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鷙回到樹洞之內,默默的走到天機子的密室門前,拜了九拜,自言自語道:“道長雖不肯收我爲徒,但對我的這份恩情比師徒情誼還重,日後晚輩若能報了血仇,定不負前輩教導之言,把前輩的畢生所願流傳下去!”
翌日清晨,樹洞周圍白濛濛光亮一閃,一道人影從空曠之地一閃而出,人影幾個縱身,就蜻蜓點水般的躍上密林上空飛馳而去。
天啓城外,一隻豪華的儀仗隊伍正在緩慢的入城。
作爲參猴族最偉大的城市——王城,當年幾乎是傾盡了參猴一族之力建成的,此時伴隨着參猴族的日益強大,天啓城當之無愧的成爲了西觜州南境首屈一指的超級大城。不但氣勢雄偉,經濟商業繁榮,城內更是金磚鋪地,富商雲集。
這支不知從何出而來的儀仗隊伍最前端並排兩人,坐騎高頭大馬,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黑袍罩身,手持一根鬼頭法杖,另一名則是女子,面帶紅紗,身材妖嬈,一襲紅袍加身,紅袍袖手之上雕有一片巨大的楓葉圖案,楓葉嬌豔似火。
二人之後爲十幾名金甲衛士,衛士之後則是一隻八擡大轎,八名裸背匹夫蠻力高擡,平穩行走。隔着轎子簾紗相望隱約可見轎中人小巧模樣。八擡大轎鑲金八邊,掛絲綢彩,披綾羅緞,儼然豪華富貴模樣。
八擡大轎之後緊隨五十餘名鐵甲衛士,陣列有型,訓練有素。
一行隊伍緩緩入城,城內外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堵遍了天啓城的裡裡外外。城內外參猴族的百姓無不對着八擡大轎指指點點,竟是些誇張興奮之言。
人羣之中一個青袍少年在人羣擁堵之時隨着狂涌的人流順勢擠進了天啓城,他故意用頭髮遮住了半邊臉面,以防被人認出什麼。
正待人羣中的儀仗隊伍快要進入城內之時,青袍少年扯住一位老伯的胳膊看似很隨意的問道:“敢問老丈,今日城中出了什麼大事,如此熱鬧非凡?”
老者也顧不得看上少年兩眼,坦然說道:“小夥子,不是我們參猴族人吧!今天可是我族族長的兒子耶裡少主與昴月族族長的掌上明珠森容公主喜結連理的好日子!”
“什麼?”少年心中一震,不由得驚呼一聲,好在人聲鼎沸,也沒人會去仔細的聽他說什麼,更不會有什麼人來怪罪於他。
少年在狐疑不定中,慢慢的向人羣之外靠去。
若非今天湊巧能夠遇到這支隊伍進城,被參猴族人通緝之下,玄鷙倒也未必就敢貿然入城;更沒想到的是,昴月兩族相隔八千里,竟然還能結成姻緣,實在是讓玄鷙感覺不可思議。
以玄鷙功力,雖然看不透儀仗隊伍前面兩位是何身份之人,但既然能夠不遠萬里親自護送一名公主,想來必定也是昴月族的重要之人。看着轎內的少女,玄鷙眼中仇恨之色一閃,但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此地。
儀仗隊伍跟隨着導向官一路前行,走過了天啓城所謂的金磚大道,由此大道一直前行,便可抵達參猴族族長的豪華宮殿。如果說天啓城是參猴族的象徵的話,那麼參猴族長的王宮便是天啓城的象徵了,同樣是建造的富麗堂皇,雄偉挺拔。
王宮之內,有族長每日與族中貴族洽談事宜的專門殿堂,號稱鸞殿,鸞殿同時還是參猴族族長偶爾接待其他弱小諸族朝貢的地方。此時,殿堂中王位之上赫然端坐着一名五十餘歲的肥胖老者,老者面色紅潤,兩眼眼角略微上眺,眼中白多黑少,目中精光隱隱從濃縮於一點的黑珠中散發而出,不知是修煉了何種秘法才能練到如此地步。
殿門外郎侍官吆喝一聲:“昴月族婚使駕到!”
王位上老者聞言,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直接大跨步的朝殿門走去。此時,黑袍男子與紅袍女子也已帶領一名纖弱嬌柔的麗質少女和幾名公主的隨身侍衛走了進來。
還未等二人開口,迎面肥胖老者大笑着說道:“魅靈、赤靈二位大祭師一路顛簸,勞苦功高,本族已經爲二位備好黃金千兩,綢緞萬金,夜明珠十顆以示答謝!”
帶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昴月族的魅、赤兩大祭師,二人原本在攻佔了昊城之後,要回閬城向虯天族長覆命,接下來便要進攻火陽族深藏黑金山脈的神壇的,不知爲何突然充當了婚使來到了參猴一族。
二人雖是祭師身份,但當真正面對眼前這名貌不驚人、身帶富態、權力猶在虯天之上的“百族之王”耶宣時,仍不自覺的躬下了身軀,連說:“不敢!”
耶宣又是一聲朗笑,目光一轉落在了少女身上,口中“嘖嘖”稱奇道:“早就聽聞虯天王兄生有一女,賽若仙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公主殿下一路辛苦,儘可先去安歇!此間事宜自有諸多大人商議!”
“森容不敢勞煩王叔大駕!”少女臉色一紅,垂首躬身一禮的說道。
耶宣溫和的笑道:“今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了,不必行此大禮了!”語畢,一招手,從殿後門側房內走出來幾名宮裝女子,便攜同森容公主進內殿休息去了。
待公主離去,耶宣方纔招呼魅、赤二人入座,然後依次又向二人介紹了殿內的諸多達官貴族,魅、赤二人也是見識廣博之人,對諸人也都一一回禮,貴人之中只有其中一名身材瘦弱臉上嘴角處有顆黑痣的黃臉青年特別引人注目。耶宣對此人的介紹雖然只是簡單帶過,但對魅、赤來說,冥冥之中卻對此人產生了一股恐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