦急的問道。大夫皺着眉,沒有說話,又探聽了一會,才道:“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是雙生,只不過,如今怕是有些不好。”逍遙尋一聽是雙生兒,當即樂壞了,不過後面一句不好,把他的心揪了起來,他這可以算是老來得子,還一下是兩個,怎麼能不當做寶貝。
“大夫,如何不好了?錢不用擔心,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逍遙尋道。李氏聞言有些不開心,感情你保孩子就不保大人了麼。“兩個孩子在肚中,營養跟不上,開始吸食對方的血液,這樣下去,兩個孩子都會有危險。”逍遙尋大驚:“那可如何是好?”
大夫沉吟片刻,道:“如今,法子倒是有一個,只是這藥引不好找啊。”
“大夫,你儘管說,是何藥引,我定想辦法尋來。”逍遙尋急切的說道。“這。。。”大夫一副猶豫的模樣。“哎呀,大夫,你快說呀。”逍遙尋催促道。龍小小几人在門口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冷笑,這大夫的演技可真不錯。
“這藥引便是要一個受過百花滋養的人的心頭血養七七四十九天。”受過百花滋養,那不就是說的百花仙子,如今百花仙子逍遙尋素不相識,那麼只有把這主意往曾經的百花仙子身上打了,這裡能聽他的話又是百花仙子的,自然只有那麼一個,百靈。
龍小小不由得在心中撫掌,這計策果然不錯。她看向身邊的大殿下和二公主。大殿下面上微笑着,手卻使勁的攥成拳,看來心中也是隱忍着的。二公主則是要直接許多,對眼前的幾人怒目而對。
逍遙尋皺着眉,想了許久,終於還是狠了狠心:“好,我會找來這樣的心頭血。”
“爹,你將娘軟禁便罷了,不讓我們去看望也罷了,你如今爲何還要這麼狠心,這可是心頭血!不是隨隨便便能拿出來的玩意兒!”二公主還是沒忍住衝了出去。
逍遙尋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你知道的,爹如膝下只有你們兩人,自然是想多些子女養老送終。”二公主顯然不能理解:“反正你絕對不能動娘!”“來人,將二公主關進她的殿內,澈兒(大殿下的名號),你去看着點你妹妹,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要管。”龍小小挑了挑眉,這是在說給她聽的啊。大殿下無奈,只得轉身跟着二公主離開。“哦,長公主也來了,讓你們看笑話了。”此時,逍遙尋纔像是看到了她。
龍小小上前,爲李氏把了把脈,她從欲那裡學了一點。脈象平穩,胎兒的脈搏有兩個,清晰可聞,並沒有什麼說的不好。龍小小眯起眼,看來這是一場專門針對百靈的陰謀了,她看了看李氏,李氏別過了臉,不知是心虛還是別的。
“大夫,這脈象哪兒不好了,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那大夫擦了擦汗,還是硬撐着道:“我說不好,便是不好,我行醫多年,如果龍王大人信不過我,自然可以另請高明。”逍遙尋此時卻是有些責怪龍小小的,趕忙對那大夫道了歉,送她離開。
轉過身,雖面帶笑意,但笑意不達眼底:“此事,是我的家務事,長公主就不要管了。”他這樣說了,龍小小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身後的天師給拉住了,天師暗自對她搖了搖頭,龍小小狠狠的瞪了兩人幾眼,幾人便離開了。
逍遙尋吩咐了李氏好好休息後,便離開,待他離開,李氏從牀上坐起,剛剛柔弱的模樣全然不見,她摸了摸肚子,眼裡閃過一絲後怕:“這次是玩大了,不知是哪一次中了招,該死!”“夫人,如今該怎麼辦?”侍女翠兒問道。“還能怎麼辦,生下來唄,其實這孩子對我也有用,能鞏固我的地位,也能一舉除掉那老太婆,一舉兩得,不知道我能喝上她多少的心頭血,哼。”李氏眼裡不帶一絲感情。不過,恐怕連她都沒有想到,這孩子真的是逍遙尋的,只不過男人太多,讓她算不清日子了而已。
