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姐,你這次出去,有找到喜歡的人嗎?"
孟婆聞言,垂下了眼簾:"那些都是說着玩的,哪能真的找,哪能真的。。。忘得了。"
龍小小看着孟婆,心中有些酸澀,有些人是再也不能在一起,而他們在一起的,還在彆扭什麼呢?她如今有一點能理解判官的心情,他傷害了她,還傷的那麼的重,即使不是他的本意,如果換做她傷了他,那麼,她也會很難受。
隨後,她又去了一趟腐海森林。三頭犬在門口趴着,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見龍小小,立刻就精神了,各種打滾求抱求撫摸。
龍小小逗了它一會,便走到迷魂樹林,走到她熟悉的那顆樹下,輕輕敲了敲樹幹:"義父,你醒着嗎?"
迷魂樹在她手下輕顫,隨即變幻成人形,是迷魂老人,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摸了摸鬍子,看着龍小小笑眯眯的模樣:"怎麼了,丫頭,找老夫出來幹嘛?"
龍小小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義父,我們大婚,你爲何沒有來?"龍小小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迷魂老人愣了愣,才答道:"老夫那日遇劫,便沒有來,不過,我是讓閻王給我帶了禮物的,怎麼?如今纔想起來追究嗎?"他最後一句似笑非笑的說着,像是玩笑一般。
龍小小搖了搖頭,眼睛盯着前方:"義父,你能給我說說判官以前的事情嗎?"
"我以爲,你會問我那小子去了哪裡?"
龍小小再次搖了搖頭:"他說過他會回來。"
迷魂老人笑了笑:"真不知道你們在彆扭什麼,也罷,我就給你說說。"
"我第一次看到這個臭小子,是在外面的一個小村子,他渾身髒兮兮的,但那雙眼睛很亮,帶着一股子倔強,後來,我知道有人在追他,我便將他救了下來,他告訴我,追他的是他娘,我心中動了惻隱之心,虎毒不食子,這是什麼娘會如此狠心。我便將他收養了,剛剛開始那會,他的眼中都是仇恨,想着要報仇。
我只告訴他,如今你無權無勢,也沒有實力,有一天,你要成長到再也不懼怕任何人,站在他們面前他們都無法掌控你的那一天,你便可以報仇。
他聽了我的話,選擇了隱忍,小小年紀,卻已經很成熟,自己的事情都會規劃好,不用我替他操心,後來,我將他送到人間去歷練一番,他也乖乖的去了,他的人生,都是規劃好了的,但是你的出現,是一個例外。他曾經從未想過結婚生子,其實這孩子看似堅強,實則內心很脆弱。"
迷魂老人的語氣像是一個真正的父親,充滿了慈愛嚴厲與疼惜。怪不得判官對他如此的敬重,而龍小小似乎也知道了判官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是怎麼養成的了。
她還記得她前世第一次看見判官的時候,她並不喜歡他,只覺得他太過於呆板,而且那個時候,她心中對天師是有些小小的情感,只不過不被人發現。
後來,師父與一個女子曖昧不明,讓她傷了心,判官總是默默的在她身後爲她遞紙巾,她纔不知不覺有些注意到了這個悶頭悶腦的男子,兩人開始熟悉,從相知再到相愛,她已經忘記了是如何開始的了,是什麼時候,看見他白衣翩翩的模樣會怦然心動,是什麼時候看見他微笑的時候會臉紅。
很多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不過她愛他,他也愛她,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突然,她覺得心中豁然開朗,鬱悶也隨風而去,告別了迷魂老人,龍小小回了陰司,去看了看孫毛毛和青蘿,兩人的小日子過得蜜裡調油,看這樣子,她是很快就能做姑姑了。
感情的事情理順了,她回了天庭,去了一趟軍營,鍾磊還有幾名心腹看見她都十分的高興。
"老大,你終於回來了!"鍾磊激動的說道,龍小小笑了笑:"是啊,我回來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軍營中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讓她心中沉寂已久的那種感覺有些找回來了。
"我們去看看。"她笑着道。鍾磊自然很樂意,帶着她去參觀起了軍營。
這時正在訓練,士兵們揮灑着汗水,赤着上身,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顯得很有氣概,讓龍小小心中有些熱血沸騰。
有些老兵認出了龍小小,都十分激動的喊着將軍,而新兵則看着她竊竊私語,他們都聽說過長勝將軍的事蹟,如今看到真人,不免感慨頗多。
在軍營呆了大半天,龍小小便回了公主府,萌萌和靈兒正與天師在院子裡練習着仙術,天師看到龍小小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
萌萌和靈兒則是直接撲了過來,髒兮兮的小臉在龍小小的裙子上蹭來蹭去。
龍小小趕着兩人去洗漱,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龍小小與天師。
兩人一時無話,龍小小看了看天師的側臉,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和他相處起來會這般的尷尬。
"師父,你是判官的大哥吧?"龍小小問道。
"唔。"天師只淡淡的回了一個字。
"那你們與紫妖又是什麼關係?"
