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眼望定李鵑花,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實話實說的話,肯定會傷她的自尊心。今天夜裡的李鵑花,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打扮,臉上擦了胭脂,嘴脣上還抹了口紅,一件窄窄小小的上衣較好地勾勒出了她那本不高聳的胸脯,在日光燈的照射下,確實具有迷人、勾魂的魅力。我想了想,只得這樣說:“你雖然不是很漂亮,但入得了美女的行;你的胸脯雖然不是那麼高聳,但也有吸引男人眼球的地方……”
“楊鄉長真會夸人!”李鵑花嫣然地笑了。“既然這樣的話,我都投懷送抱了,你爲什麼還無動於衷?”
我說:“我怕----”
李鵑花趕緊坐到我的身邊來,附在我的耳邊說:“今晚大家都回去了。整個鄉政府大院裡就我們兩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說。
“那有什麼可怕的?根本就不用怕!”李鵑花輕聲地對我說,“告訴你吧,我們的齊書記和劉滿花,只要兩人在鄉政府,天天夜裡都那個!”
我跌下臉來,嚴肅地說:“這事關係到領導的名譽,你可不能亂講!”
“我亂講?我纔不亂講呢!”李鵑花扁了扁嘴巴說,“齊書記跟劉滿花都好了兩年多時間了,鄉政府大院裡的幹部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去年春天的一天夜裡,我們幾個幹部還在打着撲克牌哩,齊書記就和劉滿花幹上了,劉滿花那要死要活的**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特別大,又傳得格外遠。我們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劉滿花的**聲,是從齊書記的房裡傳出來的!”
嘿,真是想不到,堂堂的清溪鄉黨委書記齊英勇跟婦女主任還有這一手!這鄉鎮工作,還真是有點味道!我問:“他們兩人那樣大張旗鼓地鬼混,就沒人向上級反映?”
“人家那是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在做好事哩,是不能向上級反映的。”李鵑花說,“所以說楊鄉長,你就不用怕。莫說今夜裡鄉政府大院裡沒人,就是有人知道我們在做好事,大家也不會管這種閒事的!”
“你沒跟齊書記‘那個’”?我問。
“齊書記倒是想跟我幹那個,我沒同意。”李鵑花說。
“爲什麼?”我接着問。
“他不但有口臭,而且還有狐臭。我敢最討厭狐臭,一聞到狐臭心裡就作嘔!”李鵑花說,“雖說他當着書記,我還是瞧不起他!”
“他沒有非禮你?”
“非禮過。”李鵑花坦白地說,“他摸過我的手臂,僅只而已。但他那隻隨便**的手,倒是讓我打痛了好幾回的!”
說完,李鵑花吃吃地笑了起來。
清溪鄉政府有這樣寬鬆和諧的環境,這是我萬萬沒能想到的。我看了一眼李鵑花,此時的李鵑花顯得格外的嫵媚。她正在用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望着我,那眼神裡充滿了愛憐,充滿了期望。此時的我,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渾身顯得燥熱起來,心裡陡生了一種給予或者佔有的慾望!我心裡頭在想:你黨委書記做得好事,我鄉長難道就做不得好
事?你黨委書記做得了初一,我鄉長難道就做得十五!我目光非常愛眛地望着李鵑花,輕輕地呼喚道:“鵑花……”
李鵑花什麼也沒說,像癱瘓了似的倒在了我的懷裡。
我摟緊了李鵑花,將乾澀的嘴脣貼在了她那馨香和溫潤的嘴脣上。李鵑花也摟緊了我,嘴裡發出夢囈般的喃喃細語,我頓時涌上了一種幸福的眩暈。在這個春色惱人眠不得的夜裡,在青蛙們談着戀愛,尋找着配偶的夜裡,我第一次擁吻了除了妻子之外的女性!那感覺,似乎比擁吻妻子還要好。難怪人們都說,兒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別人的好,此話真是很有道理!也不知擁吻了多久,李鵑花說:“我們上牀去吧!”
鬼使神差地,我竟輕輕地“嗯”了一聲!
李鵑花就從我的懷抱裡爬起來,關了燈,急不可待地進了裡間。
就在李鵑花關門關燈的那一瞬間,我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楊一帆呀,楊一帆!李鵑花是人家的老婆,你怎麼敢跟她上牀呢?她主動地向你投懷送抱,難道就沒有別的企圖?如果她向鄉政府所有的男性幹部都投懷送抱的話,那李鵑花肯定不是一個好女人;如果只向我鄉長一個人投懷送抱,那她肯定是衝着我這鄉長手中的權力來的!這時,而恰恰就在這時,我的耳邊響起了妻子的警告:楊一帆,你如果在外面亂搞女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這輩子我都跟你沒完沒了!妻子的警告,讓我的頭腦完全徹底地清醒了。天啦,李鵑花就睡在我的牀上,我該怎麼辦呢?
