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一個女生要是突然不理你了是爲什麼？”他皺眉問。
孔左學不知道他爲什麼能從要不要去白雲這個問題扯到女生不理你該怎麼辦這個問題的，但是一帶他就被帶偏了:“不喜歡你唄。”
聞立瞪了他一眼:“滾。”
孔左學:……不是你問的嗎？回答問題罷了，少年你要認清事實。
聞立認真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變聽見上鋪樑宇探出個頭:“不，想開點，她也許不是討厭你，只是是因爲有了喜歡的人怕他吃醋。”
聞立:……並沒有被安慰道。
一記眼刀過去，樑宇趕緊縮回蚊帳。
聞立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會真交了男朋友吧？
孔左學看着聞立身上氣壓越來越低，默默想轉移話題:“那聞哥你去不去白雲？”
白雲？路辰學校好像在那。
聞立:“N大是不是在白雲？”
孔左學也不知道他又發散思維到哪裡去，老老實實回答:“對。”
聞立收起手機，沒發消息給路辰。
“去。”他丟下這句話，走到陽臺。
遠處的天空藍藍的，風吹的樹葉沙沙響，和多年前在走廊罰站時看到的天空一模一樣。如果路辰確實有交男朋友的打算，爲什麼不可以是自己？
他拿出可以一根菸，又想了想把煙放了回去，摸了一顆薄荷糖丟進嘴裡，眯了眯眼睛。惦記了十年的姑娘，沒道理見到了還要把她讓了。
……
聞立從四年級開始就喜歡路辰，小姑娘扎着小丸子頭，坐在他旁邊給他修打架折了的眼鏡，神情專注。聞立打架，別人都很嫌棄他，不和他玩，只有一個小姑娘安安靜靜，在他眼鏡壞了被溫女士罵了個狗血淋頭後默默替他笨拙的修着。他在午休被老班叫去外面罰站，她也會默默跟出來，走廊沒有空調，她被熱的汗直流，卻還是安安靜靜地靠在牆上聽他說話。當時天空藍藍的，風沙沙的，他扯天扯地扯了一半發現她靠在牆上睡着了。她真好看，他當時想。
也許大人會覺得小孩子的喜歡只是小小的好感，但是聞立確實實實在在想了這個小姑娘十年。
他在知道路辰去了深圳後，和追了他好久的女孩在一起了，卻又在溫女士罵他對比說人路辰成績好還努力的時候分手開始努力學習看不懂的書本。他大一又交了一個女朋友，後來那個女孩提分手，她說不想和他在一起，感覺他老是在透過她看一個人。
那個女孩的眼睛也是深茶色的，聞立知道騙人感情不好，卻還是在女孩戴口罩眼睛閃着光和他表白的時候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這些聞立沒有和任何人講過，他想，路辰那麼優秀的女孩，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人愛她，所以他從來都只是去避開她，時間總歸會讓他忘記那年夏天流着汗還倔強陪他罰站的小姑娘。
可是，在寒假一個夜裡，昏暗的路燈下重新看見她的那一瞬，他發現不行。時間沒有改變任何東西，執念也好，幼稚也罷，年少見到她就不知爲何跳的那麼厲害的那顆心臟現在依舊“怦怦”響，他現在知道了，他不想放棄。既然她很好，那他就努力配得上她，考研也好，出國也罷，他想配得上她。
……
“老聞，你在哪裡哇！我咋看不到你呢？”高中同桌岳陽在電話裡喊。
聞立默默把電話拿遠了一點，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道。”
“……那你還亂跑，我纔剛到校門口你人都不見了！算了你旁邊有什麼建築啥的，不對我們學校建築都長一個樣。誒你等等，開個定位吧哥哥。”
聞立把電話掛掉，打開微信想要發定位給他。
“聞立？”一個聲音喊他。
他眨眨眼，頓住了。雖然有點矯情，但是他確實實實在在眼眶有點溼，這幾個月快糾結瘋了，想當面問問她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才突然不搭理自己的。但是現在她站在他面前，他卻發現好像沒有理由去詢問，甚至連承認是來找她的勇氣都沒有。
“聞立？”路辰和楊裡剛剛下完課正打算吃飯，就看見一個男生站在教學樓下面，一頭灰白色的頭髮格外惹眼。
她試着喊了下，聞立沒有理他。
她走進點又叫了他一次。聞立擡起頭:“……嗯。”
路辰笑起來:“你怎麼來啦，怎麼也沒有和我說一下呀。”
聞立把手機放進口袋:“我……高中同桌在這學校，叫我週五過來玩一玩。”
“這樣！那你同學嘞？”路辰表示瞭解，但是看他身後沒人又問道。
“他……”本來想說自己在等同桌的，但是話到嘴邊突然變了，撒了個謊，“他突然有事情說不能帶我逛一逛了。”
路辰皺了皺眉，可惜道:“啊？這樣子的嗎？那你在這……”
“迷路了。”聞立答。
路辰糾結了下，又看了下聞立，覺得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他同桌沒有空帶他逛一逛，豈不是白跑了。要不，自己帶他兜一圈？
“你……吃飯了嗎？”路辰糾結了一小會還是決定帶着他走走，畢竟之前聞叔也說過了有空串一串學校，總不能丟下他一個人飯也沒吃白跑這麼遠。
“沒。”男生說。
路辰回頭看楊裡，楊裡同學看似在玩手機一言不發，其實偷偷摸摸使勁往“不學醫不禿頭”羣裡發了一堆八卦了。
“lolo，”路辰叫楊裡的英文名，“你要吃飯嗎？”
“我？不吃不吃！那個聞……同學，你們聊，你們聊，下午沒課啊，多聊聊沒關係的！我就先走了啊！拜拜！！”楊裡溜得飛快，還在聞立後面看不見的地方轉身給她比了個加油打氣一把拿下的手勢。
路辰無語。
“那我請你吃飯好嗎？”路辰決定不理楊裡，詢問聞立。
“好。”他笑起來，“下次我請你。”
“好哈哈哈。”路辰和他一起走，“你喜歡吃什麼呀？”
“都可以，你決定？”聞立答。
她想了想:“那我帶你去吃我們學校的麻辣燙吧！我最喜歡那一家了！”
“好。”男生走在她身邊，她邊走邊告訴他經過的地方叫什麼，是幹什麼的。他就靜靜的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