"清風嗎?清風其實曾叫銀風,是銀家二伯的孫子,銀家二伯除了銀川和銀月,還有一個兒子,便是銀風的爹,他的年紀比我也要大上一些的,生下銀風不久他便死了,隨即他的夫人也死了,銀家覺得銀風是個不詳的孩子,剋死自己的父母,便將他丟出去自生自滅,最後,他流落到了我天雪山,我便收留了他一些日子。"天師淡淡的道,龍小小這才知道,原來判官和天師還是紫妖的叔叔。
"你。。。最近過得可好?"天師突然問道。龍小小看了看他,點點頭:"過得挺好的,師父你呢?"
"爲師,過得並不好。"天師的話讓龍小小愣了愣。
"如果,當初,你喜歡的是我,如今是不是都不一樣了。"天師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龍小小的心中似乎有種衝動,今日就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師父,其實我曾經,喜歡過你。"天師愣了愣,他突然看向龍小小,眼裡射出光芒,龍小小還從未看過這樣的他。
"你。。。"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龍小小點了點頭:"我剛剛開始的確喜歡過你,但是後來,你還記得那個女子嗎?叫朱雀的那個人類女子,你將她接到天雪山,同住一屋,還因爲她吼過我。"那時傷心的記憶如今說出來沒有任何感覺,甚至心中覺得輕鬆。
"有一日,我問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徒弟了,你也只是不耐煩的將我趕走了。"
天師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眼裡的光芒讓人不忍看。
"當時我不過是個小女孩,對愛情有憧憬,也對愛情有好奇,你直接就將我的愛給掐滅了,那時,是判官陪在我身邊,所以,師父,我們之間只能說是緣分不夠吧。"龍小小說完望了望頭頂的玉蘭花,花開的正好,春天似乎來了。
天師愣了半晌,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龍小小看到他的樣子有些不忍,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因爲她也幫不上忙。
之後的幾個月,龍小小都閒在自己的公主府,有時教萌萌靈兒學些功夫,有時陪着玉帝王母吃飯,有時去陪陪嫦娥,有時又去陰司玩玩,這麼久的日子裡,判官沒有出現,而天師也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孫毛毛懷了孩子,兩個月,孕吐的很厲害,龍小小尋了大補的藥材給她服下卻依舊沒用,孫毛毛一張美麗的小臉折騰的有些蠟黃,青蘿整日忙工作,照顧她的時間也不多,龍小小乾脆就將她接到公主府去了。
嫦娥在這個關頭居然要生了,龍小小火急火燎的趕過去,只看到后羿焦急的站在屋子外,屋裡傳來嫦娥有些壓抑的聲音,后羿更是着急,看到他們只是打了招呼便繼續盯着。
"怎麼樣了?"龍小小問道。
"剛剛進去,還不知道情況。"后羿簡單的回答。
"后羿大哥,你不要着急。"龍小小知道這個時候男子的心情都是很緊張的,但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這樣蒼白的一句話還是讓后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謝謝你。"
孫毛毛跟在她的身後,聽到裡面的動靜臉色有些蒼白,她不知道生孩子居然會這麼痛,她忽然就不想生了。
龍小小看出了她的想法,只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她帶孫毛毛來,其實也是想學學經驗,讓她到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
終於,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后羿瞬間愣在了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
龍小小推了推他:"后羿大哥,你孩子。。。出生了。"后羿機械的轉過腦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
"噗。。。"龍小小當場笑了出來,這是懷疑嫦娥給他帶綠帽子還是怎麼的。。。
果然,聽到他的話,嫦娥有氣無力的道:"夫君,你在說什麼傻話,快進來看看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