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227.孫妙青病勢再發作
某個小御醫來到戚家人面前時已經一身的汗，才進了太醫院沒多久就遇上這樣的事兒，從一個提藥箱的跟班到給貴客把脈，難免手忙腳亂一些，戚候儒與戚少成的脈象看來並沒有大礙，或許多喝了些酒而沒有吃多菜。
而也許是巧合，預備給戚老夫人與戚明鸞診脈的醫女正是之前戚老夫人受傷時在一旁看顧的那位，微微的點點頭，算是彼此打過招呼。
戚老夫人不知道什麼食物相沖竟能讓那個孫姑娘痛成這樣，她自己除了手臂上的傷勢並沒有什麼不適，詢問過自己兒子跟孫子的情況後，也就讓那醫女先去看看其他的女眷。
戚明鸞有些蔫蔫的，因爲宇玉珏那句暫留宮中，意味着今個兒是回不去了，心裡頭不知怎麼的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是強烈，家中孃親不知道會不會擔心，宮裡應該會派人去府上說一聲的。
“院首大人就是院首大人，配個藥方子煎藥都那麼迅速，可見那個孫妙青在皇后面前的分量不輕啊。”順着楚婉的話，戚明鸞看見山羊鬍子甄大人領着藥童回了來，苦兮兮的中藥味道聞得直讓人難受。
所以戚明鸞才喜歡將各種藥都製成丸子隨身帶着，比如說現在這樣的場面，在她發現膳食中有毒之後，已經悄悄的將一粒解毒丸混進祖母的食物裡讓祖母吃下，可惜老爹大哥還有大喬都離得遠，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們吃下毒去。
雖然他們表現出來的症狀，比倒地不起的陌藍好的多了。
“孫妙青是皇后的孃家侄女，自然很是看中了。”楚婉微微一笑，自己接下自己的話。
話中藏話的口氣戚明鸞聽得明白，而且這裡誰都能看明白，這個孫妙青纔是孫皇后看中的兒媳婦人選，孫大人在朝中哪怕不靠孫閣老，也發展的不錯，只有這樣的孃家背景，纔能有助於五皇子順利登上太子之位乃至將來登基。
“只可惜，那位甄大人的前程怕是到今日爲止了。”楚婉一直看着甄大人端着藥到了幾乎要疼暈過去的孫妙青那兒，孫夫人身體無大礙，孫大人也不覺得自己如何，二人都焦急的託着自己女兒。
看見甄大人端了藥來，便急不可耐的餵給孫妙青喝下，一旁的侍女不知從哪裡拿出幾顆蜜餞來，等着給孫妙青過一過嘴裡的藥味。
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並未有什麼不妥，孫妙青喝了藥之後，精緻的五官也漸漸的舒展開來，說明甄大人的藥起了作用了。
但，楚婉爲何會這麼說？戚明鸞不解。楚婉究竟是知道了什麼看出了什麼？如果甄大人是照着醫治食物相沖而開的藥方，就算不是對症下藥，喝下去也沒什麼傷身體的成分的。
突然間桄榔一聲響，嚇了衆人一跳，順着聲音望去，拿着盒子的宇玉昂立在一邊，而事情的主角是一臉笑意的宇玉筠與異常嚴肅的宇玉珏，二人的腳底下，分不清是一個還是多個杯盞的碎渣子。
自顧不暇的人只知道寧王給皇上送了禮，如今這樣子，莫非是那禮惹怒了皇上？是什麼禮？會是皇上手上的那一方絹布一樣的東西？
“皇上饒命！奴才一時慌亂打翻了熱茶！皇上饒命！”
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身子直貼在地上還發抖。
“幸好沒燙着皇上跟寧王，不然你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抵的。還不快快退下，等着皇上降罪不成！”
宇玉昂厲聲將那個小太監呵了出去，只不過這一出求饒來的恰到好處，宮宴沒有繼續可底下那些朝臣都還在，總不能讓他們看了皇上的笑話。
只是他很好奇，是什麼東西能讓皇兄到了砸茶杯的地步。
“臣弟的這份禮，皇上可還喜歡？說實在的，要弄到這兩份東西，可花了臣弟不少的氣力呢。”
宇玉筠的陰陽怪氣直聽得人心裡頭發毛，從前在世人眼裡寧王不及太子爺地位尊貴得先皇歡心、亦不如段王與太子一同長大的兄弟情分，向來碌碌無爲無建樹也無大過，如今新皇登基之後雖封了寧王，可被待見多少誰都知道。
而今個兒所見的寧王，似乎還是一如既往對皇上謙恭的樣子，但總有些不對勁，一些與平時的寧王不同的地方。
兩份東西？
戚明鸞的好奇心差點沒讓她的心撓出來，宇玉筠到底是送了什麼給宇玉珏，傳位詔書不至於讓宇玉珏大失所態，可還有什麼是宇玉筠能拿來逼宮的東西？
“別急，你會知道的，這齣戲熱鬧着呢。”楚婉像是知道戚明鸞心裡想什麼，輕拉着小明鸞的嫩手拍了兩下，“婉姐姐現在有個問題很想知道，明鸞可願意替姐姐解答？孫妙青這姑娘，小明鸞喜歡嗎？”