裡間裡,躺在牀上的李鵑花在催:“楊鄉長,你倒是快點上牀呀!你磨磨蹭蹭的,等得我心急死了!”
我走進裡間,開了牀頭燈,說:“鵑花同志,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這樣。我這樣做了的話,將愧對我的妻子……”
“這怎麼說愧對你的妻子呢?”李鵑花說,“楊鄉長,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們兩人的事,我會非常地謹慎小心的。我不會讓鄉政府的幹部們知道,不會讓你的妻子知道,更不會破壞你的家庭!”
“我們還是先別那個……”我說,“你這樣主動地向我投懷送抱,我認爲還是有原因的。常言說得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這樣執着地要把身子獻給我,是要錢呢,還是要官?我這樣問,不知道傷害沒傷害你的感情?”
“絕對沒有傷害到我的感情。”李鵑花說,“楊鄉長,那我就跟你講真話了!”
我說:“那你就講真話吧!”
李鵑花直言不諱地說:“我想當副鄉長!”
這真讓我猜對了,李鵑花這樣主動地投懷送抱,肯定是有原因的。她選擇的不是要錢,而是當官。由此我想,這世上的男女之間,都是在相互利用,絕對沒有真實和純潔的感情可言。李鵑花今夜所釆取的行動,就足以證明我的論斷的正確性了。我望着已經脫了衣服,露出雪白肩膀的李鵑花說:“唔,這想法不錯!鄉政府的班子裡,應該有一名女性副鄉長。”
李鵑花說:“劉滿花也想當副鄉長,她跟齊書記都‘那個’了兩年多了
,齊書記肯定會幫她講話。”
齊英勇跟劉滿花有了那種關係,如果要在我們鄉政府推薦一名女幹部當副鄉長的話,毫無疑問,齊英勇肯定會推薦劉滿花。如此看來,齊英勇和劉滿花之間,也不存在着什麼真情實感。他們在互相利用,進行着權與色的交易!
我站在牀頭沉思了一會兒,分析着說:“跟劉滿花競爭,你肯定不是她的對手。一,她是鄉里的婦女主任,你只是計生專幹,在這方面,她佔有絕對優勢;二,她擁有黨委書記齊英勇這座靠山,你沒有靠山,在這方面,她又佔有絕對的優勢……”
“所以,我要找你做靠山!”李鵑花“愛你沒商量”似的說。
“我這座靠山不及齊英勇的大和硬。”我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說。
“這我知道。”李鵑花說,“你的工作能力和領導能力,比齊英勇強多了,你肯定要當書記的!你當了書記,全鄉的事你一個人說了算!到那時,你肯定會幫我說話的!”
我支支吾吾地說:“那當然,那當然……”
“我知道,找靠山是要付出代價的。”李鵑花說,“楊鄉長,我想送你一千塊錢,可我家裡實在是太窮了。老公下了崗,每月只有兩百來元的生活費,既要養老,又要養少,還要供孩子上學……我真是好爲難哩!”
我說:“你不要替我送錢!你要是替我送錢的話,我決不推薦你!”
“我知道楊鄉長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但無論如何我也不得虧待你呀!”李鵑花說,“於是我就想,送什麼給楊鄉長好呢?我想呀想呀,想過來想過去,我還是覺送身子給你最好……”
事情已經很明確了,我不想李鵑花這樣躺在我的牀上,要是被人捉姦,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鵑花同志,你還是穿上衣服吧!”我將背對着她,“如果需要一位女幹部進鄉政府班子的話,我一定推薦你!”
“我不信!”李鵑花仍然**着肩膀,期待着我上牀。“你不肯要我,就不會幫我!”
“求求你穿上衣服好嗎?我既然講了幫你,就一定幫你!”我心裡有些煩了,說話的語氣稍微重了一些。“我不想將我們兩人同志之間的純潔感情,變成權色交易的關係!”
李鵑花吸着鼻子哭了起來。她迅速地穿好衣服,開了門就要往外走。我一把拉住她,說:“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一定!”
爲了給她一點安慰,爲了給她一點信心,也爲了讓她相信我的話,我在她的臉頰上飛快地吻了一口,右手還在她的腰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李鵑花走了,賭着氣走了。
躺在牀上,我的胸口一直砰砰地在跳。我慶幸地說:楊一帆呀楊一帆,幸虧你今天晚上沒有失足!
我還一個勁地告誡自己:楊一帆呀楊一帆,你要牢記着你這個鄉長的身份!你有着遠大的前途!在鄉政府工作,一定不要犯這種低級趣味的錯誤!
屋外的田野裡,青蛙們敲着青春的小鼓,正在轟轟烈烈地談着戀愛,尋找着自己心儀的配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