逍遙尋離開之後,便直奔森林,兩天內來了兩次,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百靈看到他時有些驚訝,這幾天比這麼多年見到他的次數都要多,她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見到逍遙尋的樣子,百靈便知道他有事相求,便泡好茶,坐在屋內等他。
逍遙尋見到百靈,原先在心中想好的說辭不知爲何都說不出口,半晌,才道:“你在這裡可還好?”百靈笑了笑:“有什麼不好的,日子清淨了許多。”“那就好,那就好。”逍遙尋道,似乎這樣說,才能緩解他心中的愧疚。
“你這次來,可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百靈直截了當的問道,這樣猜忌,兩個人都不好受。“是這樣的,李氏今日查出有孕。。。”聞言百靈的身子震了震,但很快恢復了。“孩子是雙生子,大夫檢查說孩子不好,需要。。。需要百花仙子的心頭血滋養七七四十九天。”說出來後,逍遙尋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百靈不敢置信的站起身,顫抖的手指了指逍遙尋,又指了指自己:“你說。。。你要我的心頭血,去養李氏的孩子?”逍遙尋點了點頭,卻不敢看她。
“逍遙尋啊逍遙尋,你何其殘忍啊,那可是心頭血!還要七七四十九天,你這是要我的命啊。”百靈悽慘的喊道。逍遙尋眼裡露出一絲不耐:“百靈,我知道,可你是百花仙子,幾碗心頭血要不了你的命,你聽話,待我的孩子沒事了,我便接你出去,與我同住。”
百靈搖着頭笑了:“逍遙尋,你還準備框我到幾時?接我出去?你這不過是爲了讓我幫你的權益之計罷了。”“好了,你幫還是不幫,給個痛快話!”百靈的眼中一片絕望,這男人,便是自己傾心愛過幾百年的男子。
“若我說不幫呢。”百靈淡淡的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逍遙尋也沒有耐心再與她糾纏,朝門外喊了句:“來人!”瞬間,四個大漢走了進來,將百靈按住,而逍遙尋則抽出一把小刀,慢慢走向百靈。
門外的龍小小想衝進來,卻被攔住:“讓百靈看清這個人也是好的。”青蘿的聲音響起,龍小小憤怒不已,這算什麼男人!
百靈被屈辱的壓在地上,本就佝僂的背更加的彎着,幾乎快貼近地面。大漢撕開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她潔白的身子,除了臉與胳膊,其他部位還是好好的,此時上面佈滿了傷痕,逍遙尋的腳步頓了頓。
“你且看看,這幾道,是我爲了和你在一起,受過的雷刑。這兩道,是我爲你生兒育女時留下的傷疤。還有這一道,是我們成親第二年,你遇刺,我爲你擋了一刀,這一刀正中心口,離心臟只差幾公分,我熬了一夜,才從鬼門關走出來。還有這一劍,是我在爲你娶新婦吵鬧時,你親手刺的。”
“好了,別說了!”逍遙尋低吼道。百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在做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逍遙尋還是拿起刀,走向百靈。
“對不起,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的。”說完,一刀便刺了下去,他的刀法很準,直刺心臟,百靈疼的渾身顫抖,刀拔出,一股血線飈了出來,逍遙尋趕忙用手中的碗接住,不一會,便接滿了一碗。
“吩咐廚房,給夫人做些補血的,好好伺候着。”逍遙尋吩咐完便離開了,似乎是不忍心再看百靈一眼,失去了周圍四個人的支撐,百靈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心臟那裡很痛,但卻敵不過心痛。
龍小小走進房間,扶起地上的百靈,爲她將衣服整理好,讓她躺到牀上,她此刻很是心疼這個女子。“你如今可看清了?”龍小小輕聲問道。“呵呵,我如今只盼望我從未認識過他。”百靈的聲音有些沙啞,透着一股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