“……”
“這孫妙青當了五皇子妃，小明鸞會高興嗎？”
“……”
“呵，姐姐就隨口一個說笑，看你這張小臉皺的。”
苦了小娃娃戚明鸞，還在想楚婉的第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後面的兩個問題就直接被問悶了，剛想說宇懿德娶誰關她什麼事時，楚婉又是一聲輕笑坐正了身子，就好像剛纔那幾句話是她自娛自樂一般。
可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戚明鸞原本有些明朗的思緒就這麼被楚婉攪合得又亂了。
孫妙青，不論她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了宇懿德曾經畫過那樣的一副畫像，那應該就知道宇懿德心裡已經裝了別人，這樣她也願意嫁嗎，不過是看中五皇子妃和將來太子妃的名位罷了，這樣的婚姻着實荒唐。
可荒唐與否又與自己何干，他們誰願意嫁就誰嫁，誰想當五皇子妃就誰去當，本小姐有自己的富貴生活，纔不會跟你們爭那般虛無的東西。
若是惹得本小姐心情不好了，看你們誰能當上宇懿德的妃子。
陸陸續續的有藥童送來熬好的藥汁，未央宮已然成了臨時救護所一般，沒能有機會參加國際救護去救助貧苦地區，倒在這裡見識了一下皇宮大內的醫療條件，也算是別樣的體驗了。
“皇上，還是讓微臣請下脈穩妥些。”甄大人恭恭敬敬作揖行禮，保持着一段距離請示着，上頭這些皇上皇后、王爺王妃、皇子公主，個個都是金貴得不能再金貴的主子，再加上皇上險些遇刺他這個忠臣怎能不替主子擔驚受怕。
“不用！”回給甄大人的是宇玉珏冷冷一句，看都未看向他一眼。甄大人趕忙退開遠去，繼續照顧餘下的賓客。
孫皇后本想上前勸說宇玉珏，卻是被宇玉珏周身的冷氣硬生生逼得近不了身，只得轉而詢問甄大人孫妙青的情況，聽得一切安好，也算是放下了心來。
宮宴是不是暫停了不重要，明個兒後日也能繼續，但孫妙青若是有半點差池，孫皇后計劃好的將來可就都沒了。
既然孫妙青身子已經無礙，孫蓮兒開始細細打量起宇玉珏與宇玉筠，還有宇玉珏拿在手裡的絹布軸子，那上頭寫了些什麼她並沒有看到，一個皇后怎麼可能在衆目睽睽大庭廣衆之下去貼近皇上身邊，該有的端莊也註定失去了該有的甜蜜。
不過那絹布上寫的東西，能大大影響宇玉珏的情緒，如果如宇玉珏最初告訴她的那樣，寧王有謀反之心，那麼拿東西該是能加速寧王踏上末路之物，只是爲何如今，宇玉珏明明是壓着怒火隱忍不發。
“懿德，等會找你妙青表妹去暫住的宮殿時，看看還有什麼缺的就補上，好好安頓好舅父舅母。”
既然宇玉珏不理會她這個皇后，那她也不會去多攙和那些事兒，朝政大事，女人本就不該沾染，至少在人前是這樣。所以，安安心心當個操心孩子婚事的孃親就行了。
“是……”宇懿德應承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再一次擾亂了本已漸漸平息的人羣。
而那尖叫聲，正是早就穩定了病情的孫妙青發出的。
“青兒！”孫大人跟孫夫人，一直是守在邊上的，就等着喝過藥的孫妙青什麼時候能醒轉，怎料孫妙青的身子突然間異樣的扭曲抽搐，兩個人怎麼喚也喚不醒，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女兒如同陷入什麼可怕的夢魘一般驚恐萬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喝過藥了嗎！”孫皇后見狀欲拉着宇懿德趕到孫大人處，那尖叫聲扎得人心都慌得不行。
“甄大人不是給孫家姑娘喝過了藥說無礙了？又怎會這樣？別是藥……”宇玉筠並沒有多少驚訝，話是問着身子哆嗦的甄大人，眼神則是看了一眼面色更鐵青的宇玉珏。欲言又止在宇玉珏面前最是管用，如今只等着看這位與皇后鶼鰈情深的皇上，會怎麼做了。
殿中又是一片混亂，還沒喝藥的寧肯忍着腹痛也不喝了，至少不會變成孫妙青那般瘋魔，太嚇人了。
“明鸞，那位孫姑娘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楚婉也屬於極其鎮定的一個，那一出熱鬧的戲，就要上演了，只不過她從來都沒告訴過小明鸞這裡頭有她這個婉姐姐出的一份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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